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gteowd.com 他们并不是君子。 房间居然已被收拾得很干净,床上已换了干净的被单。 可是床上没有人。 蓝兰并没有在这里,只有那顶轿子摆在屋子中间,里面也没有声音。 小马和常无意对望了一眼,同时窜过去,闪电般出手.拉开了轿上的帘子。 两个人的手忽然变得冰冷。 这顶轿子赫然竟是空的.连条人影都没有。 他们浴血苦战,拼了命来保护的,竟只不过是顶空轿。 —如果轿子里一直没有人,怎么会有咳嗽的声音传出来? 一如果轿子里的人真的有病.现在到哪里去了? 常无意沉着脸.道:“你刚才看见的不是鬼。” 小马握紧双拳.道:“可是我们真的遇见个女鬼!” 常无意道:“蓝兰?” 小马道:“她不但是个女鬼,还是个狐狸精!” 这次常无意对他说的话居然也表示很同意。 小马道:“你看她这么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常无意道:“我看不出。” 小马道:“我也看不出。” 常无意道:“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回去睡觉,假装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鬼总要现形的。 狐狸精迟早难免露出尾巴来。 他们找来几条纸,封上了刚才被他们挑破的窗子,才悄悄地开门走出去。 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们一向很小心,他们并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三) 门外也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小马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房,刚推开门.又怔住。 他房里居然有个人。 木板床上的破草席不知何时已不见,已换上雪白干净的被单。 蓝兰就躺在这床薄被里,看着他, 她的身子显然是赤裸着的,因为她的衣服都摆在床头的凳子上。 她的眼波朦胧,仿佛已醉,更令人心醉。 小马好象没看见屋里有她这么一个人.关上门就开始脱衣裳。 蓝兰的眼波更醉,悄悄地问,“刚才你到哪里去了?” 小马道:“我喝得太多.总得放点出来。” 蓝兰嫣然道:“现在还可以再放一点出来。” 小马故意装不懂:“你不睡在自己房里,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蓝兰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小马道:“我睡得着!” 蓝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生谁的气?” 小马不开口。 蓝兰道:“难道你也怕常剥皮剥你的皮?” 小马不否认。 蓝兰道:“可是他只说过不许男人碰女人,并没有说不许女人碰男人,所以….” 她笑得更媚:“现在我就要来碰你了。” 她说来就来.来得很快,一个软玉温香的身予,忽然就已到了小马怀里。 她的嘴唇是火烫的。 小马本想推开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怠——被人欺骗总不是件好受的事。 这岂非也是报复的方法一种。 他报复得很强烈! 蓝兰火烫的嘴唇忽然变得冰冷,喘息已变为呻吟。 她是个真正的女人.男人梦想中的女人。 她具有一个女人所能具备的一切条件.甚至比男人梦想中还好得多。 她的嘴唇热了很多次,又冷了很多次。 小马终于开始喘息。 她的呻吟也渐渐又变为喘息,喘息着道:“难怪别人说你是条驴子你真的是!” 这是句很粗俗的话,可是在此时此刻听来,却足以令人销魂。 小马的心已软了。 ——她至少没有出卖他。 ——她本来可以跟狼君子谈成那笔生意的。 ———她对他的热情并不假。 现在他想起的,只有她的好处。 屋子里平和安静,紧张和激动都已得到松弛,这本就是男女间情感最容易滋生的时候。 他忽然问:“轿子里为什么没有人?” 这句话一出来,他已经在后悔,只可惜话一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 想不到的是,蓝兰并没有吃惊,反问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二弟?” 小马道:“只可惜我看不见。” 蓝兰道:“那只因为他并不在你去看的那顶轿子里!” ——她知道他们去看过? 小马道:“他在哪里?” 蓝兰道:“他在我房里那顶轿子里,他病得很重,我对他不能不特别小心。” 小马冷笑。 蓝兰道:“我故意将一顶空轿子摆在最好的那间客房里,却将他抬入了我的房,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叫珍珠姐妹去守着他。” 