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衣服也没换,刀也扔在屋里,就这么空着手走出了房间。重要的东西他向来是贴身放的。包袱里只有两套换洗的内衣和火石、药材之类的日用品,没有其他东西。锁门下楼,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问了个路。陈凡便径直向着最近的布庄走去,打算换一身行头。等到他一路探寻找到地方,天色已暗,布庄正要打烊。布庄伙计看到一身粗布衣衫的陈凡正要摆手赶人,被陈凡一张银票堵住了嘴。“叫你们手艺最好的裁缝出来。”“好,这位爷,您先坐这儿稍等。”伙计看着自己脸上的那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接也不敢接,只是唯唯诺诺地转身回店喊人去了。陈凡自顾自地收起银票,在店里专供客人歇息的座位上坐下,等着店里来人。不消片刻,一个面容枯瘦,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从店铺里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刚才的那个伙计。“这位客官,您是想做什么样儿的衣服?”“黑色武人的衣服,样式你们定,我自己穿的,只要料子给我用最好的就行。”陈凡也不起身,只是打眼看了一下对方说道。“客官您是头一次来咱们店里,还烦请移步里间,老朽给您量一下尺码。”“不用,我把数字报给你就行了。”陈凡不假思索地向老人报了一串身材尺码。老人点点头表示记下,问陈凡什么时候要用。“明天上午我来取,一共多少钱?”“一共八两银子。定制二两,加急二两,布料四两。”陈凡听了点点头,价钱还算公道。毕竟是要加急做的,稍贵一点也合理。于是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伙计。“剩下的银子再给我搭一套夜行衣和一套我身上穿的这种粗布衣服,不用定做,成品就行,钱够了吧?”“够了,够了!”老人赶忙接话。陈凡说完站起身就走了,留下那老裁缝吩咐伙计安排人手赶工。出得门外,看了看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陈凡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顺便再打探打探情报。这几日连续赶路,干粮实在是吃腻歪了。路上的野店又都是山野农夫开的,酒菜味道着实不咋地,论吃喝还是要来城里啊。陈凡一路走一路看,连着走了两条街,又拦着路人问了一下。这才算是走到了一家像模像样的酒楼门前,抬头一看招牌清风酒楼。陈凡撇了撇嘴,和有凤客栈一比,这酒楼的名字就差得多了。好好一个酒楼叫什么清风,难不成是想让客人喝西北风么?不过此时他也不想再走了,附近只有这一家可选,于是陈凡还是抬脚迈了进去。走进店内,这酒楼里面的装饰果然平平,还比不上当初林州城的杏花楼,生意也是一般。并没有人声鼎沸,此时可正是饭点儿,一楼却仍有许多空位。跑堂的小二似乎也没那么勤快积极,看到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的陈凡,没主动迎过来。只是边收拾桌子边冲旁边空位努了努嘴,示意陈凡自己先坐下。陈凡当然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地上了二楼。虽然不是同一个城市,但是大凡酒楼规矩都差不多。一楼给本地的一般老百姓或是行脚商人吃饭喝酒,方便又实惠。二楼给江湖侠客,武林人士空着。一来显身份,二来有了打斗也可以避免伤及无辜。如果还有三楼,那多半是做成高消费的VIP包间了。上得二楼,陈凡眉头直皱。整个二楼,竟然除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人外,其他空无一人!这还打探个屁的情报啊!再看那形只影单地靠窗坐着的男人,陈凡眉毛挑了挑。这人一身祭祀似的紫色长袍,头带亮金华冠,插白玉簪,柳眉细目,口鼻耸峻,面色阴冷,长发及腰,腰间配着一把金柄银鞘的宝剑,看年龄二十来岁的样子。陈凡在林州城的时候虽然从未见过如此人物,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人不简单。行走江湖还敢弄一身如此风骚的打扮,如果没点本事,早就成了路边枯骨了。更何况这人年纪也不大,那么此人不是自己本事大就是身份背景大。果然,陈凡还没来得及多走两步,在一旁伺候的二楼店小二就脸色煞白地走了过来:“这位爷,不好意思,今天二楼被包下来了,还请您移步楼下用饭。”“包下来了?被他吗?”陈凡用下巴指了指那紫袍男子,店小二赶忙点头,然后悄声对陈凡说:“爷,那位便是金顶教的云龙剑,祁无云,不愿与人共坐,因此包下了整个二楼。这位爷,小的不敢小看您,但就算您身手不凡不憷这位,可本店小本生意,打将起来怕不是楼都要被您二位拆散,还请您包含一二!”“金顶教?云龙剑?”陈凡对金顶教这个名字有一定了解,根据林州城巡风司那边的密报记载。这金顶教是岭北第一大教,教众上万,武力也极为强横,高手繁多。朝廷为了钳制它,曾经让上代教主将其长子,也就是现任教主的亲兄长送去京城,名为做官,实为人质。并且还在教中培养了诸多卧底,有几个据说还身居高位,只是具体是谁陈凡就不清楚了。巡风司的密报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云龙剑的信息。陈凡也没什么线索,不过说起剑,陈凡记得金顶教第一高手绰号苍龙剑圣,眼前这人既然号称云龙剑,估计应该是和这苍龙剑圣有什么关联。“行了,我知道了,我去一楼吃吧,不过你等下来我这边一趟,我有事要问你。”陈凡自然不会做出头鸟,去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打一架。最起码得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不是?他吩咐了店小二一句,掏出一锭银子抛了抛,然后就转身下楼去了。不一会儿,楼上店小二眼见祁无云无事吩咐,被陈凡的银子勾引得心痒痒的他。另外找了个小二临时替换了一下自己,就忙不迭地跑到楼下,打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