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真探赵赶鹅(全3册)

重案组刑警赵赶鹅,一个离罪犯最近的人(全3册) 通过勘察现场、追查证物、调取卷宗、审讯嫌疑人,抽丝剥茧地迫近真相。 拉杆箱里的女孩是谁?杀妻的男人得到了什么惩罚?横跨十三年的连环杀人案,真凶如何浮出水面? 年轻警员被歹徒当街殴打成智障,老警察丢掉了尊严、职位,策划了一场不计代价的复仇。 9岁女孩失踪后尸体出现在绿化带,6年老刑警无法直视她父亲的眼睛;19岁女孩大学肄业做起杀手中介生意;横跨十三年的儿童拐卖案,查案民警面对死亡威胁,如何把真凶缉拿归案。 全国通缉的“贼王”,爱上了抗拒他的坐台女。而多年跟随“贼王”的小贼,对师父的爱情满心芥蒂。贼王却以一种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强行将三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

大真探赵赶鹅:重案组的人性档案簿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大家好,我是重案刑警赵赶鹅。
自从2013年加入重案组以来,我和其他警察一样,做着接警、办案、缉拿的工作。不过,除了办案,我还有一个说不上好坏的习惯——想要更多地去了解那些罪犯。
养成这个习惯,是因为那桩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的案件。
我刚加入重案组时,因为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所以不管是半夜还是凌晨,每次出命案现场,我一定会成为队长的首选警员。因此,我几乎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就算没现场的时候也不敢早睡,生怕半夜突然被电话叫醒。
就在我加入重案组那年的夏天,命案进入了高发期,一个半月内我没有休息过一天,好不容易倒休去和哥们喝点酒,半夜又被叫了回去。
当时也是因为年轻,在赶往现场的路上,我的情绪突然崩了,我的牙齿不停地在嘴里摩擦,像癫痫发作一样,连出租车司机都能听到声音。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那种好像走在失控边缘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后来,到了案发现场,发现案件是一个小IT(互联网技术)公司的男员工,因为第N次被新来的女领导要求加班,结果用办公桌上的铜镇纸给对方开了瓢。
那个男员工杀人后,自己报了警。我们赶到现场时,他就跟中了定身法一样紧贴着墙壁站着,脸白得像墙皮一样,女领导的鲜血染了他一裤子。
我们给他戴手铐时,他两眼发直,像个复读机一样喃喃自语:“要是今天晚上关机就好了。”
那一瞬间,我因为连续加班、严重缺觉而憋的一肚子气,马上就消了。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发现,这个男员工身上的悲剧,离我,离每个普通人可能都不遥远。
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命案变得更上心。
但就在加入重案组的第二年,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些罪案背后的真相,不是仅仅靠上点儿心就能看得到。
那是2014年的除夕夜,我们带回一个潜逃了二十五年的杀人犯。他这些年娶妻生子,还开了个小卖铺,被我们抓住时正在炕上喝烧酒。
那晚任务结束后我回到警队,拿着一瓶啤酒闯进食堂,看到全重案组的人都在包饺子,电视开着,但没人看电视节目。
已经到了带嫌疑人到讯问室去的时间了,但是没人愿意动窝。最终的结果有点奇怪,我们和嫌疑人在食堂里围成一圈。
嫌疑人上着背铐,和三十多个警察挤在一起。我喂了他两个饺子,还给他喝了一杯啤酒。他酒足饭饱后在肩膀上一抹嘴,盯着我说他不会撂的,但是聊聊天没问题,要是写成笔录他就不签字。
于是,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二十五年前,他在工厂干活儿,每天到深夜,隔一个礼拜自己就会出去喝顿大酒。一个飘雪的深夜,他喝多了,打了辆出租车。在车上,司机跟他闲聊,说自己最近老要相亲,所以刚买了块新表,一块上海牌的机械手表,司机还炫耀地提起自己的下一个相亲对象,是一个有着“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的女孩。
