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成问天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是啊,自己儿子在明县做的那些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成家就完了。想到这里,成问天捋了捋胡子,低声道:“你是来为林青天出气的?”方太慈笑了,嚼着嘴里的山楂,轻声道:“这林青天啊!是我的兄弟,他和大人您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是我的兄弟挨欺负,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林青天都被打成重伤了,方太慈还能忍吗?若是再扔下去,锦衣卫成什么了?谁想踩一脚都可以吗?成问天眯起眼睛,沉声道:“林青天杀了我的儿子,我必须报仇。这个事儿,咱们得讲理!”杀子之仇,怎能不报?如果自己的儿子被杀,他都能忍,那么他在京城的圈儿内,还有什么脸面了?“您想讲理,可以。”方太慈微微一笑,低声道:“您的儿子,杀人,凌辱妇女,殴打朝廷官员,威胁朝廷官员。您要知道,殴打朝廷命官视为谋反。凭这条罪,我们送您一个满门抄斩都不为过。”成问天闻言,苍老的脸上略显苍白。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威胁。“砰!砰!砰!”锦衣卫们在屋内砸着各种值钱的名画,收藏品。甚至马芳的金银首饰都没放过,扔在地上用脚踩着。马芳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看着自己的家被这群人给砸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整个府邸乱糟糟的,下人和丫鬟早就吓破了胆。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成问天的心在滴血,简单的一幅名画值一千多两银子,一个花瓶值几百两银子,这些收藏品却被锦衣卫肆无忌惮的毁坏。“砰!”这时,成府门口的匾额,居然被锦衣卫给扯了下来,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随着匾额的落地声,成问天的心也沉入了谷底。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人敢砸他的府邸,连匾额都砸了,简直是欺人太甚!“方太慈,你别欺人太甚!”成问天沉声道:“林青天不是没死吗?你带人砸了我的府邸,老夫不会放过你们的。”方太慈耸了耸肩回应道:“无所谓,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本事,大可以试一试。我们锦衣卫不是吃素的,想玩的话,随时陪你玩。”身为锦衣卫千户,虽然官职不如成问天高,但是面对这位侍郎大人,方太慈却一点都不怂。都在京城混,谁背后还没个靠山了?“大人,没搜到违禁品!”这时,一名锦衣卫跑过来说道。“哦~这么看来,是有人冤枉成大人了。”方太慈拍了拍额头,微微弯腰说道:“我给成大人赔个不是,让兄弟们这就撤了。”成问天怒哼一声,微微开口:“拿我这成府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砸了东西,砸了门面,拍拍屁股就要走。”“方太慈,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话音刚落,成府外一群持刀护卫冲进府邸,将锦衣卫团团包围。这些人是成府的护卫,只要成府出了事情,就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哟,这是干什么啊!”方太慈笑了笑,抬起绣春刀,看着周围的护卫们,平静地说道:“认得飞鱼服和绣春刀吗?老子是锦衣卫,我看谁敢动?”成问天怒喝道:“锦衣卫又如何,砸我府邸,照杀不误!”“区区一个千户,也敢在我的府邸闹事。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他已经怒到失去理智,儿子被杀,府邸被砸!这等耻辱,叫他如何忍下来?瞬间,气氛剑拔弩张!方太慈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以他的实力,可以轻松将这些护卫击杀。可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事儿就大了。锦衣卫和成府的人动手,势必会惊动上面。这里可是京城,无论谁对谁错,都不应该动手。东西二厂本来就压制着锦衣卫,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给皇上吹耳边风,恐怕锦衣卫的名声不保。“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只见一身官服的中年人缓缓走进成府,身边跟着几名锦衣卫。此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李纯阳。看到老大来了,方太慈松了一口气。锦衣卫指挥使乃是正三品的官儿,面对成侍郎自然一点都不虚。并且李纯阳乃是朝廷培养的九境高手,实力堪比中原七宗师。“干什么啊?”李纯阳扫了一眼周围,冷冷地说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也敢闹事?你们不想活了?”若是在这里打起来,证明京城的治安有问题。更何况,双方的身份特殊,事情将会闹得更加恶劣。“李纯阳,你什么意思?”成问天冷笑着说道:“你的人,以查违禁品为由,砸了我的府邸。”“到最后没有查出违禁品,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我的府邸以及门面被砸成这个样子。你们锦衣卫办事,好霸道啊!”“哦~”李纯阳掏了掏耳朵,扭头看着方太慈,漠不关心地问道:“是这样吗?”方太慈急忙单膝跪地道:“大人,是有人举报,成侍郎藏有违禁品,下官这才……”没等他说完,李纯阳便打断道:“我问你,是真的没有查出违禁品吗?”“啊?”方太慈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微微颔首道:“兄弟们都搜查遍了,确实没有藏违禁品。”李纯阳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淡淡地回应道:“真可惜啊!这老东西居然没藏违禁品,我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宰了他呢!”成问天被气的不轻,指着李纯阳道:“你……难怪方太慈敢这么放肆,原来是有你撑腰啊!”“对啊!他办事,我撑腰,你有问题吗?”李纯阳伸了个懒腰,一副慵懒的样子,开口说道:“成问天,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们礼部有什么资本,让你跟老子叫嚣?有本事让你们尚书出来说话!”面对如此无理的李纯阳,成问天气的说不出话来,喘着粗气,捋了捋胡须,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