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最漂亮。” “哪里漂亮?” “眼睛!江南的眼睛最漂亮了!” “只是因为漂亮么?” “嗯。” …… “江南,我会不会想我啊?” “不会。” “啊……你怎么能这样呀!我会想你的……” “你如果回来晚了或是不回来了,我一定把你忘了。” 小鬼跟着江南回来只是因为江南漂亮,断了舌的江南外表看起来还是漂亮,可如果是瞎了眼的江南呢? 你如果回来晚了或是不回来了,我一定把你忘了。 …… 疼……好疼…… 半张脸的神经都异常活跃的跳动着,眼睛里好像有一尾带倒刺的鱼,漫无目的的游离着。 眼前一片血红,江南感觉到那痛从眼部直接传到大脑,心脏,背部……最后失了痛点,整个身体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你自幼生的漂亮乖巧,无耐出生在这样的家里,为娘无用不能保你周全,但愿苍天怜悯,保佐彩儿一世平安。日后我纵使是死了,也会含笑九泉。” ……一世平安……一世平安!! 一世断舌,再世瞎眼,彩儿自幼无娘亲庇护走来坎坷,二十七载来不知何为欣喜欢乐,生无可恋死无牵挂,不如带孩儿同去吧。 肖亚清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的吓呆了。江南整个身体都紧在小小的角落痉挛着,一手掩眼,指缝不断渗出血丝,色如胭脂,而沙发上,零星撒着几点血滴。 利剑如鞘 江南?江南……肖亚清开始慌张起来,拨打电话的手指都在禁不住的颤抖着。 江南缓缓抬起头看他,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罩着层薄薄的红雾不再明亮如昔,犹如一汪死水无半点涟漪:“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字字咬的清楚,肖亚清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 “昨天生日宴会上的事,是我不对。”江南对他的回答置若未闻。 肖亚清顾不上答话,他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事情来挽回这局面,慌乱的翻起抽屉,找出一个创可贴来递给江南:“这个……能不能止血?有没有伤到眼睛?……” 血珠从江南手背上滑落,映着苍白的皮肤愈发让人触目惊心,他的唇微微抖动着问:“你现在还恨我么?” “不恨……不,我那是气话,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可是我恨你。”肖亚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南打断。 “前世断舌是我不知死活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重生之日我便发誓不再做过去任人宰割欺侮的柳淡彩。十年来我果然做到,无人敢伤我毫发。而你,羞辱我在前,动手伤我在后,自现在起,你吃斋颂佛祈祷我早逝或是安好倒罢了,否则,”眼中抖跳的疼痛让他嘴角麻木,江南顿了顿说下去:“我要你加倍偿还。” 他的声音发着颤音,不甚流利断断续续的威胁并不让人感到害怕,却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到了肖亚清心脏上去。 “我……”他张了张唇,最终无语,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愧疚。 一时间,肖亚清仿佛感觉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哇哇大哭的柳淡彩和如今捂着眼睛隐忍的江南奇迹般重合。 以至于后来,他再也分不清两人谁是谁了……他们,都是被自己伤到了。 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个温和的声音笑道:“是男人就要勇于承担自己犯下的错。” 是谁?肖亚清猛然回头,一只手掌却摭住了他的眼睛:“休息下吧。” 昏迷过去的时候,肖亚清恍惚看到一抹黑色与他擦肩而过。 “疼么?”那人轻轻拂着江南的背轻声安慰道,那声音里仿佛带着种极其特别的魔力,使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江南眯起眼睛,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孔,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面容却十分的陌生。 “你是谁?”江南拉住他冰冷的手指猜测道:“是地府派来接我的人么?” 那人慢慢的将他手开,用掌心盖到他受了伤的眼睛上去:“我是地府来的没错,却不是接你的。” 脸部烦躁的跳动终于停止,疼痛也一点点的褪去,江南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了。 “伤了眼睛而已,怎么会想到死亡呢?可怜。”昏迷前的江南隐约听到那人轻轻叹气。 “啧啧,这张脸还真不错,难怪……你会那么牵挂。”黑衣人捧起江南的脸自言自语,用衣袖一点点的替他把脸干净。 江南微微皱着眉头,单薄的红唇微微启着,空气里好像一时间充满着花香的芬芳,那人好奇的趴下来在他身上嗅了嗅,嘴唇蜻蜓点水般从江南的唇上掠过。 “好像蛮软的……”黑衣人出神后得意的冒出一句,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你又在难过什么?我只不过是吻一下而已。”说完捂着胸口在沙发上坐下来。 沉默了会后,黑衣人突然眼睛一亮,盯住江南的手腕笑道:“原来在这里,上次居然没发现。” 夜已经很深了,朱奇奇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想起以后要和肖亚清过同居的生活便十分兴奋。那栋房子还是新的,只有一些少量的家具,等周末要去买些日常用品……还有床上用品,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安静的宿舍里有点刺耳。 连忙捂住嘴唇往四周望望,还好,那几个同学都睡的很熟。 淡淡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朱奇奇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开始觉得那条影子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是个男人! “你不用怕,我这次来只是借给你一样东西罢了。”那人站在床前两米外便停步了,声音并未故意压低,宿舍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醒来。 朱奇奇抱着枕头瑟瑟发抖:“我不要借……啊,不,我并不需要什么东西……谢谢。” 那人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小玩意儿,收着对你有好处,记得,明天要搬出去住哦。” 朱奇奇摇头:“我胆子很小的,求求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好怕。”手中突然一凉,借着走廊的灯看到是一块小小的骨头放在掌心,这让她抖的更厉害了:“我可不可以不要?” “我过些天来取,好好保管,”那人自顾说下去,慢慢从脚步开始消失,最终完全不见了。 “有这个在,不管不清到什么地方,晚上都会到你身边来的。” 朱奇奇惊恐的跳起来,开灯,那块骨头被一根红线穿缠在她手腕上,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了。 这块骨头……不会是亚清的吧?朱奇奇尖叫起来,抓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奇奇,你在搞什么啊!”一个女生害怕的从床上坐起来。 朱奇奇失落着坐回被窝里,一语不发的继续拨着电话,直到手机完全断电。 亚清……他不会出事吧?眼泪哗哗的流出来,沾着头发贴在脸颊。亚清,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