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车灯照射下,颤巍巍爬起身的谭秀芬,陆小川陷入沉思。刚刚哥们倒车躲避,完全是不想牵扯到麻烦事中。同时,也打不过这个长腿大姐。现在嘛,麻烦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打的话……这样的谭秀芬,哥们能打十个!陆小川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局面的掌控者。要不要,下车把谭秀芬弄死,然后自己冒充被人拦路劫持的受害者?不行啊,这面包车装了行车记录仪的。那要不,打开车门,放对方上来?杀红眼了嘛,这女人上车,肯定要威胁自己,让自己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自己肯定要反抗的,反抗过程中,为了保命,弄死对方,这个解释就合理的多了!行车记录仪有录音功能的,等会谭秀芬上车,哥们可要埋点语言陷阱,以后取证的时候,会有利很多。估计能算到防卫过当的范畴里,如果杨妈咪出手的话,搞成正当防卫也有机会。陆小川心里不断的盘算,各种行为和反应,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判断极为准确,堪比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那句话咋说来着?具有犯罪倾向或者准备犯罪的人,往往精通相关法律条文。陆小川这也算是,时刻准备着了。毕竟以前的经历,让他时刻游走在黑色边缘,真到了性命被威胁的时候,以身试法也只能干了。总比那些无声无息,丢掉小命的人强,是吧?谭秀芬蹒跚朝面包车走来,身后留下一串沾血的脚印。来了!陆小川准备装作认怂,打开车门放对方上来!“陆小川,我看见你了,带我走,给你三十万!”长腿大姐的声音不高,却犹如重锤砸在陆小川的心脏上!三十万?!大姐,你懂我!“谭大姐你客气!”陆小川满脸堆笑,喜气洋洋,亲自下车打开后车门,搀扶着脱力的谭秀芬上车,“您慢点,别碰到伤口!”给钱啊,早说嘛!精疲力竭的谭秀芬都特么蒙圈了啊!知道你贪财,可不知道你这么贪财啊!自己应该早点喊出我是有钱人,我愿意给钱啊!这特么,提前喊出来愿意给钱,怕不是陆小川这个混蛋会直接出手,帮忙把赵氏三兄弟给弄死了啊!自己还用搞的这么狼狈,这么奄奄一息吗?这特么的,造孽啊!人可以救,但善后怎么办,这是个问题。陆小川先问谭秀芬,长腿大姐表示毫无办法,接着就晕了过去。五条人命,一般人肯定搞不定,陆小川也不打算麻烦杨妈咪和身在外地的骆星晚,他有合适的人选。“卢前辈,忙着呢?”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轻歌曼舞,老棺材瓤子生活不错,挺腐化,“我这有点事,需要前辈伸把手,帮个忙。”你徒弟惹出来的事,找你善后,不过分吧?“陆先生客气了,只要是我老卢能帮上的,你尽管说!”卢有才豪气冲天,也不问什么事,直接应承下来,“以后在滨海,还得多仰仗陆先生照拂!”这特么的,幸亏这里是临丘地界,要不然哥们还不得露怯?“我在临丘,卧虎山脚下34号公路,遇到点麻烦。”陆小川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晕过去的谭秀芬,心里莫名不踏实,“我遇见你那个徒弟郝秀芬了。”“陆先生遇到她了?”卢有才声音不再淡定,接着他那边安静下来,应该是进了卫生间之类方便说话的地方,“陆先生,我给你交个底,郝秀芬现在已经不是我徒弟了。”“我把她逐出师门了。”“她这个人,现在很危险,你遇到她,尽量避开。”“她是带艺拜师,以前惹下了恩怨,现在仇家寻上门了。”“郝秀芬已经和我再没瓜葛,若是陆先生愿意赚点小钱,可以把她抓起来,她仇家给的悬赏不算低。”陆小川都特么听傻了。原本,陆小川并没有想太深,只是觉得谭秀芬独自一人被赵氏五虎追杀,有些不合情理。在和卢有才通电话的时候,下意识的隐瞒了谭秀芬就在自己车上的事实。谁知道,卢有才竟然如此绝情,不但干脆利落的断绝了师徒关系,更是撺掇自己,拿谭秀芬去换悬赏。这特么的,人才啊!“卢前辈,郝秀芬毕竟和你师徒一场。”陆小川嘴角带笑,意味不明,“你就这么向我露底,没事吧?”“呵呵呵,能有什么事?”卢有才笑的畅快,“有财大家发嘛!能帮陆先生赚点零花钱,老夫荣幸之至!说句交心的话,郝秀芬能被仇家找到,也是老夫提供的信息!”我勒个去的!这老棺材瓤子,够狠!“不至于吧?”陆小川依然风轻云淡,“她可是你徒弟啊!”“徒弟怎么了?”卢有才的声音里,充满了说教,“我徒弟很多的,但都不是白养的,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收那么多徒弟干吗?”这特么,你说的好有道理,哥们竟然无法反驳!“陆先生,老夫托大,跟您说点人生心得。”卢有才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掏心掏肺,“现在这个世道,什么师徒情谊,什么师门荣誉,还有所谓的江湖义气,全特么都是狗屁!”“大家现在只认钱!”“只要钱到位,要人有人,要势有势!”“我卢有才单单传艺的徒弟,就不下三百人,可真正忠心于我的,不超过五个!”“所以呢,陆先生千万别笑话老夫这种江湖客,实在是世道艰难,人心不古,老夫这样的,还算是念旧情的。”“最起码,我没亲手去赚这笔悬赏!”陆小川眉头一挑,差点乐出声。合着你个棺材瓤子出卖徒弟,徒弟还得感激不尽是吧?“卢前辈快人快语,小子佩服!”陆小川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不过我可不敢打那什么悬赏的主意。刚刚就在我眼前,郝秀芬一挑三,弄死了赵氏五虎里面的三个,我估计其他两个死在别处了。卢前辈,麻烦你派人把这五头虎处理一下,要不然,我这个目击证人,可得牵扯进去。”手机那头,半晌没有声音,卢有才郁闷的只想狂扇自己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