遥远海域

二战末期,六名中国战俘在一名美国战俘的协助下,从位于南太平洋的日军战俘营中驾机逃出,在摆脱了日机的追击后,却迷航迫降于一处神秘群岛。 在此,他们遭遇到了一连串凶险而离奇的事件:接收到来自过去的“幽灵信号”;遭遇日军“复活队伍”;发现史前壁画中隐藏的惊天秘密;进入地下深处的日军生化研究所;穿越匪夷所思的镜像空间;抵达火山岛内部的纳粹基地…… 当众人为逃出生天奋力抗争并逐步接近真相时,却发现队伍内部有人存在问题。更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所经历的这一切竟然都源自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们一开始便被利用而成为了这个阴谋的组成部分…… 遥远海域匪夷所思的秘境 诡岛禁地令人窒息的秘密 首次破解二战最大谜团 揭秘德日在南太平洋的“末日计划”

第61章 最后一个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一时没有人能回答,原因其实并不奇怪。
林友发之前有一块缴获的手表,但在昏迷后就不知去向了,应该是汉斯连同其它物品一起搜走了。后来倒是看到汉斯手上戴了一块表,也不知是否就是那块,不过林友发从圆盘中出来的时候,只拿了手枪和背包,并没有想起拿这不起眼的物件。
潜艇上也并不是没有钟,但上艇的时候就发现钟是停了的。后来大家还是给它上了发条,只是因为不能核对准确时间,就把它拨到了零点位置,这钟就只起到了一个计时器的作用。
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上发条以来,这个钟的时针已经走过一整圈了,现在又处于接近九点的位置,也就是说,上艇后时间过去了二十一个小时的样子。
见没有人回答,林友发看着钟说:“我之所以问时间问题,是因为我很想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这点非常重要。”
他又接着说:“其实也不需要太精确,只要知道大概就好,现在我们只能来推算一下了。由于之前一直在地下没有昼夜概念,后来也不知具体昏迷了多久,所以也只能从醒来那时开始推算了……”
猴子听到这里,马上脱口而出:“当时是白天!我看到顶上那个出口外是白天,而且看起来不是正午。”
“对,我当时也醒着,自然也看到了。”林友发点头说,“那我们就以当时的时间作为参照,扣除上艇前耽搁的一些时间,再加上艇后过去的二十一个小时,就是差不多二十二小时的样子,这和一昼夜的二十四小时只有二小时之差了。不过,你能告诉我当时是上午还是下午?或者说是清晨还是傍晚?”
“这个……顶上就那么一个小口子,我没看出来。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如果当时是清晨,那意味着我们现在出去天可能还没亮,如果当时是傍晚,那我们现在出去就是下午,你说哪个更有利?”
猴子没说话,但显然明白了这确实是个重要问题。
林友发想了想,最终拍了板:“这样吧,虽然下午会更有利,但在没法确定这点的情况下,我们还是采取保守一点的办法,等满二十四小时后再出去,不论外面是清晨还是傍晚,至少天还是亮的。”
由于已经确定了逃生方案,大家都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于是心情都变得不错,艇内气氛显得轻松了不少。
等待期间,众人除了活动筋骨,练习呼吸之外,又把鱼雷发射管的开合、进排水等操作练习了几次,还把救生衣、罐头等需要的物件都收集准备了一下,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离预定出舱的时间快到了,林友发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他把几个人叫到了一起。
“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我想起还有一个重要事情要说……”他对众人开口道。
“艇长,我先打断一下,我也有个重要事情想问……”猴子也开始这样称呼林友发了。
“什么事?”林友发愣了一下。
“刚才练习操作鱼雷发射管的时候我就在想,谁是那最后一个?”
