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油腻的死肉坨子。感情你这是专门找上门来给你那个师弟报仇的呀。我承认,我砸了他是我的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你好歹也是一道士,说话怎么这么缺德呢!还沉塘!你怎么不说浸猪笼呢!金凤道长斜了春青一眼,见她竟然无动于衷,脸色都没有变,心下不禁疑惑,难道这小丫头竟然被本道的仙风道骨迷得失了心知?这丫头长得的倒是水灵灵的一朵花似得。可惜了。要不是金主给了三百两银子,贫道把她匡回去给贫道暖被也不错。正好可以和本道现有的三个暖被娘凑成个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哎,这丫头福薄呀!金凤道长捋了捋胡子,心底惋惜的叹息一声,说道:“若不沉塘,浸猪笼也可。”春青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你可不是什么如来转世,你是蛔虫转世。苏氏怜惜的看着春青。完了完了,大郎媳妇被吓傻了,人家都说要把她沉塘浸猪笼了,她怎么还能这么高兴。“道长,您再好好算一算,看是不是那里出错了。”苏氏小心翼翼的向金凤道长说道,脸色青白。都质疑了金凤道长两次了,不知道会不会惹他老人家生气。可他算得这结果也太离谱了。金凤道长颤着他满脸肥肉,指着苏氏的鼻子厉声说道:“大胆凡人,竟然敢质疑本道。”一进门他就看出,苏氏是他的铁杆信徒,所以对苏氏说话,他才敢如此放肆。苏氏被金凤道长的严词历语吓得顿时一个激灵,大气不敢出。老太君看着苏氏的样子,心底摇摇头。老太君一向欣赏大将军府出身的苏氏,做事干脆利索,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管什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可没想到,她竟然被这道长迷惑到这个地步。这个老道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镇国公府指着主人的鼻子叫嚣。老太君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由着这个老道一顿胡言乱语,就是想看看苏氏、田氏和春青的反应。她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陪不了镇国公府太久。若是镇国公府的女主人不能堪当大任,让她日后如何安心闭眼,如何去向死了的老镇国公交代。“三弟妹,道长可是如来转世,怎么会算错。”田氏稳稳的拿住苏氏的死穴。金凤道长冷冷的哼了一声。苏氏张张嘴,想说,大郎媳妇一定不是黑白双煞之人,不是狐妖转世。可听到道长的那一声冷哼,缩了缩脖子,没敢说出一句话。宋徽稳稳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他倒要看看他的好二婶能折腾出了个什么来。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媳妇一根汗毛。“只是难道除了沉塘和浸猪笼,道长就没有别的什么破解之法吗?”田氏面色沉重的问道。奇怪,怎么大郎和老太君都不说话啊。你们不说话,让我怎么推测你们的心思。还有,你们不说话,我先前准备的满肚子话不就都说不出来了?真是憋死人了!还有春青这个死丫头,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是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一般小丫头听到这沉塘、浸猪笼不是应该被吓得瑟瑟发抖,面无血色,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或者干脆手脚一软晕过去吗?她倒好,竟然还笑!难道是这丫头看出了什么端倪?道长看了田氏一眼,幽幽说道:“若是你们舍不得这祸害,非要留她一条性命,只有让她在佛前跪上七七四十九天,如此虽不能根除她的煞气,却也可以减缓一些。”道长话音落了,依旧无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道长那肥硕的身躯上,神色各异。田氏心底有些发虚的看向老太君,试探道:“母亲,您看?”老太君身子向后一靠,不紧不慢道:“你觉得呢?”语气平缓没有一丝起伏。田氏心神一紧,觑着老太君的脸色,却发现不了一丝端倪,犹豫片刻,极为为难道:“媳妇觉得事关镇国公府千秋百世,不能大意。”老太君没有接话。宋徽神色微凉的看着田氏,不语。春青则根本没把这死肉坨子的话当回事。有昭阳在呐,她怕谁。她就不信镇国公府的人能不通知侍郎府就直接把她处理了。侍郎府的人知道了,昭阳一准儿知道。说不定昭阳来的时候还要端一锅羊蝎子呢,直接扣这肉坨身上!更何况,清风道长究竟是怎么受的伤,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到时候,大不了对质呗!春青歪着小脑袋,侧脸去看宋徽。真是没良心的,白给你吃鸡丝酸辣面了,你媳妇都要被人沉塘呀,你还坐的这么稳。男人果然靠不住。落针可闻的安静让气氛顿时诡异起来。田氏溜了一圈众人,心下有些发慌。老太君原本就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该不会弄巧成拙吧。不会,不会,一定不会。“三弟妹怎么看?”田氏将球踢给苏氏。恶人还是让苏氏这个傻子来当吧。苏氏看了金凤道长一眼,狠狠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一口气,说道:“母亲,媳妇觉得道长算错了,大郎媳妇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苏氏说罢,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再也不敢看金凤道长一眼。得罪了金凤道长,不知道会不会遭天谴。可是,她宁愿自己遭天谴,也不愿意让大郎媳妇背上这莫须有的污名。要是道长的话被大家记在心里,大郎媳妇日后还怎么活。她可是镇国公府日后的女主人!苏氏的话让原本对她有些失望的老太君又重新对她刮目相看。到底是武将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关键时刻,分得清轻重缓急是非曲直,这样的人才能堪当重任,才是世子夫人的得力助手。田氏顿时气得心肝颤。一向最迷信的苏氏竟然当着金凤道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田氏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愤怒又无力。苏氏话音落了,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田氏都快哭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不说话,让我怎么把这戏唱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