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歌磨了磨牙,还是端着微笑说:“我也不会跳舞。”“你什么都不会,还能干什么!”小公主越来越不满,尤其是扫视着云轻歌那半张被瘢痕遮盖的脸,也露出了嫌弃之色。云轻歌脸上笑容依旧,在外人看来憨厚傻气。“真扫兴,这是扫了我们皇祖母的兴。”少女又说,那语气,骄傲还有些刻薄。云轻歌心底火气蹭蹭往上冒。这死丫头也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这么蛮横无理了,日后长大谁敢娶她!就在这样极其诡异的气氛下,一直处在观望状态的夜非墨忽然出声:“母后,儿臣与轻歌可以一同。给本王备琴。”他这一语落,令众人惊骇看过来。云轻歌连忙拉拽住他的衣袖,低低地说:“我不会跳啊!”“随便。”他漠然吐出了两个字,像是根本没有打算管她死活。云轻歌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心底憋屈。太后深睨了一眼夜非墨,点头说:“来人,给靖王备琴。”这架势是打算夫妻琴瑟和鸣了?两名宫女立刻将琴案端上了桌面。云轻歌看向夜非墨,见男人骨态优美的双手放置在琴弦上,修长的手指试了试音弦,忽略脸上那张面具,整个人竟是俊雅非凡。她阖了阖眸子,只能豁出去了,走到了殿中央。若是之前尚且可以拒绝不跳,可现在夜非墨已经主动要演奏琴音了,俨然是没有办法推脱。她站在殿中央,那方琴音也袅袅传了过来。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道无形的线牵引着她似的,她竟是渐渐手脚跟随着音律舞动,丝毫没有违和感。她穿越之前本是医生,以前读大学时倒也学过一些民族舞,跳舞姿态也不会太难看。琴音时而婉转时而激昂,云轻歌的舞姿更是能随着这琴音变换成各种漂亮的动作。众人都看呆了。就连夜天珏,俊逸无暇的面庞上也怔了怔,盯着那抹妙曼的舞姿,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夜非墨也微微眯了眯眸,扫着云轻歌的舞姿。他始终觉得自己这王妃……似乎还有很多秘密。一曲毕,最后一个音节在男人指尖消散。众人依旧还尚处在之前那首令人心动的曲子中,竟是无人说话。云轻歌朝着上方的太后行了一礼,“轻歌献丑了。”太后也才像是回神似的笑道:“不错,跳得非常好。来人,赐牡丹。”小公主连忙轻哼了一声:“哼,这可是我们皇祖母亲手种植的,算是便宜你了!”云轻歌心底呵呵,脸上还得佯装礼貌感谢。太后种的她也很嫌弃,这牡丹艳俗死了,还不如给她一朵路边的小野花呢!刚刚落座,终于有宫人把茶端上了桌面。太后说:“各位尝尝看,这是云家三姑娘说的花茶,哀家瞧着味道不错,相当喜欢。”看见这端上桌面的花茶,云轻歌顿时精神一振。书中的剧情来了……茶盏放在了夜非墨的手边,她猛地转头看向他,见他正要端起茶盏,她忽然抢了过去。“王爷,这茶还有些烫,妾身给你吹吹。”不等夜非墨说什么,她端起茶盏在茶面上吹了吹,故意用力过猛,以至于唾沫星子也一起飞进了杯盏里。夜非墨:“……”他不知道这女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云轻歌嗅到了花茶里放了一味药,眸光凛冽。书中说,此茶里放了一种会让残王身上毒发作的药,嗅起来不是什么毒药,太医也不会看出端倪。可这药一旦碰上残王身上的毒,那就是会使人发狂的……她吹完,递还给了夜非墨,“王爷,喝吧。”因为故意吹了口水进去,她相信他肯定不会喝。夜非墨自然是不会再喝了,嫌恶地将茶盏放置一边,面具挡住了他额际上暴起的青筋。云轻歌则是端起了自己的茶盏嗅了嗅,这杯茶没有问题,普通的花茶。果然是算计好的。幸好,没让他喝下。那方的云挽月正看过来,始终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看着那夫妻两的互动,她黛眉狠狠一皱。巧合?不太像!可为什么就这么恰巧没让夜非墨不碰那杯茶?上一次的催眠术没成功也就罢了,可今天这次这献上的花茶又让他避过了是怎么回事?……赏花宴到了一半时,夜非墨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退了出去。云轻歌主动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不过到了宫门口时,她发现侯府的人也正好准备离开。侯爷经过云轻歌时都不曾多看一眼,而云挽月走到了她身侧,唤住了她:“四妹妹今日这赏花宴上的舞跳得可真好。”云轻歌笑了笑:“三姐姐真是谬赞了,我那是瞎跳的。若不是今日三姐姐未上场,哪里还轮得到我。”看吧,她这还得给云挽月拍马屁。云挽月一听她这赞扬,笑容更加温柔了。听这番话,似乎与往常的云轻歌无异。这时候云妙音也凑过来说:“四姐姐要不要上我马车玩一玩?”她说罢下意识看向云挽月,似是也在希望云挽月出声留住云轻歌。云轻歌心底暗暗觉得好笑,她可记得书里的云妙音最讨厌原主,差点要把原主的容给毁了,今日主动示好要把她拉向马车,她可不干。“不用了,我家王爷正在等我。”她朝着云妙音故作傻气地憨笑一下。她边说边瞟了一眼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没看她,银面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偏生自男人身上散发着森森寒意,就连这头顶的烈阳也无法驱散他的寒凉。云妙音和云挽月同时看向那方的夜非墨,感觉到男人四溢的比冰窟三尺的寒意更甚的冷,她们俱是身子一抖。云妙音又转回头,越发不耐烦了,于是伸手重重抓住了云轻歌的手臂。“四姐姐,你别磨蹭了,咱们自家人,别这么见外嘛!我马车里放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哦!”云轻歌瞳孔一缩,已经预见这是云妙音故意想恶整她。她记得书中写过,原主从小到大都被云妙音恶整,又是毁容又是被踹下泥塘又是被塞满一床的老鼠,如此种种恶劣事迹,最后都让云挽月安慰了原主去了。不然,原主也不会如此信任云挽月。不用亲眼看,她已经猜测到那马车里放置着什么古怪的东西。云妙音还在使劲拉拽她往侯府马车而去,就在快到马车时,云轻歌另一只手则被云挽月给拉拽住了。“六妹,你又在胡闹!四妹妹现在是靖王妃了,你是不是又想恶作剧?”云妙音撇嘴,“三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云妙音话还没有说完,云挽月瞟见了此刻正走向了宫门的淡蓝身影,她立刻痛呼了一声。“啊!”她低呼着,猛地低下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