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

久居军区大院的刘海虹万万料不着,二十六岁生日那天竟然是她的人生翻天覆地的转折点。 父亲的神秘遗信让她瞬间深陷危机,母亲失踪、陌生人的疯狂追杀更加让她面临精神崩溃。 沉痛过后,刘海虹坚强地站起来了,她决定根据父亲留下的线索,亲自揭开军区大院失落一千多年的隐秘真相和地下瑰宝。 父亲留下来的到底是福是祸? 刘海虹已经顾及不了了。 通过层层怪异的密码和电脑程序的破解过程,刘海虹意外地发现,身边的人原来是神秘组织的重要成员,而她的父亲也是该组织的成员。命运的终结就是新的起点吗? 军区大院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刘海虹坚持完成父亲的嘱咐,可是惊人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作家 朱琨 分類 出版小说 | 21萬字 | 36章
第三十三章 刘垣生的真相
知所以说这不是一副普通的地图,是因为刘海虹此时才发现父亲挂在墙上的竟然是一副标有等高线、等高距、经纬度坐标的塞北市旧军用地图,看出版日期竟然是五十年代的。
父亲虽然在军区大院工作,但他并不是军人。何况他进入军区大院的时候这里其实已经是塞北市的一个特别行政区了,基本上已经与军事无关。而且这副早已经过时的军用地图挂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可他为什么还要把地图挂在这里呢?
刘海虹用低头看了眼刚才记下来的数字,一个念头油然而生:父亲所有的照片、日记、文档和通讯录里都找不到斐婷这个人,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存在呢?而且父亲极力留给自己的印象中这个人好像只有名字,甚至连形象都很模糊,这又意味着什么?这个名字的四角号码编码难道和地图有关?
当排除了所有线索时,剩下的就是答案。
11404042、军用地图、等高、坐标、经纬度……刘海虹幡然醒悟。
这串数字是经纬度坐标?
对,很有可能,地图上的这些线索变成数字只有经纬度和它相仿。想到这里刘海虹翻出书架上的一本地图册,找到了塞北市的坐标:东经114度52分,北纬40度49分,与斐婷转换过来的数字极为接近。换个角度来说11404042如果是坐标的话一定在塞北市辖区之内。前四个数字是1140,那是否可以理解为东经114度0分,而4042则是北纬40度42分呢?
东经114度0分,北纬40度42分。
刘海虹凑到地图跟前寻找着这个坐标,很快就将目光定位到塞北市沽水县境内,从地图上看这是一片连接内蒙的沙漠边缘。
在这里,刘海虹看到了极不清晰的一个点,像是被人用毛笔点上去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东经114度0分,北纬40度42分。
“原来如此!”刘海虹不禁脱口而出。
这里,就是萧太后地宫的地址。
至此,刘海虹才深刻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他虽然把《涅槃实施方案纲要》留给周文斌,把写有信息的字纸留给了陈天雄,但对却把最关键的线索深深地印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如果没有这个坐标,他们是无法找到地宫准确位置的。
刘海虹激动地抓起电话,准备把这个发现告诉刘厉。
忽觉得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柔声说道:“虹虹,你真聪明。”这声调语气,便宛如小时候做好对一道困惑许久的难题母亲安慰她一般。刘海虹蓦然转身,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美妇,一袭得体的白色休闲套裙,气质绝伦,却不是她的母亲常玉秀是谁?
“你……你是谁?”惊异不已的刘海虹慢慢后退,望着这个完全让自己理智,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微微地战栗着。她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空白一片。
“我是你的母亲啊。”常玉秀微笑着从衣袋里摸出一支精巧的小手枪,很自然地将她对准了刘海虹的胸口:“我的乖女儿,把你的发现告诉我吧,好吗?”
