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的目光从某人脸颊上被压出来的红痕移到沙发上还未收起的毯子上,只觉在老宅被吼掉的愉快心情重新冒了头。 翌日清晨,时衍晨练回来时难得勾着嘴角,目光从阮安汐身上掠过之后心情更好,以至于听到手机响时看都没看便接了起来。 那边却是昨晚刚见过的时夫人的声音:“今天回来一趟。” 看了一眼餐厅里的母女两人,时衍点头示意后直接上楼回了自己房间,这才开口:“您又有事?” 不知道是被时衍略有不耐的语气气到了还是怎么,那边安静了一瞬,之后响起的却是老太太的声音:“小衍啊,昨晚回家怎么没跟奶奶说呢?” 时衍小时候可以说是被老太太带大的,听到她的声音瞬间便换了副态度:“昨天太晚了,我也不好打扰您休息。” 不过老太太的重点显然并不在此,紧接着便问:“不过小衍,我怎么听说你跟小汐有小宝宝了?” 昨晚那事儿不少佣人都听到了,这种事口口相传,传遍整个老宅不过也就一晚上而已。 老太太昨晚是睡得早,但是挡不住她起的也早啊,今早她出门锻炼的时候就听门口两个佣人在说什么“少爷竟然有孩子了”之类的话,自然要找人过来问问清楚。 没想到还真被她问出个大“秘密”来。 老太太当即也不晨练了,直接给时夫人下了命令,后者也才会大清早的给时衍打电话。 听老太太这一句话时衍就知道她的打算,却是犹豫了下才道:“这件事有些复杂,我本想处理完之后再跟您说的。” “怎么?”老太太顿时紧张了起来,“难不成像那些丫头们说得,那孩子……” “孩子是时家的这点您不用担心,”怕老 太太再因为这消息出点什么事,时衍忙道,“就算您信不过我,您还信不过阮……小汐么。” 在时夫人那儿的那套理论到了老太太这里完全调了个个儿,老太太听他这么说倒还真的被安抚住了:“我当然是不相信那些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给别人泼脏水了,不过既然孩子最近在你那儿,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看看嘛。” 顿了下又埋怨道:“你也是,孩子都三岁了还没让人进过家门呢,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 老太太做了决定的事旁人很难有反对的余地,眼见得她是见定这重孙女了,时衍索性也不再说些没用的,只道:“那您可得多等会儿了。” “这有什么的,你说现在来我还不让呢。”老太太的声音中这才带上了喜意,“怎么也得给我们小宝宝准备点东西不是?” 好容易哄得老太太挂断了电话,时衍看了眼时间,攥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准备出门。 没想到门外正站着举着胳膊的小豆丁,像是准备敲门。 见时衍开了门,小豆丁瞬间笑弯了一双眼:“爸爸,妈咪喊你吃饭啦。” 小孩的笑容迎着晨光更是显得可爱无比,却让时衍心中忧虑更甚。 昨晚之所以说出小贝是他亲生的那句话,一是因为不满时夫人干涉他的私事,另一方面是要借机警告一下顾诗。 之后他才有功夫细想,这样擅自把小孩归入自己名下是不是冲动了,而方才老太太一通电话则是让他这种思虑更甚。 虽说他并不排斥小贝,但是收养孩子的事儿他却从未跟阮安汐提过,但如果要带小贝回时家,他对时夫人说的话最起码也要跟阮安汐通个气。 可如果她不同意怎么办? 老太太对曾孙 女的看重他通过电话都感受得到,如果现在澄清,别说时夫人会是什么态度,单是老太太会是什么反应他都不敢想。 毕竟年纪大了,若再因为这件事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啧。 阮小贝偷偷看一眼从刚才下楼就在沉思的时衍,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疑惑,阮安汐看的好笑,背对着时衍偷偷冲小孩做了个口型:“不懂就问。” 昨天小孩显然是玩high了,晚上硬是要等“爸爸”回来才肯去睡,最后还是阮安汐把靠在她身上睡过去的小豆丁抱回了房间里。 不知是不是时衍这阵子一直待在别墅的原因,这会儿突然没有回来阮安汐总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 想着时衍这么晚不回来可能会去哪,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客厅。 看在这人今天满足了小贝的愿望的份上,还是等等他好了,说不定那人是去应酬了,如果喝醉了回来总要有个人帮着收拾。 之后就是在沙发上睡过去还被深夜回来的时衍发现,想起对方当时玩味的表情阮安汐就觉大窘,这也是她一早上都假装看不见时衍的原因。 阮小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妈嘛的传声筒,接到指示后马上从自己凳子上溜了下来,几步跑到时衍身边道:“爸爸,牛奶要凉掉了。” 时衍回神,看着歪着头的小豆丁,突然道:“小贝,吃过饭跟我去见个奶奶好不好?” 阮小贝不觉怎么,听到这句话的阮安汐却是骤然变了脸色:“你要带小贝去哪儿?” 时衍刚才一直在想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带小孩回家又能征得阮安汐同意,看到小贝后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这会儿才意识到阮安汐就在对面坐着。 沉默让阮安 汐心中不妙的感觉更甚,也顾不得再尴尬了,又追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要带小贝去见……你要带她回时家?” 知道小豆丁在阮安汐心中的地位,拖着不说也总不会解决问题,时衍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老太太想见见小贝。” “老太太?”得知要见小贝的不是时夫人,阮安汐脑中绷紧的弦稍稍松了下,不过很快又重新绷了起来,“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小贝?” 眼见是瞒不下去了,时衍索性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听到他说小贝是他的孩子的时候,阮安汐却并未如他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 这倒是时衍狭隘了,不管怎么说,那句话的目的是为了堵时夫人那些栽赃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