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现在也摸不清,只能回应她一个摇头。 徐翊拿了杯子回来。江冉往每个杯子里都斟了些酒。 秦芷举起酒杯,推到徐翊眼前:“我们不请自来,不好意思。” “没关系,以后常来玩。”徐翊也举杯和她干了一个。 两人默契地没有一饮而尽。 秦芷看向江冉,等待着她说些什么活跃气氛的话。 江冉受到了她的信号,并给出了一个“你相信我”的坚定眼神,转向徐翊说道: “祝你早日康复。” 这个略显尴尬和滑稽的话语,听起来并不能活跃气氛,秦芷很想发笑,却堵在嘴边笑不出来。 徐翊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见过章泽昭了,所以在徐翊看来这句“早日康复”是祝他那个莫须有的病情快点好转,而到了秦芷这里,在脑子里打了转,便明白了。 江冉是祝愿他康复,祝愿他心伤早愈,祝他走出阴霾。 徐翊大概不能参透其中深意,他说:“借你吉言。” 但也没辙,如果这个时间点提起章泽昭,无异是往枪口上撞,往他心口最脆弱处戳。 秦芷被分过手。那个时候的她会慢慢舔舐伤口,找事情做以填充没有俞情的生活空缺。 会学着去遗忘,学着去放下。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江冉。 江冉在和徐翊说话,语气不咸不淡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聊工作上的事,秦芷也没没法接茬,就边吃边听着她们聊天,偶尔提到她店铺宣传片的事,她才会插几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比她写的小说还要离谱。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但有的时候生活就是比艺术更出乎意料。 “明天我有点事,你早点去店里。”徐翊说。 江冉点头:“行,这两天预定的不少,我早点去。” “你们每天都很忙吗?”秦芷喝了点酒,双颊晕开一层嫩红。 江冉看向秦芷:“不是,只是不知怎得,最近开始忙起来了。” “这样啊。”秦芷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脸颊,“正好明天我要赶小说,我过去去陪你吧。” 江冉怕徐翊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眨眨眼睛暗示秦芷别说了。 秦芷也很快收到信号,从酒气朦胧中恍然大悟,犹豫地瞥了一眼徐翊,闭紧了嘴,仿佛一个犯了错误的小朋友。 她们就好像在缄默地共同守护一份隐秘的禁忌。 只是可疑的沉默,逃不过被捅破的命运。 “你们不用这么小心拘谨,”徐翊故作豪放大气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 “什么?”秦芷疑惑地探出了埋起来的脑袋。 “为了章泽昭吧。”徐翊提到章泽昭的时候语气里是冷冰冰的,可整个人的样子却像是被抽走了脊柱,颓废瘫软。 “虽然不清楚你们怎么知道的,但是我想说我没事。” 他好似恣意洒脱,可秦芷却窥见其背后立着一个不屈且悲戚的灵魂。 可能是因为有过相同的遭遇,秦芷对徐翊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共苦之情。 她说:“徐翊你不开心要跟我和江冉说。” “我刚被分手的时候也特别难受。” “来,我们干一个。” 徐翊也被她热络的情绪感染,俩人碰杯畅饮。 “秦芷,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忘记他。” “我们高中认识的。” “认识了也有……”徐翊掰着手指数,“十年了。” “整十年,我竟然没看出他有这样大的主意。” “他说他顶着家里的压力,我何尝不顶着家里的压力。从我跟他在一起,我回家就没有一天清闲的。听他们唠叨得耳朵起茧子。” “章泽昭,你敢抛弃老子。我呸。” “你就是个烂人。” 徐翊喝醉了,胡乱地指着空气大声骂着,宣泄着,就好像手指的地方,站着章泽昭。 酒精拱起了秦芷下午撞见章泽昭的怒火,她对徐翊说:“振作起来,章泽昭与你分手是他的损失,不要为这样一个狗男人痛哭流涕。” “章泽昭是个绝世王八蛋,不值得你这样喜欢。” “你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才不能让那个王八蛋知道你过得不好。”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秦芷把曾经反复安慰自己话,一股脑全部灌到了徐翊的耳朵里,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喝醉了酒徐翊,从骂得热火朝天撕心裂肺,到现在垂着头一声不吭,不知是沉思,还是睡着了。 孜孜不倦的感情大师秦老师久久得不到回应,终于发现端倪,她喊了两声徐翊,只能听见几句迷糊地呓语。 “睡着了。”一直旁听的江冉出声道,“把他拖到沙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