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被主人遗落在房里的手机,钱军顺手又是一掌,重重地拍在旁边离自己最近的那人头上,开口骂了句脏话,又喝斥:他妈的平时白养你了!还有你!你!还愣着gān什么?都他妈的快给老子找人去!”bào戾的眼神逐一扫过去,又仿佛还不解气,冲上前去抬脚就踹,……如今都被人冲到家里来了!大哥下落不明!你们居然还不知道这是谁gān的!cao!” 满地的碎玻璃,整面的落地窗破了大半块,茶几翻倒在地毯上,偌大的客厅里一片láng藉。 谢少伟挂掉电话走过来,伸手拽住又要动手揍人的钱军,一脸严肃:能想到的地方都查了,暂时还没有哥的消息。” 你说会不会是姓商的gān的?” 有可能。” 阵仗如此之大,又恰好是挑在他们弟兄几个都不在旁边的时间突然袭击,分明事前做足了功课和准备,打定主意想要一次性得手。 谢少伟沉着眉想了想,低声说:这动手的时机未免选得也太好了一点。” 你什么意思?”虽然钱军的心思远不如谢少伟缜密,但好歹直觉够敏锐,于是只略怔了怔便扬起一双浓眉:你是说事先有人通风报信?” 有可能。” 靠。你能不能给个准话?每回都是有可能有可能,简直就是废话!” 谢少伟不理他,目光再次扫过凌乱不堪的现场,最后落在那道暗褐色的痕迹上,时间久了,早已经gān涸,却还是足够显眼,几乎从窗边一直延伸到外面车库里。 他的眸色微沉,只听钱军问: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gān坐着等消息?” 情况特殊,你沉着点儿气。如果让外头人知道哥遇袭,或许还受了伤,那后果你承受得了么?” 好歹把车开走了,也许哥他伤得不重?也有可能那血不是他的?”见谢少伟不吭声,钱军也很快地放弃了自我安慰,烦躁地扒拉着头发,一腿踹在翻倒的茶几上,姓商的也真够jīng的!一早就躲到马来西亚渡假去了,摆明了是要和这事脱离gān系。” 或许真不是他gān的。”谢少伟慢悠悠地说。 钱军眼睛都要瞪出来,不是他还能有谁?” 虽然他一直和我们对着gān,但在背地里蠢蠢欲动的,可不止他一家。”谢少伟做了个下注压庄的手势,我们的新场子断了多少人的财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些人真给bī到头上了,孤注一掷地搏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末了谢少伟又说:该放的话我都已经放出去了,那帮小子们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开车出去溜一圈,顺便接上阿青,一有哥的消息也好直接赶过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钱军二话不说,沉着脸迈开大步走出湖心别墅。 夜色冷风中,人车僵持了十余秒,方晨终于支撑不住了。 一边是近在咫尺的面馆,牛ròu的香气都似乎隐约可闻。而另一边则是神鬼莫测的某人,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过,方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的目标应该是她,否则也不至于停得如此凑巧,堪堪在她身后十余米处刹了车,还大摇大摆地斜横在行车道上,一副不肯走的模样。 她权衡了一下,往面馆的方向走了两步。 身后一丝动静都没有。 车前两盏大灯仍旧静悄悄地直she过来,将她的影子在身前拉得细长。 几步之后,方晨终于再一次停了下来,开始面无表情地往回走,不禁怒从中来。 搞什么鬼?! 她的脚步很快,须臾便到了车前,抬手就要去敲驾驶座的玻璃窗,这才发现窗户根本就没升上去。 刚才迎着qiáng烈的灯光,此时只觉眼前陡然一暗,车内几乎是一片漆黑。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得一只手虚搭在车门上,下意识地微微弯下腰去。 结果下一刻,车里便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 方晨呆了一下。 靠在椅背上的人正兀自沉沉地喘息,仿佛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力气,然而一双眼睛却如同沁了碎冰,凌厉冷然地斜she过来。 ……上车。”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中气不足,可又分明还是那样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似乎容不得半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