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只听后面有汽车声,刘大壮和安乌纳转身望过去,是诺夫斯基开车赶了过来,车停在他俩附近,诺夫斯基和莫雅看到俩人冲着火堆跪着,莫雅又看到刘大壮哭得眼睛通红,赶忙下车抱住刘大壮,此刻不需要什么安慰的话,拥抱是最温暖的保护。诺夫斯基向安乌纳了解情况,安乌纳简单说完,诺夫斯基大呼上帝上帝,他后背都冒冷汗,如果昨天一旦开过,车子掉进悬崖里,将不堪设想,真庆幸所有人又捡了一条命,继而也跪下给老乡们磕了几个头。刘大壮控制了下情绪,有点严厉道:“不是让你在车里保护莫雅,开着车乱窜什么啊,不知道这很危险嘛。”诺夫斯基有点懵逼道:“当然知道啊,我们在车上听到附近有狼叫和枪声,觉得不安全,又担心你们会跟不安全,所以就开车过来瞧瞧啊。”莫雅摸了摸刘大壮的脸蛋:“不许你训斥诺夫斯基,是我要他开车过来找你的,他一开始很听你的话,坚决不离开那的。”刘大壮道:“你也不懂事,别以为我不敢训你哦。”莫雅道:“训吧,训吧,我很担心你啊,我不想和你分开,死我们都要死在一起。”安乌纳拍了拍诺夫斯基肩膀道:“喂喂喂,你想撒尿吗?走,我们去那边。”诺夫斯基的情商有点低,木讷道:“今天没怎么喝水,并不是想撒尿。”安乌纳捶了一下诺夫斯基:“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了,让他俩在这独处一会儿,我们撒泼尿,准备出发,已经快中午了。”安乌纳和诺夫斯基撒完尿之后,去汽车后备箱拿了炉子和一些米,索性就火葬的火生了下炉子,煮了点粥准备吃,诺夫斯基道:“我们真的要在这尸体堆旁边吃?”安乌纳:“不然呢?尸体火化了,现在山谷里又刮起风,应该味道小了。”诺夫斯基道:“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啊。”安乌纳道:“那你就去山谷里吃,让狼给你叼走吧。”诺夫斯基不说话了,喊刘大壮和莫雅过来吃饭,四人吃完饭之后,上了车,诺夫斯基就加速的往白城方向赶去,这一开始又是一下午和一晚上,直到后半夜,他们才选了一口貌似比较安全的平旷的地方,把灯熄灭了准备准备睡觉,刚要趴下睡觉,诺夫斯基看了下汽车的反光镜,道:“老爷子、大壮,你们看车后。”刘大壮和诺夫斯基赶紧从车窗看车后,之见许多光点的圆点,刘大壮还没反应过来,打趣道:“不会萤火虫吧,但是光没这么发亮啊。”安乌纳叹气道:“这不是发亮,你们今天月亮这么圆,是反光的缘故。”诺夫斯基估计猜道了:“你的意思是,后面的是狼。”安乌纳道:“漏一个字,是狼群啊。”刘大壮吓了一个趔趄道:“妈的,扔个手榴弹干死他们吧。”安乌纳道:“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刘大壮问道:“你这是啥意思呢?”安乌纳问道:“诺夫斯基,明天早晨能开到松原县城是吧?”诺夫斯基道:“是啊,可是抗联的同志之前建议过我,最后绕道松原县城,因为那是一个军事要地,不出意外已经被日军占领了。”安乌纳道:“那就送他们个见面礼吧。”刘大壮道:“老爷子,你不会是想让这些狼去送死吧?你之前不是要保护他们吧。”安乌纳道:“我只保护没有还击能力的生灵,而且这些狼已然放过他们,竟然还猛追而来,杀心这么重的生灵就没必要护着了。”刘大壮道:“但是,到了松原城外,鬼子的机枪炮火那么猛,这些狼也拼不出什么结果啊。”安乌纳:“那声东击西呢?”没等刘大壮接话,诺夫斯基装聪明道:“老爷子,我懂你的意思啦,你的意思是,让狼群吸引日军的主要炮火,然后我们攻击别的地方,对不对。”安乌纳:“但是考验你的车技的时刻,可到了哦。”诺夫斯基道:“这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安乌纳道:“好,那不耽搁了,我们通宵赶到松原吧,在早晨敌人最困顿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剩下三个人齐声道:“好的,没问题。”车子一路向松源县城开去,一群狼也尾随车子后奔跑,看来这招“引狼入城”,安乌纳还是很有十足的信心的。