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北寄嗅着凤辇中的熏香,垂眸看着手中“平安” “如意”的象征,心,乱了。 主人,原来属下并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平静接下。 正是深夜,随行的宫人皆手执宫灯,沿途房屋也悬挂了大量的灯笼。 銮仪卫校尉抬起凤舆,侍卫手持凤头提炉在前引导,礼部官员随着侍卫们骑着马跟在后边护从。 几名方才与皇后离得近的官员们,心神震撼地暗自打着眼色。 咱们这皇后的肚子似是有些不同寻常啊。 发福了? 发什么福!你当皇后是大将军吗?这是身怀六甲啊! 问题来了,这孩子……是谁的? 众官员齐齐将目光投向前边的孙尚书:孙尚书,您觉得呢? 孙尚书心肝都在颤啊,哪敢跟同僚们对视。 皇后出府,大将军未相送,而皇后的肚子,似是有孕! 孙尚书悲愤欲绝,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唯恐坏了陛下的谋划。 可陛下千算万算,又可曾算到乔大将军居然在大婚前就和自己幼妹……大将军人面兽心啊! 孙尚书身后众官员再次目光交流。 看来这是极为隐秘之事,不可有任何谈论。 咱们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只听将来陛下处置。 不管孙尚书是多么悲愤,其余官员心中心思又是如何百转千回,皇后凤舆还是到中宫永安宫。 商引羽早已身着明黄龙袍在永安宫暖阁等候,听了安德忠的禀报,起身走入正殿。 乔北寄跨过火盆,跨过马鞍,入永安宫,隔着红盖头,模糊看到殿中皇帝朝他伸出手。 于是,他走了过去。 走向大夏的帝王,他的主人,他心悦之人,他今晚的夫君。 商引羽握住乔北寄的手。 拜堂,行大礼。 商引羽拉着乔北寄,缓步走入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商引羽看了屋内的宫人一眼,暖阁内宫人全部行礼退下。 样子是做给外人看的,入了他自己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再委屈着北寄。 商引羽扶着乔北寄在龙凤喜榻上坐下,取过一旁的玉如意,缓缓挑起乔北寄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被掀起,露出底下紧闭着双眼的乔北寄。 北寄上了脂粉,面部线条都被柔化了,此时紧闭双眼睫毛轻颤,居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孤是你夫君啊,又不是强抢新娘的山大王,你这般怕干嘛。 “皇后。”商引羽俯身靠近,轻声唤着。 乔北寄轻颤着睁开眼,对上皇帝温柔的目光,一时间,心脏也跟着颤了。 什么任务,什么代替,他全忘了,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陛下。 陛下唤是的一国之母,他不该应的。 但皇帝那般温柔的看着他,只看着他一人,唤道: “皇后。” 他怎么能不理睬陛下的呼唤,于是他低低的应了声。 “皇后。”商引羽往前凑了些。 “嗯。”乔北寄的声音有些颤,到底不是几不可闻了。 “皇后。”商引羽继续凑近,鼻尖相抵。 “在……”乔北寄心跳得厉害,眼睛跟着心跳一下下眨着, “臣在。” 商引羽环着乔北寄,带着他倒在龙凤喜榻上,口勿上乔北寄的唇。 乔北寄已经越来越受不住陛下的亲近,陛下碰他一下,他就全软了,只想被陛下幸。 好一会,乔北寄才凭借着仅存的理智挣扎道: “陛下,合卺礼……” 商引羽停下,额头抵着乔北寄的额头,问: “真要喝酒?不怕醉啊。” “这是您和皇后的婚礼,怎能不行合卺礼……”乔北寄目光闪躲,不敢看陛下的眼。 商引羽也没打算这么把乔北寄办了,起身去取酒。 要办皇后,以后天天能办,交杯酒可就这一次。 商引羽从桌上端来酒,乔北寄已经重新端坐好,正理着有些乱的凤袍。 商引羽在乔北寄左侧坐下,将酒递过去。 乔北寄小心接住。 屋外响起歌声,缓缓唱着各种美好的祝愿。 商引羽举杯环住乔北寄的手,不忘叮嘱道: “是药酒,你抿一口就行了,别喝多。” 他可还记得上一世喝醉后的乔北寄有多能折腾,只要在乔北寄醉着时要了他一次,接下来乔北寄整晚都会缠着要,怎么扯都没法从身上弄下来。 以往就算了,现在乔北寄怀着孕,经不得折腾。 “臣明白。”乔北寄乖顺应着。 “来,”商引羽看着乔北寄,道: “自此帝后一体,长长久久。” 帝后一体,长长久久…… 乔北寄闭眼饮下酒,这是陛下与皇后的大婚流程,他能代替皇后与陛下过着一程,已经是天赐的福,不要再奢想了。 这一杯下去,就是合卺礼成了,商引羽喝完,接过乔北寄的酒杯。 嘶……喝得比他的还干净。 商引羽看向乔北寄,对方脸泛红晕,迷蒙着眼看他。 这杯子也不算大,还是低浓度药酒,应该醉不了人吧? 商引羽放了杯子回来,走到乔北寄身前,俯身道: “皇后,该歇息了。” “嗯。”乔北寄点头,忽地抬手抚上腹部。 “怎么?不舒服了?”商引羽忙问。 “孩子动了。”乔北寄惊喜地看向皇帝。 这孩子不爱动,如果不是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乔北寄都要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商引羽小心碰了碰,没感觉出什么,就揽着乔北寄问: “疼吗?” “不疼。” 看来是正常的胎动,商引羽放下心,接着故意板起脸, “在孤与皇后洞房之时,踢孤皇后,实在顽劣,该严惩。” “陛下。”乔北寄惊得握住皇帝的手。 商引羽差点被乔北寄惊慌的模样弄得绷不住脸,赶紧把人按倒在龙凤喜榻上,轻咬着乔北寄的耳尖,道: “皇后说说,孤该如何惩戒……” 第39章 “属下,想当主人的暗卫。” 解下龙凤同合平袍,考虑到乔北寄六月的肚子,商引羽还是让乔北寄侧躺着,自己从乔北寄身后抱着,幸得克制。 北寄只是低低哼了几声,总体来说格外安静,商引羽以为是外面有人在唱祝福的歌,让北寄害羞了,以至于不敢出声。 他也没可以逼乔北寄叫出声来,北寄是他的皇后了,他欢喜极了,只想把北寄揉进怀里,要融为一体再分不开才好。 只是北寄怀着孩子,他得揉轻点。 等一次结束,商引羽轻柔地将乔北寄掰过来,想亲亲他脸,却发现乔北寄早已经泪流满面,不知无声哭了多久。 商引羽就只在北寄被诊出怀孕的那天,见北寄哽咽过一次,此时再见着这模样,顿时慌了。 “北寄……孤让你难受了吗?” 今日与北寄大婚,他欣喜得无法自抑,难免比往常要热烈些, 他怕自己自以为的克制温柔,对于怀了六个月身孕的乔北寄来说并不好受。 “陛下待臣极好。”乔北寄摇头,眼泪却依旧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