“什么意思?”林友发又愣了一下,但没等猴子再开口他便明白过来。
谁是最后一个?他一下意识到了,这肯定是指的进入鱼雷发射管的顺序,那玩意是要有人操作的!最后一个人进去后,谁来关后盖,谁来开前盖?这显然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大问题。
林友发一下陷入了沉思,或许是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像他这么严谨的人居然之前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我是说钻鱼雷发射管的顺序,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来当最后一个,我水性最好……”猴子又开口说。
林友发冲猴子摆摆手:“你等等,我现在考虑的不是谁当最后一个的问题,而是最后一个如何脱身的问题。”
思考了一番后,他终于开口说:“最后一个的逃生方法,只能是等其他人出去之后,同时打开鱼雷发射管的前后盖,让海水倒灌进艇舱,一直要到海水完全充满艇舱后,才有两个选择,一是打开内外压力已经平衡的舱盖游出去,二是再摸索到鱼雷发射管处爬出去。”
说这番话的时候,林友发心中也在想象当时的场景:那人只能不断地贴近舱顶,在完全淹没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气,在巨大压力和完全黑暗的水中,用很难使上劲的动作转动把手以打开舱盖;或者是又潜下去在黑暗中摸索找到鱼雷发射管的后盖口。无论哪种方法,想着都让他有些背心发凉,无论哪种方法,都意味着最后这个人的逃生希望要比其他人小得多。
“艇长,还是我吧,只有我有可能应对这种情况。”猴子还是很坚定地说。
“你们知道吗,我虽然不是海军,但我知道他们有些固有的传统。”林友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不论是舰长还是艇长,即便是不选择随舰下沉,至少也应该是最后一个离舰的。我想,我们不能破坏这种传统……”
“这样哪行……”
“我当最后一个……”
“还是我来……”
听了林友发的决定,众人都极力反对。
“行了,这个事情到此为止,就这么定了,都给我服从命令!”林友发大声说,“我接下来要说另一件重要事情,也就是我刚才准备想说的,那些文件和胶片,我准备把它们妥善处理一下……”
听了这话,猴子转身从角落里拿起一个罐子形状的东西,很得意地说:“我早就考虑到了,之前我找到了这个,应该是专门用来装重要物品的防水罐,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装进去了,现在可以很完好地带出去……”
“谁告诉你我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林友发看了一眼那个罐子,“猴子,马上把东西都取出来,雷子,你去工具箱中找把剪子来。”
“你,你想做什么?”猴子的语气显得无比的惊讶。
“做什么?当然是销毁它们!很简单,把那些胶片拉出来和那些文件一起剪成碎片。为了万无一失,再把这些东西都从鱼雷发射管发射出去,让这些垃圾都随着海水彻底飘散、彻底消失吧。”
“不,我反对,你不能这样做,这些东西很重要!”猴子很激动地说。
“重要?可我只觉得这些东西很邪恶,我必须销毁它!”林友发的语气似乎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队长,我请求你,我们还是应该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猴子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是说,带回国去,交给政府和军方,说不定还能立功受赏呢!”
“立功受赏?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倒是想得挺全面的嘛。”林友发看着猴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是呀,肯定会的。而且我们这也是爱国行为,你想想,这些东西将来肯定会对提升国家的军事实力起到关键作用。”猴子说着,也露出了笑容。
“别拿什么爱国来唬人,这不是爱国不爱国的事,这是涉及到全人类的事!”林友发听了却突然收起了笑容,“这些东西恐怕落到谁的手里都不是好事!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南太平洋的美军控制区,就算我们得救,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国又谈何容易。”
说着他又转头看看其他人,“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是搞个民主表决,看大家的意思再定。咱们抓紧时间,同意保留这些东西的请举手。”
猴子迅速地把手举了起来,但除此之外,没有人再举手。
林友发转头看向猴子,“那就照规矩办吧,猴子,快把东西拿出来!我们处理完就离开。”
可猴子把那个防水罐紧紧地抱在胸前,既没有要打开,也没有要交出来的意思。
铁头一看急了,开口说道:“哎,我说你这个猴头,这关键时候你犯什么混呀,时间很紧了,你舍不得动手我来动手了哦。”
说着,就上前去拖猴子抱着的罐子,却冷不防被猴子猛地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后的雷子看不过去了,伸手扶住铁头后,两人又一起上去准备夺下罐子。
这时,一个令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一支手枪突然如变魔术般出现,枪口这头顶在了雷子头上,枪把那头是猴子的手,而手指正搭在扳机上。
