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为何你没同你家少爷在一块?”江之洲来到皇城外的时候,看到了正在马车上休息的不二,逐招手将他唤了过去。“再者,此时并未到晚膳时刻,你家少爷他怎么又来了此处?”难道说是宫里头又出了新的变故?不二打量了一下四周,也压低了声音道:“我也不知,少爷让我留在外头等着,江少爷,你那头如何?”江之洲却没有打算多说:“此处不宜多留。”却是没有回头,而是转身便钻入了杨清的那辆马车之中。而此时的杨清,正端端正正地跪于楚景辉跟前。他面前的地上,摔着一道奏折。“爱卿,方才北凉使臣来报,称用了行馆那头准备的午膳后,已有数人身体不适。”楚景辉的声音很是严肃:“此事,为何没有事先得知?”杨清敛下眼眸:“回皇上的话,臣亲自督察行馆后厨包括所用食材均未发现问题,里面的人手也经过精挑细选,皆为身家清白可靠之人。”“但是,朕已经派御医前去相看,所得的消息的确不容乐观,此事,你又该如何解释?”楚景辉接着道:“连纳真公主皆在此例,故而如今的北凉使臣间情绪高涨,让朕捉拿凶手,否则定不能善了。”“纳真公主皆已中招?”“没错,若是不能给个满意答复,后果如何,不用朕多言,你自是明白。”“皇上体恤之心,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前去行馆,查看那端情况,也好有个应对之策。”杨清思索了一会儿,便对着楚景辉道。“朕知你聪慧,但是这一回若是没能处理妥当,朕,也保不了你。”杨清行礼倒退而出,心事重重地出了宫门口,一撩马车帘子,便差点同江之洲撞个满怀。“你?怎会到此处?”杨清稳了稳心神,弯腰进入马车之后,便对着江之洲开口道。“你且说说,陛下如此着急传你二次进宫,所谓何事?”江之洲没有回答杨清的话,却是转而抛出了自己的那个疑问。“北凉使团那头,在行馆用过午膳后,便有数人出现了身体不适之症状。”杨清对着江之洲快速道:“更为棘手的是,纳真公主,也在此列。”“进食午膳?那头专门负责此事的人现如今在哪?”杨清想了想:“据报,如今都已经被控制在了行馆之中。”说到这里,杨清便将目光落到江之洲身上:“你有何发现?”江之洲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个陶罐,打开上面的小盖,递到了杨清面前。同在一旁的不二,也凑过来相看了一眼。“这是……蛊虫?”就连一向淡定的杨清,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的意外:“此物从何而来?”“当时我在那酒楼之上时,发现了一行踪可疑之人。”江之洲当下把自己将那个不明来路的男子抓住然后此后的种种都说与杨清知晓。末了,他还加上一句:“此蛊与普通蛊虫不同,它虽然也只有一个母虫,但是子虫却可有很多个。”“也就是说,操控母虫之人,可以距离此处很远,但不影响他对子虫的控制。”“再者说来,子虫多,虽然功效上面被削弱了一些,但是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同时对付好几个人。”江之洲说完,脸色发沉:“我现在需要查找的是,握有母虫的那个人,是谁。”“因为此蛊只会出自北凉高山,如今却出现在了西楚皇城之中。”听着江之洲的解说,杨清的脸色也彻底地黑了。蛊惑一说,自古便有之。然在西楚,对此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若是让此蛊肆意而发,可想而知西楚将会迎来一个怎样可怖的场面。或许到了那时,不用他国开口,西楚便早已自动投诚。“对于寻找母虫,你想好什么法子了么?”杨清看向江之洲,却见他摇了摇头:“对于蛊虫,我所触碰到的机会也不多,但是蛊与蛊之间会有感应一事,应该是真的。”“只要有此蛊在手,想要寻找与之相近的蛊虫,怕是可行。”“话说如此,此蛊的出现,应该同北凉脱不了干系。而且近日都城内,与北凉相关的,也就只有使团一行。”杨清原本一直在听着江之洲说话,听到此处,倏地抬起头来:“按你之意,也难保使团中有人故意使坏。”“正是如此,故而此去行馆,那使团中的所有人都要留意。”能将蛊虫千里迢迢带入皇城的,可不是件易事。可若是有人趁着某种机会……这事儿,可真的就不太好说了。杨清想了想,还是对不二道:“这件事,不光要查和亲使团,还要查沿途与其发生过接触之人。”北凉臣民在西楚之地,很多事情想要施展并不容易,可若是再有西楚自己人的相助,那便如虎添翼。不二点了点头,一个纵身,便从马车上掠了出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不二走了,杨清的目光便再度落到了江之洲的身上:“你可查这虫子的下落,我便去往行馆,将那里的情况查看一番。”“说得甚是,故而,你不会介意我现在先歇上一歇罢?”江之洲说完,将那个小陶罐再度揣入怀中,双手环于胸前,便盍上了眼帘。杨清见他如此,便将视线转向马车之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物,一边在脑海里面思索着接下去的对策。很快,行馆已经遥遥在望。而杨清将向外打量的目光收回时,便发现此时马车上只余下他一人。江之洲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不过,杨清对此却并没有流露出特别意外之色,而是在马车停下之后便从容地自那马车内而下。一下车,杨清便在那行馆门外,看到了高湛文。“杨大人果然是诸事繁杂,到此时才姗姗来迟。若是公主有个不好,且看你西楚如何收场!”杨清对着他,淡然道:“高统领,言重了。公主一事,本官自会给北凉一个交代。”“不过,公主无事,高统领却在此处大放厥词,如此以下犯上,难道是因为有所倚仗不成?”高湛文瞪了杨清一眼:“简直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