他其实看着老乡们的尸体,内心也是憋着一股气呢,因为他看到很多老乡应该是满族人,看到自己的民族被日本鬼子这么屠杀,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对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对罪恶的屠夫是不能像对待没有抵抗力的生灵一般网开一面的。夜行四个多小时,终于在早晨四点左右快要到达松原县城,诺夫斯基把车停在一个小树林附近,此时雪花儿已经开始落了,刘大壮觉得很漂亮,有那么一瞬间,他赶紧回答自己的家中温暖,从没想到在异国浪荡生命,其实一件蛮辛苦的事儿啊。诺夫斯基看到其他三个人都在睡觉,诺夫斯基好生羡慕,自己也累得透支,想来应该是自己车开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回身并没有看到狼,相信要不狼还在追过来的路上,要么已经放弃,但是放弃好像不太现实,因为诺夫斯基以前在学校的书上看到关于狼的介绍,这是一种具有极强毅力、忍耐力和智慧的动物,想让它认输,有时可能比登天还难呢。诺夫斯基不想下太多,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安乌纳把他和刘大壮拍醒了,俩人睁开眼睛,发现外边下着雪,而且看样子越下越大,安乌纳打开店窗户,寒风顷刻漂进来,本在熟睡的莫雅也被冻醒了,打了一个喷嚏,刘大壮无奈的白了安乌纳一眼,安乌纳呵呵一笑。刘大壮道:“来吧,老爷子,说说你的作战计划啊。”安乌纳道:“没啥计划,再计划得他们配合。”说罢,往刘大壮所在的车窗看了一眼,突然莫雅啊的叫了一声,刘大壮转头望着车窗自己也吓了一跳,一头狼在玻璃外,龇牙咧嘴的凶狠的咆哮。刘大壮道:“我的天啊,别作战计划没成功,我们先成狼嘴里的肉了。”安乌纳道:“别说丧气话,怎么会呢。”诺夫斯基道:“抗联的同志还是蛮够意思的,送我们这可是一辆非常好的吉普车,只要我们一直在车里,就会很安全的。”安乌纳道:“诺夫斯基,趁现在雪还不大,把车开到松原县城的北门,吸引鬼子的注意,待鬼子集结部队,以最快速度往从外边往南门绕,但是一定把握好时间,等狼群和鬼子干起来,再跑,要不然狼群也会跟着我们,我们就变成两伙人追着的猎物了。明白了吗?”诺夫斯基哈哈大笑:“明白了,交给我吧。”这边诺夫斯基开着车,狼群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幸亏后座连着后备箱,刘大壮取出了打仗的装备,因为受到昨天的教训,刘大壮和安乌纳这次多带了很多的弹药,但其实他们最后还是没有用到。手枪也别在腰间,刀别在靴子里,还特意揣了俩手榴弹。诺夫斯基的车技确实不错,把车开到松原县城的北门后,明着车笛,此时雪已经越下越大,后来大概十多只狼群,离着车大概有百步之距,都不敢轻举妄动,前面县城上的日本人,发现城下有车有狼,也被吓到,一个日本兵竟然对另一个日本人道,车里是不是鬼怪,竟然让狼臣服于他们,为他们打仗,感觉叫更高的领导过来。不一会儿,城头上出现一个断臂的日本将领,诺夫斯基一眼就认出来是佐藤春夫,就是在辑安县城被刘大壮打伤胳膊的那个,诺夫斯基道:“你们快来看城门上的日本首领是谁?是我们一位老对手啊。”刘大壮和安乌纳凑近前车窗才看清,原来是佐藤春夫,刘大壮一看到他,气就他娘的不打一出来,想到抗联同志在辑安县城门外牺牲,又想到抗联同志与敌人一起同归于尽,心里的悲痛感在隐隐发作,刘大壮咬牙切齿道:“这次一定要把这个龟孙给打死。”诺夫斯基道:“他胳膊怎么没了?”安乌纳缓解下气氛道:“肯定是张小爷的枪法了得,上次打中胳膊要害,让他废掉的吧。”刘大壮最爱听捧他的话,刚才还咬牙切齿呢,这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就在此时,日军突了出来,狼群也从车后跑过车子,和日本人撕咬起来,安乌纳道:“不亏是中国狼啊,还是能分得清敌我关系的。诺夫斯基,抓紧开车,我们走。”车以最快的速度绕到了松原县城的南门,因为打仗和逃荒是由南往北打,南门早就没人,车子直驱进县城,雪越下越大,能见度都不足十米,价值城里大多数人都逃荒,感觉是个空城而已,诺夫斯基道:“老爷子,我们接下来去哪?”安乌纳道:“这还用说,找鬼子的司令部啊,然后炸掉。”