小马冷笑。 蓝兰道,“你不信?” 小马还在冷笑。” 蓝兰忽然跳起来,道:“好,我带你去见见他!” 不管她是女鬼也好,是狐狸精也好,这次她居然没有说谎。 她房里真的有顶轿子,轿子里真的有个人。 她轻轻掀起帘子,小马就看见了这个人了。 (四) 现在是九月。 九月的天气并不冷。 轿子里却铺满了虎皮,就算在最冷的天气,一个人躺在这么多虎皮里,都会发热的。 这个人却还在发冷。 他还是年轻人,可是他脑上却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也没有一点汗。 他还在不停地发抖。 他很年轻.可是头发眉毛都已开始脱落,呼吸也细若游丝。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真的病得很重,很重很重。 小马也看得出。 所以现在他心里的感觉,就好象一个刚偷了朋友的老婆、这朋友却还把他当朋友的人。 虽然并不完全象,至少总有点象。 蓝兰道:“这是我弟弟,他叫蓝寄云。” 小马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很想对他笑笑,却笑不出。 蓝兰道:“这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我们过山的小马。” 蓝寄云看着小马,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忽然伸手握住小马的手,道:“谢谢你。” 他的声音衰弱如游丝。 他的手枯瘦而冰冷.简直就象只死人的手。 握住了这只手,小马心里很难受,吃吃地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病人又开始在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小马也看得快掉眼泪了,终于挣扎着说出五个字:“你...你多保重。” 病人勉强笑了笑,也想说话,可是眼帘已慢慢合起。 蓝兰也轻轻地放下帘子,小马早已悄悄的溜了出去,只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蓝兰出来的时候,他眼睛还是红红的,忽然道:“我不是驴子,我是个猪!” 蓝兰柔声道:“你不是。” 小马道:“我是!” 蓝兰嫣然道:“你又不肥,怎么会是猪?” 小马道:“我是个瘦猪!” 他抬起手,好像准备重重的给自己两耳光。 蓝兰已握住他的手,将面颊贴在他胸膛上:“我知道你的心事,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 她又抬起头,仰视着他:“可是只要我们能保证他平安过山,我们...” 小马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我若做不到这件事,我自己一头就撞死!” 蓝兰的手在轻轻抚着他的手,嘴唇也在轻吻着他的脸。 他忽然发现她的手冰冷,嘴唇也冰冷.而且在发抖。 现在并不是刚才激情刚过去的时候,她的手和嘴唇为什么会这么冷? 小马道:“你还在生气?” 蓝兰道:“嗯。” 小马道:“我…。.” 蓝兰气:“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小马道:“你在生谁的气?” 蓝兰道:“我再三吩咐,叫她们守在这里,可是现在她们居然连人影子都看不见了。” 小马这才想到房里只有她弟弟一个人,珍珠姐妹果然已人影不见。 她们实在不该走的。 蓝兰道:“就算她们有什么急事,也不该两个人一起走的。” 小马道:“也许她们很快会回来。” 她们没有回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们还是人影不见,找遍了整个太平客栈,都找不到她们的人。 非但找不到她们,连老皮都不见了。 迷 失 (一) 九月十三,正午: 晴,有时多云。 阳光还从山外照过来,照进窗户,照在常无意苍白冷酷的脸上。 张聋子站在窗口发呆,小马和蓝兰坐在屋子里发呆。 他们都在等,等老皮和珍珠姐妹的消息,这三个人却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常无意冷冷道:“我早就说过他根本不是人。” 小马苦笑道:“但我却保证,珍珠姐妹绝不是被他拐走的。” 常无意冷笑道:“不是?” 小马道:“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站起来,又坐下,忽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有双漂亮大腿的女孩子?” 常无意当然记得。 那么美的腿并不是时常都能看见的,只要是男人.想不看都很难, 小马道:“你还记不记得她说的话?只要我们去找她,她随时都欢迎。”