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飞过的除了秦凡乘坐的军用直升机,便只有围着他们前后错落的几架战机。 再有的,就是鸟儿了。 没有其他飞行器。 京城通往奉城的空中路线,全面禁飞。 直升机冲破蔚蓝天际。 秦凡只觉得自己心情,如天空一样开阔。 许久,他把目光收回,落在直升机内其他人身上。 距离他最近的,便是对面的张师长。 就算坐着,也一直都是正襟危坐,身形笔挺。 那模样,像在上级面前一样。 张师长也时不时看一眼秦凡,一直到现在,他还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罢了,究竟做了什么,让高层如此? 就在秦凡又把注意力放在直升机其他地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口袋里面,微微震动。 是手机。 秦凡摸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上面是自己所在大学的座机号。 他认得这个号码,学生处的张老师,曾经用它联系过自己几次,最初是纪律的事情,后来便是劝退了。 此番打电话,想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秦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张老师,您好。” “秦凡啊,你……方便说话吗?” 张老师本是想直接和秦凡说退学的事情,可听到电话那边出来巨大的声响,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发问。 这声响,自然是直升机螺旋桨转动发出嗡鸣。 “方便,老师您说吧。” “好,秦凡同学,我想你也能猜到的电话的原因了,你的退学相关事宜,学校都已经走完流程了,最后还需要你本人过来办理一下。” “如果你方便,就在三天之内过来办一下吧。” 秦凡对此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不觉得突兀。 对于大夏科院,他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并不难过,之前尚且担心家里知晓了会指责他,但老妈的态度,给他吃了定心丸,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好的,张老师,我现在有点事情,没有在京城,待到我回去,立刻就去找您办理退学。”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关心,再见。” 那边电话挂断,张老师不由得一愣。 虽然退学情况并不多见,但他也处理过几次。 每一次,对方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诅咒发誓地说以后一定遵守纪律,请求他放过一马。 秦凡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平平淡淡,根本无所谓。 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 现在的年轻人啊,想不通。 张老师摇摇头,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又想起石院长的交代,本想再拨打电话过去,可一想那边声响很大,似乎并不方便说话,便用自己手机,将院长的嘱咐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叮” 很快,秦凡回复,简单两个字:谢谢。 秦凡回完了短信,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略带释然。 张师长听得秦凡接电话,虽说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可通过秦凡的话,也是能猜出始末了,不由道:“秦凡同学要退学?” 秦凡微微一笑,道:“不是退学,准确的说,是劝退。” “劝退?” “哦,也怪我自己吧,自从上了学,便没去上过课。” 秦凡的声音轻描淡写。 张师长的眼神,透出复杂的神情。 他看得出来,对于被劝退,秦凡并没放在心上。 这他能理解,会被国家如此重视,想必对一个二本大学的学历,不会当回事。 只是对于大夏科技学院方面,可就亏大了! 许多院校,都争着抢着,寻找和自己学校能挂靠上关系的名人,作为荣誉。 秦凡这么一个军级待遇、国家级别专家,居然让大夏科技学院给劝退了。 张师长不由得微微摇头。 他现在心里,都在替科院觉得可惜,若是学院那边得知了秦凡的事情,怕是肠子都要悔青咯! …… 在奉城第二代航空发动机研究基地,聚集了全国各个项目上,请来的机械动力学方面专家团队。 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是国际上享有盛誉的。 此刻在基地大厅,来回穿梭的科学家们的脸上,都略带了几分惊诧。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请到了会议室,在此处,他们又看到了老同行。 因着工作保密的缘由,许多人虽是旧识,可也挺长时间未见,一见面互相寒暄着,口吻之中,都有些好奇。 “这不是老郑吗,你也是陈旭喊来的?” “哟,孙工,好久不见,你知道老陈喊我们来做什么?” “老李啊,可有些时日没见,你那边进展如何?” “老任,什么事情,让你都出山了?” 互相问候的声音,此起彼伏,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每个人,都开始问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陈旭找他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人群之中,被称为“老任”的老者,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 “陈旭现在的研究,是第二代航空发动机吧?忽然发动科技部和科学院的力量,这么急的召集我们过来,是有成果了?” “不知道啊!”老李一摊手,也是满脸的不解,“我和您一样,都是一脑袋雾水。” “不过,他的项目投入的人力财力巨大,也有可能是人手不够,是不是想在国内再选一些适合的研究人员?” “那可是好事儿,你看在场这些,都是机械动力学方向的专家,能进入陈旭这个项目,对大家都是机遇,也是挑战。” 正在众说纷纭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各位同行,各有老朋友,很高兴见到你们。”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他们议论的焦点:陈旭。 陈旭快步走上讲台,神采奕奕。 会议室里面的议论声,也顷刻停了下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旭的身上。 “今日,请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这里来,我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此事关系甚广,并不能公之于众,因此,想要参与此事,需要先签订保密协议,如不愿签订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工作人员,将装着文件的档案袋,发给每个人。 在场这些人,都是搞高精尖科研的,保密协议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陌生,很是自然的就打开,可扫过一眼,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是—— “绝密文件!” “绝密等级五星,最高级别!” “这种绝密等级上次出现,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似乎建国之后,只有三次吧?” 他们之前签订的保密协议,三星算是最高的,并且那都极其稀有。 现在一上来,就是五星,让他们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想想也知道,涉及五星绝密的项目,该是多么激动人心! 当然要签! 如此重大的事件,谁甘心错过? 只怕是用枪指着他们,他们都不会后退一步! 随着笔尖落在协议上,响起了一阵“沙沙”声,工作人员又开始将签好的协议收回。 陈旭点点头,又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签订协议,那么我就来说一下第三代航空发动机项目。” “第三代?” “等等。陈旭负责的不是第二代航空发动机?是我听错了?” “怎么第二代还没消息,就第三代了?” 不等众人议论声停止,陈旭继续道:“该项目的具体细则,将由总工程师秦凡来给大家详细介绍,据最新消息,他马上就会抵达现场,请大家稍安勿躁。” “秦凡?秦凡又是谁?” “总工不是陈旭?” “秦凡是哪个部门的?谁认识?” 陈旭的话,连续产生轰动的效果。 在场的,都是机械动力学方向的专家,他们也深知陈旭在研究的项目。 他们本以为,此番前来,是第二代航空发动机有了新的进展或者遇到瓶颈,需要集结众人力量,可谁知道,上来陈旭就抛出了第三代航空发动机的重磅炸弹。 这就意味着,陈旭已经将第三代航空发动机提前到第二代之前,甚至是直接放弃了第二代发动机的研发。 而这个第三代航空发动机的带头人,就是秦凡。 可是,秦凡又是谁? 他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凭借第三代航空发动机取代陈旭? 难道说比陈旭还要厉害? 众人对于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升起了一股子钦佩之意。 做科研的,最佩服的就是有能力的人。 想必,这是个老科学家,一辈子都在致力于这项研究,终于有了成果吧。 也可能,是军方的秘密高手。 心中这样想着,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期待,等待着秦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