刘大壮找了一个厚衣服盖在莫雅的脑袋上,让她车子里趴着,身体不能高于车窗,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全,而来是安乌纳和刘大壮都打开点车窗,把长枪放在外头,这样遇到敌人可以随时开枪,当然两人左右各负责一个方向,这样更稳妥安全一些。可是一路上并没有见到敌,甚至是人,终于诺夫斯基喊了一句:“看到日本军旗了。”他们才发现是日军司令部,司令部门口就两个人把守,被安乌纳轻松两枪打死,进了司令部,一路往插着军旗的地方开去,一般军旗旁边有绿帐篷就是士兵宿舍了,他们发现有几个人日本兵出来撒尿,这样看来,北门的苏联是保卫佐藤的警卫排,而这个营帐才是大本营,没等这些日本人反应过来这怎么有个陌生的车在风雪中看过来呢,安乌纳先扔了昨天没用在狼身上的两颗手榴弹,把营帐瞬间炸掉,轻松抢夺了司令部。这边北门的日军还在跟狼进行着搏斗,其实是因为日军不满意佐藤在辑安的成绩,觉得连两个东北军残兵和一个苏联的大学生记者,都抓不到,简直太让帝国的天皇失去信心了,把他降任道这么个小城镇驻守,没有给他很多物资,所以他才会命部队抢老百姓的粮食,逼老百姓离开现场到外边逃荒,包括山谷里那些饿死的生命,这个血债都应该算在佐藤的头上。而且更没有给他重型弹药,就带了三个排的兵力,其中两个排还在司令部睡觉,就被安乌纳跟炸死了,剩下一个排的士兵枪里的子弹有限,子弹没了,就只能上刺刀跟狼拼命,但显然根本不是狼群的对手,死伤惨重。城门已经来不及,狼群算上头狼,还有五只存活了下来,在暴雪中进了城,直接奔城门上的佐藤过去,此时诺夫斯基已经开车到了北门里面,本来想背后突袭佐藤的,可是没想到这几头狼会先向城门,进行风雪突袭,那车里四个人只好安静的看戏。只见几只狼上城门定,几口酒把佐藤旁边的士兵都咬死了,佐藤吓的步步进退,一直退道后面是城墙的墙壁,再退就要跳城墙,必摔死无疑啊,佐藤已经吓得跪在群狼的面前求饶,但是狼哪能听得懂人话,就算听得懂,中国狼也不可能听懂日语吧。狼还是上前围去,表面不吃它不罢休的态度,恒也是死竖也是死,没想到佐藤用自己的刺刀剖腹,然后转身从城楼跳了下去,死得到时很其所,刘大壮看到此情此景,叹气道:“真便宜他了。”安乌纳笑道:“大仇得报就好。”然后几只狼就城墙下来,诺夫斯基怕狼再找他们报复,要关车灯,被安乌纳拦住了,安乌纳道:“现在才说真正的打仗。”诺夫斯基道:“我靠,你不会要跟狼群再拼一把。”还是刘大壮更懂安乌纳,他道:“老爷子是要再跟狼群拼一把,不过看样子,是要斗心啊。”安乌纳竟然出其不意的下车了,诺夫斯基和刘大壮要拦着已经拦不住了了,刘大壮赶忙道:“老爷子,快点回来,很危险的。”安乌纳微笑对刘大壮道:“我没事,谢谢关心,我要用我的方式计较和狼群的恩怨,我不想让他们记恨我。”安乌纳就这样和那个头狼对视着,对视了一会儿,安乌纳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笛子,吹了起来,一开始还脾气很暴躁的狼群,突然像孩子交到一半撒娇可爱,这真是太神奇了,虽然刘大壮也知道,安乌纳身上的本领不是什么妖法,但是他还是敬佩得五体投地,特殊技能能练到这种如火纯情的地方,平常是付出多少心血啊。只见头狼和刘大壮对视了一会儿,并没有想攻击了的意思,而是选择转身,带着其他的狼沉默的离开,它应该是念着安乌纳的好,决定放弃了攻击。其实人和动物,人和精神图腾就是这么看起来很远,但内心就是很近,刘大壮很佩服安乌纳这种又信仰的人,不像他,从来没好好理解信仰到底为何物。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为防止日军的增援部队到,刘大壮和诺夫斯基也下车,帮着安乌纳清理下了战场,尤其的日军司令部,打扫了好多枪支呢,这些枪支绝对可以用来支撑哥们,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于是打扫完之后,他们就在风雪中继续开车前行,一路奔着白城赶去,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知道的书,坚持就一定会迎来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