当日李伟在刘海虹和众多日本警察面前表现的勇猛无畏,其实内心也着实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对手很有可能是不知底细的暴力团成员,要是真的被他一枪撂倒在这儿那可是亏大了,很有点出身未捷身先死的味道。
不过这个男人的态度还算友好,只是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放到桌上,然后让李伟取出他的手机压在上面,指着刚才他出来的柜子说:“进去。”这次他说的是中文,地道标准的北京味。
“你是谁?”李伟一边在他的枪口下往前挪动一边想伺机拖延时间。
“快点走,我是谁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着他钻进柜子,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顺手关上了柜门。
柜子里面很暗,李伟刚一进去就差点摔倒。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面柜子下半部分靠墙的位置是空的,一条黢黑的密道悠悠地伸向远方。就在他发呆的当口,男人又沉闷的催促了几声,他只得弓下身子顺着密道慢慢地爬了进去。这条人工开凿的暗道约有一米宽,一米五六的高度。李伟弯着腰走不快,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只感觉似乎是一直在往下走。
走了大约有四五十分钟,李伟已经全身是汗,双腿酸麻不已。这时他已经来到通道尽头一个三五平米的小空间内。男人让他后退,然后自己走上前推动面前的墙壁,缓缓露出一扇尺余宽,多半人高的小门来。
连接这扇门的是个日式柜橱,两人从柜橱中钻出来就是一间小屋。李伟这才发现原来已至后山脚下。这里似乎是个废弃的杂货铺。到处都堆着凌乱的货物,上面落满了灰尘。男人推开屋门,发动了门前一辆破旧的双卡汽车,载着李伟驶上荒凉的郊区公路。
李伟从仪表盘上的烟盒里取了支七星香烟,悠闲地吸了一口,此时他已经看出这个人暂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虽然纸条的字迹没看清,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打算把我藏到那里?一直等到他们找到你吗?”
“我从来没有藏你的打算,事实我上只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男人说着话摘下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来。
这个人看年纪约有四十多岁,国字脸,略显疲惫的双眼和青色的眼圈下是条高挺的鼻梁和留有浓密胡须的下巴。嘴唇很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好像他一直都在微笑一般。打量多时,李伟吸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出了窗外:“你也不把我捆上,就不怕我跑了或抓住你?”
男人冷笑了几声,道:“我说过,我又不是绑架你,自然不怕你跑。至于对我嘛——”他故意拖长了单调:“我想在没有弄明白我的身份之前你是不会走的。”
“这么自信?”李伟倒来了兴趣:“那你说说你是谁?”
“我是刘垣生。”
男人的声音不高,但在李伟听来绝对是响了声耳廓霹雳,制服对方的打算瞬间烟消云散,他略显紧张地又从烟盒里抽了支香烟,却没在点燃:“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那个闲心,也没有时间。”说到这里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伟一眼:“我的确是刘垣生,找你来是需要你帮助的。”
“我的帮助?”李伟笑了:“那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如果你真是刘垣生那也要拿一些让我信服的证据吧。”
刘垣生叹了口气:“我是一九五三年腊月生人,属龙。相书上说此月辰龙兄弟缘小,百事劳苦,千斤重担负身,放在我身上一点都没有错。文革结束后我考上大学,当时百废待兴,大家建设四化的学习劲头都很足,我也准备大干一场报效祖国。也是在这时我认识了一生中给我帮助最大的人。”
李伟听得饶有趣味,干脆把座位放倒躺下,抽着烟催促:“谁?”
