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进入二月,花草都还没出芽,园子里一片素色,依稀可以看见残雪,实在没什么好逛的,不过夏萦瞧着兴致很高,一路上左看右看,还不忘和阮云懿和阮云襄说几句话。 “这园子真大,比我家的大多了。”夏萦笑着说,“京城果真什么都好,比江宁不知要好多少倍。只是我如今进京,就不能我和在江宁那些闺友见面了,家中姐妹又少,都没人跟我玩。” 说罢,她撇撇嘴,面露失落。 阮云懿笑了笑,心道夏萦性子还真是单纯。 她微笑看着夏萦,“咱们两家就隔了一条街,一刻钟就到了,以后你可以多来找我们玩。” 闻言,夏萦眼睛亮了,“那可太好了,日后我一定常来,表姐可别嫌我烦。” 她挽上阮云懿的胳膊,又笑着看看阮云襄。 阮云襄对上她善意的笑容,也点头微笑。 她一直跟在二人身后,夏萦和阮云懿说话时,她就缄默不言地望着远处稀疏的草色。 不是夏萦她们故意冷落她,而是她懒得跟着附和。自打那次落水后,她性子沉稳了些,秦氏一倒,她也想了很多,横竖她是斗不过阮云懿的,安分守己地度日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能借着相府的门面,找一个 好人家嫁了就足够了,别无他求。 好在阮云懿母女和秦氏是不一样的,她只要顺着她们的意思,不作妖不挑事,她们不会为难她的。 像这种时候,她只需要安静待着,当一个透明人即可。 夏萦只当阮云襄性子内敛,不爱说话,便拉着阮云懿道:“京中有那么多名门贵女,我都不认识,母亲让我多多出去,参加个诗会雅集什么的,多结交一些闺秀。可我初来乍到,怕融不进她们的圈子,表姐,你陪我一块去吗?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夏萦期待地看着阮云懿。虽然母亲好像不太喜欢阮云懿,但她倒是觉得阮云懿人很好,很快对她产生了信任和依赖。 阮云懿瞧着她的模样,不忍拒绝,便笑道:“好,有机会我陪你去。” 夏萦绽开笑颜。 三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一会儿后,阮云懿瞧着日头,估摸着快到午饭时间了,便问道:“中午可要留下来用饭?” 之所以是个问句,没有直接邀请,是因为她估计阮长淑不一定会想在这儿吃饭。 夏萦也做不了主,毕竟刚刚阮长淑和柳氏之间不太愉快。 她犹豫了一下道:“还是听母亲的意思吧。” 说罢,她吩咐丫鬟去找阮长淑。 “对了, 怎么都不见表哥?”她问道。 她口中的表哥自然是阮思谦。 阮云懿早就派人盯着阮思谦,对他的去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自打回来,就没怎么出过门,一直待在清芷轩读书。 “马上就是春闱了,听说大哥这几日闭关读书呢。” 夏萦点点头,随即微笑道:“表哥他很用功,在我家的时候每一天都早起晚睡,刻苦读书,从不懈怠,上一次他因为生病没能参加,这次一定可以中举的。” 看来阮思谦在夏萦心里形象不错,阮云懿并没有在她面前揭阮思谦的短,只是笑笑不说话。 另一边,阮长淑去了暖香阁看阮云柔。 倒不是她关心阮云柔,她和秦氏只是表面亲近,实际上是不屑于与秦氏打交道的,对于秦氏的女儿,她更是不放在眼里。 之所以要去看看阮云柔,是因为她刚来的时候,有一个婆子给她带了句话,说阮云柔想见她,请她务必去暖香阁一见。 反正也闲来无事,就去看看阮云柔要搞什么名堂。 阮云柔见了她倒是亲切得很,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接着又是诉苦,说柳氏如何把她娘赶走,又是如何苛待她。 阮长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面无表情,秦氏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说到底,就是秦氏自作孽,没什么可委屈的。 如果阮云柔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话,那她可不愿意多待。 见她脸上渐渐露出不耐,阮云柔便不再废话,低眉顺眼地望着她道:“姑母,你能不能帮帮我娘,把她救出来?” 阮长淑挑了挑眉,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秦氏作恶多端,还想让她帮忙把她救出来?什么德行! 她冷笑一声,一脸为难,语气却有几分讥讽:“是你爹亲自下了命令把她关在云桥镇的,我如何能救她?” 阮云懿好声好气地求道:“姑母,你想想办法,不然我娘真的就一辈子关在那里了。” 对于她恳切的请求,阮长淑漠然视之。 秦氏关在那里一辈子管她什么事?她才不想搅和进去。 她摇头笑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能插手。若是被你爹知道了,怪罪到我头上可怎么办?” 阮云懿咬咬唇。 她都这么低三下四地恳求了,阮长淑还是无动于衷,看来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 她压下心中火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 这是她娘走之前留给她的,她娘知道夏家要来京城,便叮嘱她,等见了阮长淑,把这个交给她,她看到里面的东西,就会 愿意帮忙的。 “这是我娘要我交给姑母的。”阮云柔将荷包递给阮长淑。 看着阮云柔手里的东西,阮长淑面露疑惑,看了她一眼,迟疑地接了过来。 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字条。 阮长淑展开看了,写了简短的两句话,无非就是要她帮忙救她。 看完后,阮长淑随意地捻成一团,又捏了捏荷包,里头还有个半个鸡蛋大小的小盒子。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种白色粉末,一打开便闻到一股异香。 “好香啊,这是什么?”阮云柔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她并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阮长淑已经变了脸色,她忙把盒子合上,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察觉到她的异样,阮云柔暗喜,她娘算得真准,果然拿捏住了阮长淑。 她轻轻唤了一声:“姑母?” 沉默片刻后,阮长淑看向阮云柔,眼神里明显有警告之意,“这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