他也不明白这句话怎么就刺激到了他,又为什么会对司机下手,但动手的那一瞬间倒是记得很清楚,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因为事后,他擦干血迹后拿着手表仔细看了一眼时间。后来,他一直戴着司机那块手表,二十五年来每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五都要看一眼手表。
他杀死司机后只抢了手表,而且也没有卖掉,可是,我在案卷上却只能把图财写成他作案的主观动机。公诉程序中并不需要我在案卷中长篇大论将案件描绘成丰富的故事,所以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往往只会浓缩成几行有关时间、地点、人物的铅字。
然而,这些都远远不足以说明案件和判决之外的情况。
这个犯人很快就被送监了,我再也没机会知道那些人性中幽微细致的部分。
后来我遇到了很多这样的案子:只有犯罪过程的交代,却没有内心活动的坦白。
很多次以后我才知道,这证明我问人根本不行。一坐在讯问室椅子上,面对那些杀害了妻子、父亲和朋友的家伙,我总是缺乏耐心,想直奔主题,尽快做完笔录。稍遇抵抗,我就跟对方大吵大嚷。渐渐地,没有人再拉我一起问案了。
我错过了很多了解人性的机会。
后来,经历多了,我慢慢摸出门道,当你越急着想让一个人说出真相的时候,他越会撒谎。相反,当你抱着对方根本不会撂的心态,自己首先放松下来以后,他也会变得放松。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抢劫案。在一个市场上,有七个人一起抓了一个小偷,这本来应该是件见义勇为的好事。但谁能想到,随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这七个人把小偷绑在汽车座椅上,拉到郊区小树林里揍了一个小时,逼着小偷回家拿来几万块钱。然后,他们把小偷脑壳敲碎了,扔到了土沟里。
三天以后,我抓到了其中的主犯,因为之前有几拨老民警先后审讯过了,对方也没撂,我觉得自己也没戏,就在讯问室里的电脑上玩了一夜纸牌。
第二天凌晨,他管我要烟,说“警官你不困啊?”我俩随意聊了一会儿天,我对案件的事情只字不提,他突然说了一句,“那小偷你们不管,还不让别人管了吗?”就这样我们聊了起来。他承认了抢劫,但没有承认杀人。
他说起他爱好赌博,我问他赌博有啥意思。他说即使是被搁在铁椅子上,他也会赌博,和警察打交道就是赌博,他在赌他所有其他的同伙都没撂。但是他看我理都不理他,觉得赌输了,所以决定先说出来。
也就在那一天,我觉得我真正融入了集体,同事们不再嘲笑我了。“只有你拿嫌疑人当人,嫌疑人才会把你当人。你们才能聊。”预审员老猫哥如是说。
我总觉得这是尼采那句“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的土味版本。如果想了解这些犯罪者背后的人性,就得先试着把他当个人看。
2017年的某一天,我和朋友因为对一个全国出名的凶手看法不同吵了一架。从那时候起,我决定写些文章,在不泄密的前提下,写写深渊里的故事,和大家一起寻找犯罪领域里的终极真相——
人是如何走上犯罪之路的?
表面上看,这些杀人、碎尸和暴力事件似乎和我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人们的想象力也总会对这些凶手“去人类化”,把他们变成恐怖的妖怪。因为他们对于大众来说,只是手机新闻上的几行字——“某某某大学高才生弑母,某某某市一女子毒杀情人……”
但如果只把凶手们想成怪物,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罪恶是如何发生的,又该如何规避。
多年的刑警生涯,成百上千宗案卷告诉我,一个正常人心中微小的阴暗面如果被酝酿到一个极端,就可能造成悲剧。因为几秒钟的冲动犯下命案从而毁掉自己一生的某些人,也曾经笃定地相信自己绝不可能是站在刑场上的杀人犯。
我记录下这些极端人性的碎片,不是为了展示黑暗,而是希望更多的人不步入深渊。
至于故事中的每个人因何坠入深渊,他们的人性与理智又是在哪一刻溃败的,就交给你们去做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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