“他叫孙家富,是我大学里的老师,出身于历史世家,父母都是研究历史的学者。现在想起来我真应该好好感谢他,因为我就是在他的影响下参加了历史兴趣小组,并由他专门给我们讲解两宋史,我俩的关系也逐渐由师生变成了半师半友。后来我有次整理祖父留下的一些笔记时发现我家竟然是契丹耶律辽代名将耶律斜轸的后人,也正是从那些笔记里,我知道了家族的秘密——一直以来负责守卫凉殿地宫的重任。只是到了祖父那辈才将这份责任遗失殆尽,因为文革时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失去了地宫的位置。”
“凉殿地宫难道没在军区大院里面吗?”李伟听到此处已然入迷,虽然对刘垣生的身份还有所怀疑,但却一时也不敢否认。
“没有,军区大院地处塞北市西山南麓,易守难攻,地理位置极易屯兵。所以这里仅仅是当年耶律太光用来屯驻护陵士兵的兵营。从军区大院通往凉殿在当时有专用的直达驿道,快马往返只需一个半小时。照此推测凉殿的位置应该是今天沽水县境内的某地。”
“你自己也不知道凉殿的准确位置?”李伟看刘垣生的态度不像撒谎,本开始相信他,此时却听到他竟然亦不知晓凉殿的位置,不免重生疑窦。
刘垣生狠狠地踩了脚刹车,将卡车停在路边,苦笑一声望着李伟道:“惭愧啊,二十年前我不仅知道凉殿位置,甚至连开启地宫机关的方法都著成了《涅槃实施方案纲要》一书。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语气中微微带着伤感,让人听来不禁动容。李伟没有说话,只是狐疑不决地打量着这个自称刘垣生的人,就听他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也是拜我妻子常玉秀所赐。”他舔了舔嘴唇,也点燃了一支香烟:“祖父在笔记里的伤心和痛苦深深触动了我,于是我决定在有生之年继承他的遗志,将我们耶律家族的重任继承下去,找到凉殿宝藏并永远的守卫下去。”
“为了达成这个理想,我开始往军区大院调动工作,并在孙家富老师的帮助下秘密成立了学术研究组织‘雪狼团’,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契丹族一直以狼为图腾,而史载耶律斜轸一族善养雪狼助战,故而我成立‘雪狼团 ’时才以此为名。当然我不可能找来真的雪狼,所以才托人从加拿大购买了几只纯种西伯利亚雪橇犬充数,这是种生活在冰原上的雪橇犬与其它地区此犬的不点的就是极端暴力好斗,完全可以作为狼的代替品。”说以这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有些可笑?”
“我能理解你的用心,继续吧。”
刘垣生受了李伟的鼓励显得很高兴,他激动点头继续道:“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叫常玉丽的女孩,温柔可爱,我们很快就结婚了。没想到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了我这一生真正的噩梦。”“我妻子是个导游,经常带团外出。在我们婚后第三年,她在一次前往云缅边境出团时因寻找一个掉队的游客而失踪于原始森林。由于她父母早逝,所以就我和她姐姐赶赴了现场。后来我们在一个悬崖边上找了她随身的手包和外衣,人却失踪了。虽然没有找到尸首,但她后来还是被断定是违背导游规章而导致意外失足死亡,差点连钱都没赔。还是她姐姐常玉秀据理力争,把状告到了市委书记那里才得到赔付的。也是通过这件事,我与对常玉秀产生了好感,也拉近了距离。”
“她们长得很相吗?”李伟思索着抛出了一个问题。
“是的,她们是孪生姐妹,所以几乎一模一样。”刘垣生看若有所思的李伟没有再说话,就继续讲了下去:“常玉秀对我的感觉也不错,毕竟她当时也没有结婚,再加上与玉丽是孪生姐妹,所以在我看来她某些方面几乎是一样的,甚至完全可以当成她的替代品。于是没过多久我们结婚了,这也是我的第二次婚姻,依旧很短暂。”
“刘海虹是常玉秀的女儿吗?”
“不,她是玉丽生的。玉丽失踪时她才只有几个月。好在常玉秀开始对刘海虹很好,甚至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而且与她妹妹不同的是常玉秀粗通文史,思维开阔,文笔相当不错。所以后来雪狼团有什么活动计划都是她帮我起草方案甚至去开会。谁知道精于心计的她竟然以为此为开端,逐渐掌握了雪狼团的控制权。而我此时正在著作《涅槃实施方案纲要》和制定融资渠道、上报方案及开启步骤为一体的‘涅槃’计划,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等有所知觉的时候整个‘雪狼团’已经成了她成就野心的工具,而我却完全变成了局外人。”刘垣生叹了口气,由衷感叹道:“从某种角度来说,常玉秀是极具领导才干、能力和手段的。”
“她控制‘雪狼团’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你的‘涅槃’计划?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她天天和你在一起,难道不能用其它的手段吗?”
刘垣生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当时把‘涅槃’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即使是我妻子也不能知晓片纸只字。于是她只能从我身边的人身上下功夫,把我架空后再想办法。况且‘涅槃’计划很庞大,以一人之力无论如何是不能打开地宫的。我想她控制‘雪狼团’的目的就是为得到地宫里最终的东西。”
“九州双器?”