“都退后,别逼我,我不想这样,但你们要仗势着人多的话,我是一定会开枪的。”猴子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雷子和铁头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吓得慢慢后退,一旁的林友发也一下呆住了,马上想起那支手枪是自己从圆盘中汉斯的腰上取下的,之前曾交给猴子去帮小黑结束痛苦,之后就一直在猴子那里。
“猴子,别乱来,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能用枪对着我们?”林友发厉声质问到。
“对不起,我真的必须带走这些东西。”
“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林友发用眼睛逼视着猴子。
“别问了,我不想说……”猴子的眼神却很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
“说说看,或许我们可以商量。”林友发把语气尽量放缓和。
“我没法这样回去,我跟你们身份不一样,你们是战俘,我是,是……”
“是什么?你吞吞吐吐啥意思嘛,难不成你也是那什么特工?”铁头似乎也想缓和一下气氛,语气中明显有些调侃。
“我是……我是逃兵!”猴子终于从嘴中迸出这几个字,“我是先当的逃兵,才成的战俘……”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友发听了一个劲地摇头,“我绝不相信,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当逃兵?”
“你们别误会,我不是因为贪生怕死当的逃兵,而恰恰是想奋勇杀敌才当的逃兵。”猴子解释说。
在大家的一再追问下,猴子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猴子还有个哥哥,两兄弟同时入伍,他哥哥被编入步兵战斗部队,而他因为性格机敏则当了侦察兵,后来两兄弟同时随远征军入缅作战。
战争是残酷的,他哥哥很快就在一次战斗中阵亡了。此后猴子就不再想当侦察兵了,而一门心思地想多杀几个鬼子给他哥报仇,多次提出要求调往步兵战斗部队,但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他的申请一直都没有获批。
而侦察兵的作战特点,是尽量隐蔽地获取情报,避免与敌正面接触,这非但不能痛快地杀鬼子报仇,反倒是在多次任务中亲手结束了受伤队友的生命,这让猴子愈发地感到难以接受。
后来有一次执行侦察任务,他们侦察小分队潜入敌人防御纵深探明了情报,后撤过程中与己方一支百多号人的步兵分队相遇,在告知了对方敌人的部署后,侦察分队继续后撤,而步兵分队则前出准备夜袭敌方的一个据点。
猴子这次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趁休息的时候擅自脱离了侦察分队,准备返身去追赶步兵分队参与突袭,结果被队长发现并追上,当时猴子也是犯了混脾气,居然用枪逼着队长后退,然后突然返身冲入了丛林,还听到身后队长在喊:别以为你是去杀敌立功,你这是逃兵行为,凡是不服从命令擅自离队的就是逃兵,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稀里糊涂就当了逃兵,天又渐渐黑了,猴子后来也没能找到那支步兵分队。他有些后悔,但也没法回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迷路了,只能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结果一不小心掉下了一处陡坡,摔晕了过去。
后来是被耳光扇醒的,他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眼前是几个穿着丛林伪装的日军,可能也是侦察兵,自己被俘了……
“我骗了你们,我不是被炮弹震晕的。”猴子说。“我现在军队里的记录是逃兵,还当了战俘,这叫我怎么有脸回去?就算不被送上军事法庭,至少也让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就算不开除军籍,至少这辈子也别想再晋升了。除非我能戴罪立功,带点有价值的东西回去。”
“我明白你的苦衷了,但这事也不能这样处理,这样吧,我们可以给你作证……”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现在我说了算。”猴子挥了挥手中的枪,“队长,对不起了,你说的那些都没用,你们怎么作证?我已经决定了,你们按照计划赶紧走,不过顺序得变一下,按照我之前说过的,由我来走最后,但这些东西我一定要带走!如果我还能出去的话……”
林友发明白,这时已经没法说动猴子了,而且猴子这事虽然带有私心杂念,但他依旧和以前一样,把最危险的活儿留给了自己。所不同的是,以前他总是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而这次,则换成了最后面。
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因为艇内氧气所剩不多,林友发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呼吸有些困难,他看着猴子发抖的手和手上的枪,终于咬牙下达了撤离命令。
顺序是林友发定的。第一个是铁头,然后是嘎子,再后面是雷子,每个人都依照之前计划的那样,穿上救生衣,带着很多罐头从鱼雷发射管出去了。
整个过程也是由他亲自担任的发射管开闭操作。他亲手打开后盖,目送着他们进入发射管,又亲手关上后盖,关盖之前还说了一句:“上面见!”但其实他心中并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一条求生之路,还是一道地狱之门。
终于轮到了林友发自己了,他看了猴子一眼,猴子依旧警惕地用枪指着他,他准备说点什么,但没找到合适的话,猴子却抢先开口了:“林大哥,对不起,啥也别说了,别怪兄弟,请多保重吧!”
