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药师不知能说什么,他并非没有变。 二十五年里,他得到又失去,失去的远远多于得到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变。 今日,他能够再见到乐远岑完全是意外之喜,他仿佛还是二十五年前的huáng固。只是喜则喜矣,终究不似少年时,因为二十五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并不只是冯蘅的死。 “爹。”huáng蓉此时从桃树林里跑了出来,她看到岸边的乐远岑与傻姑,有些好奇地问,“这两位是谁啊?” huáng药师压住了心里所有的情绪,他看向偷跑出来的huáng蓉,“蓉儿,我不是说了让你在亭中先看棋谱。” huáng蓉晃了晃huáng药师的衣袖说,“爹,一个人看棋谱多无聊。我还从没有见过岛上来客人。” huáng药师只觉乐远岑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个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说‘你人缘差成这样,岛上竟是没有来过访客’,他难道很稀罕别人来探望吗? “这是爹的朋友。”huáng药师对huáng蓉这样说着,他也看到了huáng蓉眼中的疑惑,是不解为什么乐远岑如此年轻。 乐远岑对huáng蓉展颜一笑,“在下乐远岑,这位应该是你爹大徒弟的女儿。此番来得匆忙,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只带了一些文房四宝上岛,希望你不要嫌弃。” 乐远岑不是空手而来,她觉得文房四宝是最妥当的礼物,不管huáng药师有了儿子或者女儿,或是他自己都可以用。 “乐姐姐,你好。”huáng蓉只觉得乐远岑彷如chūn风的笑容太温柔了,却是与画像上母亲的温柔感觉很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她又看向一直数手指也不说话的傻姑,再看了神色好似如常的huáng药师。“爹,我们站在岸边说话吗?” huáng药师接过了乐远岑递来的礼盒,他转身走向桃林,又淡淡地说到,“乐山,岛上不缺文房四宝。” 那么缺什么?或者说,所以呢? 因为不缺也就不必送,还是要送就送缺的东西? 乐远岑就当此话是清风过耳,“我就是随便客套一下,你也随便笑纳不就好了。难道还真要我去寻天材地宝来,即便寻到了,我像是那么大方的人会白白送人吗?” “你说呢?”huáng药师把这个问题抛回了给乐远岑,其实他除了笑纳,难道还要扔掉不成。 然而,在一路走回桃林深处的居所时,某一处远远的隐约传来了一道模糊不清的男声。 这让乐远岑顿了顿脚步看向那个方向,她觉得不是自己听差了,那应该是周伯通的声音。周伯通怎么会在桃花岛? huáng药师也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神色不变,但刚才压下去的复杂情绪又都翻涌了上来。 二十五年了,如果两人叙旧,他是真的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面对乐远岑能够平静地说起冯蘅,但他不能平静地说起围绕着《九yīn真经》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huáng药师没有先开口说什么,乐远岑也就是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停在了原地。 傻姑拉着乐远岑的手,是完全没感到一时间有些凝住的气氛。 “爹,厨房里还炖着汤。我先去看一眼,不能让锅子烧焦了。” huáng蓉也看向那个方向,她当然察觉到了眼前的气氛不对。那是huáng药师不许她去的山dòng,那个山dòng是岛上的禁地。 huáng蓉没等huáng药师说什么就先跑了,她才不要面对眼前这种奇怪的气氛。 还是乐远岑先打破了古怪的沉默,说起当年与王重阳比试,“我觉得那年你没有去终南山是一种遗憾,因为你没有能看到王重阳开口认输了,他说了认输也没那么难。” “我看到了又能改变什么?”huáng药师知道他即便看到了王重阳的认输也不会改变,当年他还太年轻,年轻就难免桀骜。 如今他也并不宽和,这一点怕是乐远岑心底最为不喜之处,只是她懒得对此说些什么,因为她从不需要他的改变,当然他也没想过为她而改变。 “huáng固,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乐远岑看着huáng药师,他如果真说一句‘从未要与谁成为朋友’,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huáng药师没有说这样的话,如今的他到底还是变了。“那就是周伯通,他在岛上呆了十多年,他手里有《九yīn真经》的上册。” 乐远岑也不会认为huáng药师是请周伯通来做客的。 在她上岛之后,huáng药师没有提起妻子,也没有提及徒弟,只要联系huáng药师的性格做一番猜测,多半是因为这些人都不在了,不外乎是死了或者离开了。这不可能与《九yīn真经》无关。 “对你而言,《九yīn真经》有那么重要吗?” “你问我这个问题?乐山,那么我问你,你曾经一心要学西夏文前往西域,那里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