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喜报，七爷，有喜报！” “枫娃他们发财了。” “捞了六百吨金枪鱼，老天爷，这下发财了。” “村支书，咱们的船队明天返港，要不要宣传一下？” “出海不到一个星期就返港，还说捞了六百吨金枪鱼，你是欺负我老人家没打过渔吗？” “就是就是，一艘船一年都捞不了这么多。” “枫娃那条船……冷库真大。” “功臣就该稳重点，不能乱吹大气，我看他回来哪来脸见人？” “罗老七的脸上要难看了。” “这种事放到别人身上我不信，枫娃当把头，我信！” “……” 远洋捕捞船队还没返港，报喜的电话先一步打回家。 月宫号的存在，让出远海的水手可以随时跟家里保持通讯，十分方便。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草汪村原本就热闹的气氛显得更加热闹。 渐渐地，远洋船队捞到六百吨金枪鱼的消息游客也有所耳闻，时不时地加入村民的热切讨论中。 等罗枫他们返港的时候，看到的是码头上人山人海的一幕。 村支书跟七爷身后还专门有人扛着旗杆，拉起巨大的横幅：热烈祝贺我村远洋船队满载归来！ “卧槽，这阵仗有点大了！” 看着横幅上的字，罗枫被吓得目瞪口呆。 还得手忙脚乱地操控月宫号驶向比较偏远的角落，把最好的船位留给最重要的发财号。 那是全村人的希望。 “枫娃，过来！” 他刚上码头，七爷乐滋滋地招手示意：“听说你们捞了六百吨金枪鱼？” “是八百吨，六百吨是其他渔船的，我的船还捞了两百吨。” “哈哈，我就说嘛，枫娃这么稳重的娃，咋可能骗人哩。” 七爷老怀大慰，笑声爽朗。 老支书也很凑趣地摸着胡子陪笑：“开玩笑，特等功、一等功、海防先锋匾集全的英雄会骗人？” “娃儿们，别愣着，放炮，放炮！”七爷开心地像个孩子，亲自点燃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发财号缓缓靠上码头。 忙碌了一个礼拜的船长、水手，喜滋滋地跳下船向亲朋好友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罗柏带着六个棒小伙，抬着条看上去比人还要长半截的金枪鱼缓缓下船：“老板有交代：这条四百公斤的鱼王，今天免费做刺身给大家吃！” 游客们也很凑趣地嚷嚷着要吃金枪鱼刺身，身体很诚实地拿出手机、照相机，对着那条鱼王猛拍。 所有人都很开心： “村里有十几年没有这么大的丰收了，摆酒，庆功！” “走喽，今天村里摆酒，游客都能免费参加！” “这……旅个游，还能沾光吃上金枪鱼？” “听说这鱼贵上天，一条能卖好几百万。” “再贵，它也没大黄鱼贵。” “大黄鱼贵的是单价，这鱼份量大，四百公斤呢。” “……” 人群中，只有王多鱼一个人脸色冷峻。 乘着其他人都热热闹闹走向祠堂流水席的功夫，悄悄拽住罗枫：“罗枫兄弟，咱哥俩找个地方唠几句？” “嗯？” 罗枫扭头，看到他脸色不太对劲：“去月宫号，那里安静。” “卧槽，卧槽，卧槽！” 上了船的王多鱼一路国粹没停嘴，不断地卧槽着轻轻抚摸月宫号：“这船，没有几千万搞不定啊！” “王哥，你先坐，我去拿瓶啤酒。” 看到对方跟土包子似的，心思都在船上，罗枫强忍着不笑。 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出门，先把自己的套间房门锁好，才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返回船长室。 王多鱼也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罗枫兄弟，你们真的捞了八百吨金枪鱼？” “嗯，八百吨往上，只多不少，还都是二百公斤以上的大鱼。” “完了，完了，完了。” “王哥，有话咱好好说，你别哭丧个脸啊！” “兄弟，你知道金枪鱼最大的买家是谁？” “不是酒店吗？” “是小鬼子，国内消费比较少。” “卧槽，小鬼子现在吃不起，金枪鱼要掉价？” “罗枫兄弟，你说对了。” “呃……这事情吧，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就另想办法把它卖掉，慢慢卖。” “不管怎么卖，掉价是肯定的了。” “掉价就掉价呗，不就是多捞几网的事嘛！” “听你口气，好像还能这么捞？” “王哥，你以为前两次的大黄鱼是怎么来的？咱有绝招。” “那我就放心了。兄弟，不是王哥不仗义，这次我只能按照市场价吃进一百吨。” “市场价多少？” 听到罗枫问价，王多鱼有点懵：“感情，兄弟你是一点都不了解行情啊？” “别打岔，我给你说道说道。” “往年行情比较好，凡是五十公斤以上的金枪鱼都得拍卖。” “重量越重，拍卖行情越好。” “嗯，你拿出来给大家吃的那条鱼王，超过八百斤，能卖个三百七八十万。” “今年行情本来很好。” “可是，威马逊二号把小鬼子横扫了两遍，现在他们穷得跟鬼一样，吃不起这么好的鱼。” “国内消费市场本来就不火。” “涌入更多的金枪鱼后，价格就更便宜了。” “如果你们这次打捞金枪鱼的消息没有走漏，还能按在冷库里慢慢卖。” “现在……人多眼杂的，根本藏不住。” “只能便宜卖。” “比市场价更便宜。” “哦，说说现在的市场价。” “一百公斤以下的整鱼，单价每公斤三十块。” “一百五十公斤以下的整鱼，单价每公斤四十块。” “两百公斤以上的整鱼，单价每公斤五十块。” “酒店买回去，分割成不同的部位，价格就蹭蹭上去了。” 一条鱼差不多值一万块以上？ 呼！ 罗枫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他对王多鱼提出的卖法有点意见：“王哥，想不想合伙做个生意？” “你不会想拉我下水，一起囤货吧？”王多鱼的胖脸写满了警惕。 “不囤货，不囤货，我就想拉你一起开馆子。咱们直接做游客的生意，既能用好鱼肉招待他们，还能把鱼肉分割好卖出去，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兄弟，我也是中间商啊！” “我的王哥哟，所以，我才拉你入伙，一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你也不想一直做个中间商赚差价吧？” “问题是，你能一直保证金枪鱼的供应吗？” “只要海里有鱼，我就能保证捞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