这些话的意思和之前说的那些“上面见!”明显有着区别,林友发听了,也只能点点头:“兄弟,你也保重!”
一切准备就绪,林友发也穿上了救生衣,带着很多罐头进入了发射管中,罐头是用脱下的上衣包着的,抱在胸前。
很快,后盖关上了,眼前是完全的黑暗,然后就开始听到注水的声音。在水快注满的时候,林友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感觉到海水完全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像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攥着一般,耳膜也疼得不行。
他知道,这时水已经注满,内外压力已经平衡,他强忍住巨大的不适感向前摸索着爬去。
此时前盖已经打开,林友发抱着那堆罐头游了出去,外面的水下依旧是一片黑暗,他在巨大的水压下强憋住气,控制着吐气的节奏,然后慢慢地开始抛掉罐头。
随着一串串的气泡往上升去,一个个的罐头往下沉去,林友发也在慢慢地上浮,理智告诉他这个过程不能快,但呼吸的本能又盼望着能快一点。他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漫长的三十几米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攥住身体的那只大手已经没那么紧了,耳膜也没那么疼了。他明白,快到水面了,于是尽全力呼出了肺中最后的空气,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而那种窒息的临界点已经让他意识有些模糊了。
随着水面的接近,已经能够感受到暗流的涌动,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很快“呼”的一下就冒出了水面。
林友发大口地喘着气,胸部一阵刺痛,口中一股咸腥的液体涌出来,那是他从肺中吐出的血。
或许他并不清楚,靠自主的呼气是不可能把肺中的空气完全吐净的,而且这种从水下上来的急剧减压,并不只是吐净肺中空气那么简单。
另一个更危险的,叫“减压病”的杀手曾夺去过很多潜艇兵的生命,那就是高压下溶解在血液中的氮气,在压强减小后会形成气泡而阻塞血管。
虽然他在上浮过程中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了,但这也仅仅是暂时保住了一条命而已,此刻还是感到浑身疼痛难忍、四肢绵软乏力,头部也是一阵强烈的眩晕。
他看了一眼海面上,这才发现天气和昨天见到的是天壤之别,头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只有一点朦胧的微光,也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只知道此时暴雨如注,伴随着海浪在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他想起前面的几个人,赶紧环顾四周,能见度很差,根本看不清楚。他使出浑身的劲拍打着水面,高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但除了风声、雨声、海浪声之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而这些动作却使得又一股咸腥的液体从喉中涌出,呛得林友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头部也愈发眩晕得厉害,一个大浪迎头打来,他失去了意识……
1945年8月17日,入夜时分,南太平洋所罗门群岛东南端,一座无人荒岛。
“刷”——又一道刺眼的闪电撕开乌云划过天际,肆虐了一天的暴雨仍未停息,豆大的雨点依旧密集地击打着沙滩。
沙滩上俯卧着一个人,身着德国海军的救生衣。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进他苍白的嘴唇,此时他指头动了动,慢慢有了知觉。
少顷,渐渐清醒的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疑惑地低头看看身上的救生衣,又抬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