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初只是淡淡的望了眼前玉风临风的男人萧远风,像从来不认识般,强烈的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平静的穿过他的身旁,就像一阵突来的晚风。 她提着一口气,脚步坚定的迈下台阶,一阶,一阶,突然间感觉每一步都好漫长,漫开无边无际。 像一只逃离的小羊羔般,跌撞着离开了这一所宅子。 当她走出莫宅栅栏, 她的双腿倾刻一软,险些摔倒,她一把扶住冰冷的栏杆,刚才穿过萧远风身旁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手抖成一团,几乎就要脱离自己的身体般无法控制。 风更凉了。 吹过她卷曲的头发,吹动那一朵浅紫色的风铃花贴,花贴微露,她抬手摸摸,有些凉,凉了指尖,凉了心头。 她强撑着自己的手离开栏杆,脚步凌乱的向着远处走去,一路通明的万家灯火,没有哪一盏是自己的。 天公不作美。 小雨稀稀拉拉,一点点的打在她的脸上,头上,她浑然无觉的向着宿舍走去,迷朦之中路灯也变得恍恍惚惚。 双拳紧紧的攥在胸前,像是提着一口下不来的气似的。 踏进校园,她神情呆滞,骇得值班的大爷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晕晕乎乎的走向宿舍,这才发现钥匙没带,她坐在宿舍门前,小脑袋扎进膝盖里,环膝的双拳一直没有松开,紧紧的粘在一起,像是麻木到没了知觉。 她晕沉沉的靠在宿舍的门板上,像是走进一个绮丽的梦中,只耳边听到外边的雨声越来越大,然后又越来越小,然后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一种香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她挣扎着睁开眼,可是眼皮很重,像吊了千斤似的,怎么也不争不开,然后感觉身子一轻,好像一层温暖融解了自己身上的凉意。 然后开门声。 然后她感觉自己躺倒在一片柔和的阳光下,忽而又一阵恶寒,她瑟瑟发抖,眼睛怎么不睁不开,她有些累,然后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直到她沉沉的醒来时,才发现有一道阳光暖暖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她动动胳膊,就触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她撑起身子,扭头一看:“飞飞?” 凌飞飞猛的从趴着的胳膊里抬起惺忪的眼,揉揉眼圈:“ 我的天,你可算醒了,都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 “你淋雨发烧,还睡在门口!”凌飞飞好一顿抱怨,白了她一记:“你不知道多危险,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下次我注意,爱惜自己。” “你怎么突然来看我?”莫清初凝着他,又抬头看看四周单调的白色,倏的一惊,再看看自己身下,也是白色的床……所及之处都是白色的。 “医院?”她惊呼出口。 凌飞飞淡定的揉揉发酸的胳膊:“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病了,让我来医院。”她风轻云淡的甩甩胳膊。 “谁!”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目光炯炯的望着好友,胸口不禁提了一口气,紧紧的绷着。 “我不知道。”凌飞飞眨眨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然后心虚的垂下眼皮,不再说话,双手微蜷。 她失望的泄了口气。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只是不愿意去想,从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从不愿去想。可是最不愿意想的,便是最残酷的现实。 眼角微暗,她缓缓的躲下来,身子背对着凌飞飞的方向:“你去忙吧。” 凌飞飞叹了口气,离开病房,给她带上门。 电话铃音又响了, 一看号码是迪可老师的,莫清初大脑一紧,立刻结舌:“迪可老师,我马上去上班。”她方才想起,今天是周一了。 “有人替你请假了,你好好的休息,设计的事情不着急。”迪可老师好生安慰,不过她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老师您讲。” “龙氏负责人向公司下达起诉书。” “为什么?”莫清初不明白。 “说,迪可公司所接德国牧羊犬标志的服装,情侣装订单,这样的行为破坏了龙总与公司签订的纯手工制作世界唯独一件的标准,尤其是犬的图案相同或相似,均属违约,可是我们已和订单签约。”迪可老师很是为难的叹息, “否则,龙氏要申请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那就不签了。”莫清初的心脏突突的狂跳。 “如果不签,那么公司又要支付一百多家订单的违约金,也是一笑不小的数目。”迪可老师左右为难:“哪一个都意味公司的损失。” “都怪我。”莫清初想到是自己曾经的恶作剧,坏事变好事,好事又变坏事,真是波折,心里一阵自责。 五万块的奖金? 莫清初的心咯噔的一凉,仿佛热烘烘的被窝被人猛的浇了一盆冷水,心瓦凉瓦凉的。静了好久,她才吱唔着:“过两天,我把五万块送到公司。” “好。” “还有,你能不能劝劝龙少?”迪可老师有些乞求的语气。 她默,能不能不见这个龙混蛋,脾气又臭,动不动就强上,还直播,要么一言不合就扔飞刀…… “那你考虑一下。好好休息!”迪可老师意外的没有再逼她,而是挂了电话。 正时,门被推开了。 凌飞飞手中拎着饭盒走进来,一边收拾床头柜上的东西,一边道:“你去洗漱,然后吃饭,不然饿着了就麻烦了。” “嗯。” 她吃饭的时候,凌飞飞坐在病床上,托着腮歪着脑袋审问:“昨天你去哪里了?” “回家了。” “是不是莫家又欺负你,然后轰你出家门,让你淋雨,然后你病了?”说着的同时,凌飞飞噌的从床上弹起来,咬牙切齿的撸胳膊挽袖子:“我今天非要给你报仇!” “这还是亲生的呢,怎么这么对待,脸上有了疤,就不是亲生的了,气死我了!”凌飞飞气得直跺脚,转身去拉门。 “飞飞,你听我说完。”她放下勺子,静静的望着凌飞飞:“我见到他了。”声音很低,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 “啊?” “他说什么了?”凌飞飞转身回来,急急的走到她跟前,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为什么不问他?等一等,你在哪里遇到他,不会是你家吧?”凌飞飞一拍脑仁,头轰的老大。 “是!” “其实我已经遇到他两次,第一次,他没有认出我,他和我姐姐跳舞,昨天晚上在家里遇到他,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她的脸上平静而忧伤。 “就这两点?”凌飞飞反问。 你真是慵人自扰,他去你家做客还不为了找你?何况你又整天不在家,他和你姐姐跳舞,无非向你姐姐打听你的情况,以我认识萧远风的那几年,我记得他对有钱有势的诸多校花都不理,而重情重义的坚持和长疤的姑娘在一起,想一想,他又怎么会轻易变心? 凌飞飞抬手拍拍胸脯:“我保证说得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其实她哪里敢说,昨天有个男人一直跟着初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