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辆马车从节度使府直奔北凉王府。 秦昊这时候刚好守着秦采薇睡过去,刚出门,秦福已在外面候着,低声道:“世子,范庭恩来了。” “人在哪?” 秦昊道。 秦福道:“应该还在上山的路上。” 从秦昊让他重新接管王府俗事,他又派遣护卫到了王府的山脚下。 以前就是这样的。 从山脚直到北凉王府,共计有八道明哨,数十道暗哨。 那个时候,王府内供养的门客、供奉,就像是蒲公英似的洒在北凉王府所在的这座山上。 要不然,秦昊和秦采薇怕也难以安然无恙的长到这么大。 毕竟,当年被秦覆山灭国、灭族的人可不在少数。 那些人,时时刻刻都想着弄死秦家人。 秦昊轻笑,道:“那咱们就去门口,等着这位节度使大人。” 他带着秦福到王府门口,然后却是一屁股就在门槛上坐下来。 旁边,还被吊着的范希杰在哀嚎,“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他真的崩溃了。 秦昊理也不理他。 很快,就有马车沿着山道上山来,在台阶下停下。 车夫掀开门帘,范庭恩从里面走出来。 后面又紧跟着走下个双手插在袖口里的鹰钩鼻老头。 刚看到王府门口的景象,范庭恩的眼角就止不住抽搐。 他早知道自家儿子被秦昊吊在门口惩罚,但范希杰此时的惨状,还是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披头散发,七窍流血,不断扭曲哀嚎,已经宛如一个疯子一般。 “儿子!” 他快步跑到范希杰的面前,终是忍不住怒视秦昊,“你何敢如此折磨我儿!” 秦昊淡淡回应,“那你儿又何敢欺辱我妹妹?” “你儿又何敢侵占我王府财产?” “你又何敢派兵攻打王府!” 范庭恩为之一怔,“我、本官并不知情。” 秦昊冷笑,“你儿子都已经交代了,这般在王府头上作威作福,都是你授意他所为。范庭恩,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么?” 范庭恩的眼睛眯了眯,“是你强迫我儿如此说的吧,本官做为北凉节度使,岂会欺压王府。” 他冷哼,看向后面那个老头。 老头的身影眨眼间掠到他的面前。 插在袖口里的双手忽地拔出来,划过麻绳。 麻绳寸断。 老头接住范希杰,慢慢放在地上,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来,问秦昊道:“你用的是何手段,竟使公子如此痛苦。” “杀了他!” “爹!给我杀了他!” “儿好痛啊!” 范希杰蜷缩在地上,眼中浮现阴冷至极的光芒,不断厉声嘶吼。 他对秦昊的恨意早已到了极致。 这辈子,他都从未受过这样的折磨。 老头杀意蠢蠢欲动,也看向范庭恩。 范庭恩却没有下令让他动手,只对秦昊道:“你现在可以放过我儿,让我带他走了吧?” 他还得忍下去。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导致自己范家也衰落下去。 秦昊这才偏过头来看他,语气平淡得好像是在唠家常,“这就是节度使大人道歉的态度么?” 范庭恩冷声道:“本官已经说过了,本官并不知情!” “呵呵。” 秦昊轻笑,“你一句不知情,就想让我将此事揭过,未免也太不将我们北凉王府放在眼里了吧。” 秦福站在他的背后只觉得胆颤心惊。 连他都看得出来,这个鹰钩鼻老头绝非凡俗。其修为怕是已经到相当惊人的地步。 不过转念又想,咱世子可是会飞,未必就不是这老头对手。 于是又将心里的慌乱给强自压下去。 范庭恩却是按捺不住愤怒了,阴森森说道:“没有北凉王的北凉王府,还能算得上是北凉王府吗?” 秦昊慢悠悠地站起身,“我爹虽然不在了,但我还在。” 他瞥了眼地上还在嘶吼的范希杰,“要么道歉,要么……就让他继续留在这,你自己选。” 范庭恩脸上尽是怒色,咬牙切齿,“你说过,只要将你王府的东西还回来,便放他回去的。” “也是。” 秦昊挑了挑眉,“不过我记得,我好像说的是让你们把他的尸体给带回去?” 他忽地挥手。 剑在刹那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然后,划过了范希杰的脖子。 连那个鹰钩鼻老头都没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