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沉痛中醒过来,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是一间非常陈旧的类似病房的卧室,这里有标志性的证件挂在墙上,所有的讯息显示下,不难发现这是一间诊所,至于入不入流我就不知道了。 我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似的,有一种什么东西从我的体内被剜走。 我有强烈的感受,是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有人走进来,她带着口罩,然后将一叠清单丢给我。 “醒了就离开,别死赖在这里,我还要做生意。” 她冷漠的语气犹如冰锥,一下一下凿进我的身体。 “谁带我来的?” 我冷冷地反问道。 她不说话,我用尽全身的离去,一脚踹开了床尾的木板。 “你要是不想看到这间诊所付之一炬,就把实话说出来。”我说道,她仍然不肯松口。 我心里有几个名单,但是不确定是谁做的。 “说啊。” 我大声咆哮道。 那个女的没敢摘下口罩,她的脚步已经迈开。 “这世界上有情杀,但是也有为了孩子去复仇的母亲,你不想被我的乱刀砍死,你最好说实话,我从来不吓唬人,一个失去孩子的女人,意味着那是世界末日。”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要挟道。 她似乎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没多久缓缓开口。 “陈金花送你来的,说是要我帮你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付钱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好像从婚礼现场赶过来的。” 她全盘托出。 我听到她的解释,深感意外,凭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居然知道我前婆婆的名字,按照道理,不是她看病,是不可能写出名字的。 理由只有一个,这件事不简单…… 我拿回了我的手机,打了电话给恬馨,我不能莽撞的自己离去,做过人流怎么都要好好住院才行,留着身体这个革命资本,我才能和他们斗。 没多久恬馨来接我,临走前我用手机拍下了这间诊所乃至每一个角落。 我承认,我现在的确很失败,不过,有什么都得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恬馨接我住进了她上班的那家医院,美其名曰方便照顾我,不过,的确是方便,一日三餐,她会特别准备好送过来给我吃,比吃医院食堂的饭菜,我吃她例外准备的可是要幸福多了。 我住院五天后,身体逐渐在恢复中,我回想那天被人打掉肚子里孩子的前因后果,细思极恐,何新和我的前婆婆,这母子俩简直是心狠手辣,一丘之貉。 恬馨这天休息,她给我炖了汤 。 “苏唯,我前几天工作忙,你身体也不好,我没顾得上询问,那天是怎么回事?” 恬馨站在病床边一边盛汤一边询问我。 我靠着床头心里涌上几分恨意,咬着牙说道,“是何新和陈金花搞的鬼,他们母子俩怕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到他成为秦家乘龙快婿的绊脚石,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她正在盛汤,听完我说的话,气的把碗砸在了地上,义愤填膺的怒吼道,“那两个鸡贼的贱人,老娘要剁了他们。” 我靠着床头直发笑。 恬馨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注视着我,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脑门。 “苏唯,你笑啥呢?” 她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我。 我拉下恬馨贴在我脑门上的手掌,握住后,笑着说道,“馨馨,比起那些伤痛,我还有个你不是吗?我笑,是因为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你是爱我的。” 我说话间,眼眶里涌出了泪光,鼻尖感到酸涩。 “废话,我当然是最爱你的人了,告诉你,我现在都怀疑自己喜欢女人而不是喜欢男人。” 恬馨清澈的杏眼望着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捶了她一下,笑道,“去你的,你肯,我还不乐意呢!” “啧……基友,你这样就太无情 了。” 她假装一脸受伤的摸样说道。 我们在聊天的时候,病房的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确定在这座城市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人知道我住院的消息。 “进来。”恬馨开口喊道。 进门来的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是秦桑。 “馨馨,你去帮我买点水果。” 我设法支开恬馨。 她没有强留,“好,我去给你买。” 恬馨在经过秦桑身边时,黑眸打量着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大有警告的意思。 病房里变得安静,只剩下我和秦桑两人相望。 她捧在手上的是一束白菊花。 这女人心思恶毒,这是诅咒我呢! “苏唯,你也算是用心良苦,在我与何新新婚的大好日子里大闹一场,害我沦为圈子里的笑柄,说我恬不知耻抢走别人的丈夫,插足别人婚姻当第三者。” 秦桑的面孔微微扭曲,望着我愤恨的道。 我不为所动,靠着床头淡淡地开口,“是谁说的,麻烦你写个联系地址给我,逢年过节我去给他们送礼,拜访。” 我得感谢那些人帮我说了几句公道话,得人恩果千年记,一直是我的做人方针。 “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桑冲着我阴恻恻地冷笑道。 我没有说话,她不 客气的拉过椅子坐在了我的病床前,勾唇讥笑道,“我不知道何新那么听我话,我要他弄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就弄掉了。” 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来的。 我就等着他们上门来呢!这下可好了,正中下怀。 我瞅着秦桑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生气的低吼道。 “我笑你愚蠢,笑你天真,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我双手抱臂,冷眸斜视着她。 秦桑皱着眉头,不解的反问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冷声一笑,“不懂是吧!那我来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何新的,你打掉我的孩子,小心那个男人让你爸的公司土崩瓦解。” “呵呵,苏唯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种货色也有男人看得上。” “沈琛。”我说道。 秦桑一下子僵住了,她开口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沈琛的,而你打掉的也是沈琛的孩子,他知道我怀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你说,胆敢弄死沈琛的孩子,是不是该去殡仪馆定好时间排好队,免得太拥挤,投胎都轮不到好吉日。” 我用力的一手挥掉了秦桑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菊花。 这束花,她留着送给他们秦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