“不错,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只以为地宫中最有价值的就是‘田黄如意轮观音并须弥座莲台像’了。”
“你到底自杀了没有?”李伟的声音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我活着,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杀掉或弄残,到时候谁来保护我女儿的安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有尊严的去死,用我的方式抗争;而能让女儿平安的则是这‘涅槃’的秘密。在没有得到秘密之前,常玉秀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你有一个父亲的心,但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你难道不知道这会给她添多少麻烦?你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改变了女儿的一生,甚至牺牲她的幸福。”李伟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刘垣生没有说话,眼中充满了悔恨:“是的,你说的对。但那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一件事。所以在托付了最好的朋友陈天雄和周文斌以后乘车离开塞北市,在北戴海跳海自杀。”
“那你如何死里逃生的?”
“我再次醒来是两天以后的一艘渔船上,救我的是一个老渔民。我活了下来,但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我与这个可以当我叔伯辈的老渔民生活了一个多月,他的真诚热情和对生命的简单与执着打动了我,使我的死意尽消,于是我决定活下去。可当时距离我自杀已经过去近四十天,因为失忆我也不知道该去那里。就在当地一个经营海鲜的小餐馆里打起了杂,直到两年后一次和几个新交的朋友们喝酒时我才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朋友,也就是陈天雄。我想打电话给远在日本的陈天雄,但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只能从破碎的记忆中寻找到他的工作单位,费尽周折才打通了电话。后来他赶到秦皇岛,并安排我前往上海加入了一个‘出国考察团’,偷渡到了日本。”
“看来陈天雄和你的关系一直不错。”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救我的目的无非是想得到‘涅槃’罢了。后来看我失忆,他已有了杀我之心。亏我自己回时不时得想起一点东西,他才没有动手。这些年我一直做他的副手,在日本的经济相对比较宽裕,可却不能阻止他的野心,于是将计就计,怂恿他做了‘雪狼团’和‘万松会’的双重间谍。”
“陈天雄的这些行动都是你指点的?”
“是的,他对我的意见还是能听进去的,当然前提必须是我与他站在相同的立场上。失忆后的这么多年里,我希望做的就是将这些觊觎‘涅槃’的人全部杀掉,让他们与他们野心永远坠入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在虹虹来日本之前,我们甚至还想杀了碍事的你。”刘垣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可怖,表情也狰狞起来。
李伟皱了皱眉:“那我猜陈天雄的死是不是也在你的预料之中?”
“没错,凭他的催眠水平根本不会问出我藏在女儿心中的秘密,所以我才让他把女儿约到日本来想办法,而且那个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涅槃’的女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死也会脱层此。至于后来虹虹被‘雪狼团’陷害投进监狱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所以才想办法找律师救她出来。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们的介入,最后还真以为女儿要完了。”
李伟冷哼一声,问道:“那你的记忆这么多年来恢复了吗?”
“没有。”刘垣生黯然摇头:“我能想到一些,但更多的则是从陈天雄那里知道的。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重要原因。”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万松会的残余势力很大,即使长谷广健死了也不能保证他们在警方没有眼线,所以只要在日本,我们就是不安全的。我之所以要留下一月之期就是告诉他们和警方,我们在这段时间内还会在日本。不过……”刘垣生看了一眼李伟,悠悠地说道:“我让你用你弟弟在国际刑警的关系把我送回中国。至于我杀死长谷广健,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回日本接受审判的。因为常玉秀不会放弃,她一定会给虹虹带来威胁,会给耶律家族的使命带来威胁,我只想救她。”
“你到底在意家族的使命还是你女儿的生命?你知道这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吗?作为父亲,近在咫尺的你竟然不闻不问,你还算一个父亲吗?”李伟摇起座椅,开始教训刘垣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气是怎么来的,总之听完刘垣生的倾诉便能感觉到一股无名之火直冲顶梁。
刘垣生底着头,像个做错是的孩子,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么多年来的忍辱负重还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虹虹……”他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望着李伟:“你能帮我吗?这可是关系到虹虹生死的大事啊?”
“按常规事情比较难办,作为在众多警察面前杀人的凶犯,日本警方似乎很难答应你的要求。不过这么多年来你依附于陈天雄,还没有身份也算是好事。因为既然属于黑户,那引渡也不是没有可能。”李伟望着窗户的蓝天,思绪也飞到了千里之外的中国。刘海虹现在还好吗?他在自问,又希望真有心电感应,让远在塞北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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