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云章张张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位阿槿姑娘……是您府上的婢女吧?” 季君皎的目光并未移开。 听到隋云章的问题,他缓缓开口:“阿槿是我府上的客人,并非婢女。” 隋云章干笑两声,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怪怪的。 本着巴结首辅的目的,隋云章硬着头皮又起了话头:“这位阿槿姑娘虽说是乡下来的,但这样看上去,跟司徒大人居然还有几分般配呢,哈哈哈……” 夸人漂亮总不会出错的。 隋云章虽是这样想着,但却注意到面前季君皎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季君皎微微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狩猎非同小可,隋将军要将士兵巡查布防到位才好。” 他没接隋云章刚刚的话茬,只是开口说别的事。 隋云章摸不清季君皎的意思,只能干笑着点头:“首辅大人放心,末将会再检查一遍的。” 秦不闻跟宴唐说完话,再次环视四周,终于看到了远处正在跟旁人聊天的季君皎! “大——” 注意到季君皎的目光也看向这里,秦不闻的眼睛亮了亮,朝着男人挥手。 只是她还没喊出来,季君皎的目光便已经缓缓移开。 就好像没看到她一样,跟身边的人再次聊起了什么。 奇怪……明明看见她了的。 秦不闻皱皱眉,却是注意到了季君皎身边的男子。 “宴唐大人,”秦不闻指了指季君皎身边的人,“那是谁啊?” 宴唐循着秦不闻的手指看过去,随即笑笑:“那位是左右监门卫中郎将,隋云章将军。” 秦不闻眯了眯眼睛。 没见过,不认识。 应该是她不在的这几年提拔上来的。 秦不闻没再多想,点了点头。 “在下还有事要与首辅大人商议,便先行告辞了。” 宴唐理了理盖在身上的毛毯,对秦不闻笑着欠欠身,让明安推着他,往季君皎的方向走去。 秦不闻想起季君皎曾告诉她,他来猎场有要事在身,也没打算给他添乱。 她对皇室猎场也算熟悉,还有长青跟着,她就在附近转悠起来。 -- “下官来晚了些,首辅大人恕罪。” 另一边,宴唐已然来到季君皎与隋云章身边,朝着两人微微颔首,算作见礼。 隋云章抱拳行礼:“末将见过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腿脚不便,稍来晚些也无大碍。” 季君皎语气清冷地开口。 这话并无不妥,但不知为何,宴唐却从中读出几分隐隐的凉意。 宴唐勾唇,却是缓缓道:“也不尽然是腿脚原因,路上偶遇阿槿姑娘,便顺道载了她一程。” 季君皎薄唇微抿,神情不变:“劳烦司徒大人了。” 宴唐摆摆手:“小事而已,下官一路与阿槿姑娘相谈甚欢,不觉劳烦。” 季君皎动了动眸子,却是对隋云章开口:“隋将军,劳烦您带路,我们将附近的布防再检查一遍吧。” 隋云章点头称好,在前面带路。 季君皎与宴唐跟在后面,慢慢离开了猎场外围。 -- 秦不闻逛了一圈,便觉得有些无聊了。 狩猎这种活动,她在时每年都会参加,实在无甚趣味。 要不是想勾搭季君皎,秦不闻才不来呢。 “阿槿姑娘,怎么一个人?” 一道疏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不闻转身,便看到宋谨言一身轻便胡服,笑着向她走来。 一旁的长青急忙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秦不闻也福身:“阿槿见过陛下。” 宋谨言笑着摆摆手,走到秦不闻跟前:“季爱卿呢?” 长青开口回道:“回陛下,大人在附近巡查布防。” 宋谨言点点头,却依旧笑着看向秦不闻:“阿槿姑娘既然无事,不如陪朕走走如何?” 秦不闻想骂人。 ——她就想安安静静地当个花瓶而已,宋谨言非要让她招人恨吗!? 这要是被其他王孙贵族的女子见了,岂不是要联手把她宰了!? 但是当着长青的面,她又不敢。 秦不闻只好顺从地笑笑:“阿槿遵命。” 长青与长瑾公公想要跟随,也被宋谨言制止:“你们两个不许跟着,我与阿槿单独待一会儿。” 说完,宋谨言对着秦不闻笑笑,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便又狡诈几分。 长青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长瑾公公制止。 直到秦不闻跟宋谨言离开,长青才出声询问:“公公刚刚为何不让在下说话?” 长瑾公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长青一眼:“哎呦长青大人,您看不出来吗?陛下这分明是想跟阿槿姑娘说说体己知心话呀!” 长青挠挠头,一脸不解:“陛下为何要跟阿槿姑娘说体己话?” 长瑾公公白了长青一眼,却是一脸激动:“这要是能成,陛下的后宫可总算是有人了!” -- 秦不闻总是差半步跟在宋谨言身后。 “阿槿姑娘,”走到无人处,宋谨言这才回头看向秦不闻,“你没什么想问朕的吗?” “有,”秦不闻煞有介事地沉吟片刻,这才十分认真的开口,“陛下,您不会是喜欢我吧?” 宋谨言似乎没想到秦不闻会问这么直接,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大笑两声:“果然,阿槿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笑了两声后,宋谨言便认真地看她:“若朕说‘是’,阿槿姑娘当如何?” 秦不闻眨眨眼,向宋谨言比了个大拇指:“那阿槿只能说,陛下你眼光真好。” 宋谨言又是一怔。 反应过来秦不闻的意思,宋谨言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宋谨言极少见到这般有趣的人的。 他笑得不行,半晌才匀出气来说话:“朕有一故友,阿槿与她很是相像。” 秦不闻歪头:“陛下说的这位故友,是您之前所说,恨她入骨的那位吗?” 宋谨言嘴角的笑意消失得很快,他看向秦不闻,眉宇瞬间被冰霜侵染。 “是她。” 秦不闻睫毛微颤,没有说话。 大概是见气氛过于冷了些,宋谨言笑笑:“朕给阿槿姑娘讲个故事,如何?” 秦不闻看向宋谨言,等他开口。 “从哪里开始讲呢,”宋谨言想了想,陷入了回忆,“那就从……她偷看我沐浴更衣开始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