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腿正好是完全裸露着的,仿佛也在对他们表示欢迎。 蓝兰叹了口气,道:“那女人实在是个魔女,我若是男人,说不定也会忍不住要去找她。” 他们还记得老皮看着那双腿时眼睛里的表情,也记得另外—个女孩子对珍珠姐妹做的事。 她们不喜欢用暴力,可是这种原始而邪恶的诱惑却还比暴力更可怕。 小马也在叹息,道:“其实我早应该知道他们受不了这种诱惑的。” 常无意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小马道:“什么事?” 常无意道:“多了他们三个人并不算多,少了他们三个人也不算少。” 小马道:“难道你准备就这样把他们抛下?” 常无意道:“难道你还想去找他们?” 小马道:“我想。” 常无意道:“你还想不想过山?” 小马闭上了嘴。 忽然间,一个女孩子,吃吃地笑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她还很年轻,长得也很美,身上穿着件用麻袋改成的长袍,却已有—半被鲜血染红。 可是她笑得仍然很开心,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 她开心地笑着,向每个人打招呼,就好像愿他们是老朋友一样打招呼,看来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 小马心里在叹息。 他看得出她也是一匹狼,一匹已完全迷失了自己的嬉狼。 她的瞳孔扩散,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无知的迷惘,忽然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小马身上,轻抚着小马的脸,梦呓般低语。 “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好看的男人,我喜欢…我喜欢。” 小马没有推开她。 一个人能够有勇气说出自己心里喜欢的事,绝不是罪恶。 他忍不住问:“你受了伤?” 她衣襟上的血还没有干,却不停地遥头,道:“我没有.我没有。” 小马道:“这血是哪里来的?” 她痴笑着,道:“这不是血.是我的奶,我要给我的宝贝吃奶。” 染着红的衣襟忽然被掀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胸膛。 她纤巧坚挺的乳房竟已只剩下一半。 小马的手冰冷。 她还在吃吃地笑。 这种痛苦本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的,她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 “你猜我的另一半到哪里去了?” 小马猜不出,也不愿猜。 “到法师肚子里去了,”她笑得又甜又开心:“他是我的宝贝.他喜欢吃我的奶,我也喜欢给他吃。” 小马冰冷的手紧接着自己的胃,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狼山上还有个头目叫法师,他是个和尚,从来不吃肉,猪肉、牛肉、鸡肉、羊肉、狗肉,他都不吃。 ——他只吃人肉。 蓝兰已经开始在呕吐。 剩下的一半乳房还是坚挺着的,她忽然送到小马面前。 “我也喜欢你,你也是我的宝贝,我也要给你吃我的奶。” 小马叹了口气,突然挥拳打在她下颚间。 她立刻晕了过去。 小马看着她倒下,苦笑道:“我本来不该这么对你的.可是我想不出别的法子。” 要解除她的痛苦,这的确是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 郝生意终于也出现了,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少女.摇头叹息,喃喃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吃草?” 小马道:“她吃草?” 郝生意道:“吃得很多。” 小马更奇怪:“吃什么的人我都见过,可是吃草的人……” 郝生意道:“她吃的不是普通的那种草。” 小马道,“是哪种?” 郝生意道:“是那种要命的毒药。” 他叹息着解释:“这里的山阴后长着种麻草,不管谁吃了后,都会变得疯疯颠颠、痴痴迷迷的,就好象…“.” 小马道:“就好像喝醉酒一样?” 郝生意道:“比喝醉酒还可怕十倍。一个人酒醉时心里总算还有三分清醒.吃了这种麻草后,就变得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会做得出了” 小马道:“吃这种草也有瘾?” 郝生意点点头,道:“据说他们那些人一天不吃都不行。” 小马道:“他们那些人是些什么人?” 郝生意道:“是群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