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栗子家的门忽然被敲响,江新月紧绷着,栗子擦了擦眼泪,宽慰她。“有些人很担心你,而我没法骗过他!”栗子拉开门,江庭筠直接闯了进来,他从没有这样失礼过。林京墨一收到了栗子的短信,立刻骑车飞奔过来。就怕自己来晚,江新月又跑了。今天下午,他在外面找了一圈,第一个去了教堂,可她不在。那一刻,江庭筠才真的慌了,多少次她生气、委屈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她知道他会找到这里。而她不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连他也一起被排除在外了。那一刻脑袋里面空白,以前的淡定从容都不见了,脑子里回忆最多的,竟然是朱葛说的喝药女生的片段。他不怕她哭闹,就她她一时冲动。如今,看到她红着眼睛蹲在火锅旁吃肉的模样。真是又生气又懊恼。江庭筠靠在栗子家的白墙上,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抬了抬手臂想要说话,却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咳嗽。栗子收起了悲伤,站在一旁,满脸八卦。“吃火锅你不叫我!”江庭筠走过去,伸出手按在江新月的头上,使劲儿弄乱了她的头发。“没心没肺的家伙!”江庭筠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就坐在江新月的身边,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江新月脸上红色的巴掌印。“你要是来叫我回去……”江新月不肯就这样低头,所以她立刻要表明立场。但她还没讲完,江庭筠率先打断了她。“栗子家的伙食这么好,你回去干嘛?我都想来蹭饭了!”栗子笑了笑,“月子愿意住多久都可以,我保证好吃好喝好地方!你看我家,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江新月听着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江庭筠一句话直说,“总觉得你家这是块阴宅的风水宝地。”栗子气急了,“咱们这地方本来就在山地上,谁家不环山?”江新月和江庭筠一起笑了。吃过饭,江庭筠拿了冻冰块给她敷上。“免得明天肿的更难看。”江新月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黯然。“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不必跟谁妥协。今天出来的着急,没给你带换洗的衣服,明天我给你送过来……”江庭筠在离开之前,忽然说了这么一段话,倒是让栗子和江新月一起惊悚了。这真的是一个乖学生说出来的话么?栗子还以为他一进门就会苦口婆心训她们一顿,然后生拉硬拽地带着江新月回家,或者喊江向南来领人。谁知他到走都没有说过她们一句,反而在出门的时候跟她们达成同盟,真是意外惊喜。“江庭筠,”刚出门就被喊住,江新月本来想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了。连她的亲爸都不信任她,难不成要指着他么?“栗子说她家外面有个暴露狂,你…”栗子和江庭筠同时看向她。栗子十分怀疑地问:“你怎么会觉得暴露狂会把江庭筠当成目标的?”栗子吐槽:“暴露狂也分男女的!”江新月顿了顿,也觉得自己找到的这个理由并不怎么恰当,硬是给自己编了一个理由。“万一他饥不择食,我也是怕你长的太清秀被…”江新月四处乱看,实在不敢看向江庭筠那副了然的神情,倔强着继续在自己编造的谎言上狂奔,“你不要被占便宜了!被欺负什么的,真的太恶心了!”江新月说完就关门,栗子差点扑倒在门口,她这个朋友的脑回路真的特别的清秀啊!两人相视一笑,安稳睡觉。江向南一时暴怒,嘴上说着再也不管她了,可一下午急得屁股挨不上椅子,不是打电话就是绕着小区找人。江向南比江庭筠还茫然,他完全不知道江新月会跑去哪里。那一刻,他才忽然发现,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江新月。江庭筠知道他着急,可他偏偏不肯把江新月的信息说出去,就像他说的那样,就是要让江向南着急,才知道江新月的宝贝。不过,江庭筠又从江新月的话中得出了两个隐藏信息。第一,这地方看似安全,其实有个隐患,他应该找朱葛来,抓住那个暴露狂,免得栗子和江新月出门的时候胆战心惊。第二,是她说的被欺负,大概率是说她自己被冤枉了。看来他有必要帮她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江庭筠早就发现这件事情不对劲儿。他回忆江新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正常的,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考试前一天,她喝了他准备的红糖水……他越是细致地想,越是觉得问题就出在那杯他已经倒掉的红糖水。他回忆,当时江新月说过红糖水里有一点苦味。熟悉药理的江庭筠很敏感地想到了一种药物,安定。既能够强力安睡,又有些淡淡地苦味。可是又有谁会对江新月下手?江庭筠彻夜未眠,将整个补习班的人都仔细的盘算了一遍,后来他发现最有可能做这些的人,竟然是王雪。十八岁就会在邻居的水杯中放安眠药,那样的女生,真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不论她想要对付的人是江庭筠还是江新月,都让人觉得背脊发凉。江庭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不喜欢冤枉别人,可他也不喜欢放过恶人。江庭筠将其他同学的补课任务取消,只跟王黎两个人提前到场。在王雪来之前,四处翻找。王黎心乱将书本翻到地上,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对不起,我第一次。”江庭筠眉头皱了一下,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动作轻点,不要让她发现咱们动了她的东西。”王黎答应一声,暂时没了声息。过了片刻,两人又凑到一起,只听王黎嘀咕说:“她就是拿这张纸包了安定片害人,是么?”“味道没错,警察在我的水杯盖上检查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指纹,但这只能证明她碰过我的水杯,并不能证明她投毒,但是拿到了这个,证据链条就完整了,她休想跑了。”门外的王雪听到警察的时候,差点腿软从二楼摔下去。她吊着一口气,强撑着听完他们的对话,可是她越听越觉得心凉。“我也没想到王雪会这么胆大,如果不是橙橙作证我都敢相信,投毒,她要判多少年啊?”门锁上传来一声轻微的颤音,只不过很快便止住了,江庭筠知道她听到判刑的时候紧张了。江庭筠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保证王雪在门口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看怎么定罪吧,她已经满了十八岁,负刑事责任,投毒三年起,蓄意谋害,六个月起!”虽然是演戏,王黎听着仍旧觉得心惊胆战,声音颤抖地追问:“这么严重么?我还以为只是教育一下就好,那她不是一辈子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