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视,【镜花水月】展开。 祢豆子对于绯生羽足够的信任,伊之助更是一心想要击败绯生羽,并未多想,而且他那形同野兽般的直觉,也告诉着他,绯生羽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幻境展开,并不困难。 第二天的训练,就这么开始。 然后是第三天。 第四天。 每个人,都在肉眼可见的成长着。 而这段时间,以因为他们的收获,而获得反馈的绯生羽,糅合梳理着他们的呼吸法与剑术,也在一点一点的完善着自己的剑术。 一直到第七天—— 随着最后的夕阳落下,眼前的几人,却也逐渐从幻术之中苏醒过来。 绯生羽抬眸。 落下的夕阳,像是编制成了一袭赤红的羽织一般,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衣角飞扬。 餸鸦振翅高空。 他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几人,微笑道:“恭喜你们——” 炭治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成功了吗?” 他低声的呢喃着。 这七天的训练,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成长,虽然体质没有进步,但是他们却似乎能够调动体内的大部分力量。 使用的效率,比起之前,要高上很多。 “终于结束了!” 我妻善逸松了口气。 伊之助则是紧紧的盯着绯生羽,低声的呢喃着:“还不够……现在只是送死而已……还要等等……” 他像是在压抑着自己一样。 兽之呼吸给他带来的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虽然自己已经变强了很多,但是与绯生羽,仍然有着巨大的差距! 祢豆子抿了抿嘴。 栗花落香奈乎歪了歪头。 绯生羽看着眼前的五人,轻声一笑,道:“好了,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 “不过……” “虽然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但是,你们的训练,可还没有结束!” 众人听到了这句话,也都在瞬间,愣住了。 天上,餸鸦那嘶哑的叫声回荡着。 屋子上。 鳞泷左近次目光微微一凝。 第六十四章 自我 这已经是第七天, 最开始,绯生羽对他们说的训练时间,也是七天。 随着夕阳的落下,幻术的消失,他们也都不自觉的松懈下来,但是绯生羽的话语,却又令得他们的面容,出现了变化。 炭治郎眯起了眼睛,祢豆子抬眸,栗花落香奈乎歪了歪头,伊之助紧握住双手的锯齿刀刃,我妻善逸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是的—— 还没有结束。 “最后一关……” 绯生羽开口。 落下的夕阳,渐渐的沉寂,黑暗逐渐笼罩大地,明月升上,落下的皎白月光扩散在狭雾山的迷雾之中,迎面而来的风,吹扬起了绯生羽的羽织。 他看着眼前的五人,道:“最后的试炼——打败你们自己,就算你们通过!” 打败…… 自己? 众人都在瞬间愣住,我妻善逸更是直接颤抖着开口:“你是在耍我们吧?” “混蛋!” 伊之助更是忍不住暴怒:“自己怎么可能打败自己?” “为什么不可能呢?” 面对他们的质疑,绯生羽只是挥了挥手,入夜之后,山间的雾气却也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然后,后退一步。 人影消失。 ——仍是【镜花水月】的发动。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被彻底的催眠,陷入幻境,只是视角,出现了改变。 炭治郎愣了愣,下一秒,却发现,不只是绯生羽,连身边的其他人,也都全部消失了。 “祢豆子!” 他忍不住开始呼喊起来。 然而,声音落于空寂之处,却并没有丝毫的回应。 入目,只有一片茫茫的世界。 炭治郎忍不住开始奔跑了起来,迈动的脚步,却像是无法跨越迷雾的世界一般,周围除了苍白,仍然是苍白。 喘息着。 终于赶到疲惫。 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这里,到底是哪里?又是跟之前一样吗?” 炭治郎动了动鼻子。 “炭治郎……” 面前,却出现了一道身影。 高瘦的身形,略微飘扬的红色头发,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衫,额头上带着与炭治郎类似的红色伤疤,面容也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 那是…… “父亲大人?” 炭治郎瞪大了眼睛。 那出现的身影,正是他的父亲,灶门炭十郎。 “炭治郎,作为长男,你能够主动支撑起这个家,做的很好!” 红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炭治郎,那淡然的姿态,毫无疑问,也正是炭治郎记忆之中的,自己的父亲。 然而…… “父亲大人,您不是已经……” 炭治郎张了张嘴。 然后在下一秒,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的手中,出现了一根树枝,枝干之上分开无数的枝丫。 那是灶门一家的祭神仪式使用的仪器,以木生火,代表着对于火神的遵从。 而此刻,那枝丫之上,却也似乎有着红色的光芒笼罩着。 “来吧,炭治郎,打败我,你才能够证明你自己的力量——” 灶门炭十郎开口,语气平缓。 炭治郎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打败自己的父亲? 在他的印象之中,父亲一直体弱多病,只要天气寒冷一些,就会生病,也都是由母亲在照顾着他。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灶门炭十郎很孱弱。 炭治郎曾经见过父亲在大雪之中的仪式,那是灶门家世世相传的,献祭火神的舞蹈,【火之神乐舞】。 虽然大雪纷飞,但是身体孱弱的父亲,却能够在其中连续跳上一天一夜后仍然精神奕奕。 而在那之后,纵使是在临死之前的前夕,炭治郎也曾亲眼看见,他手握着斧头,轻描淡写的砍下了一只巨熊的脑袋。 父亲是强大的。 一直以来,炭治郎的脑海中,都有着这么一个印象。 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哪怕是在见到了富冈义勇与绯生羽等人,在认识了鳞泷左近次之后,这样的感觉,也从未消失。 因为他们带给炭治郎的“气味”,是不如父亲的! “原来,这就是“自己”吗?” 紧紧地握住腰间的剑,这一刻的炭治郎,也在瞬间明白了。 战胜自己心中,最不可战胜之人,战胜自己心中那道自己认为无法跨越的高峰—— 战胜自己的缺陷。 这就是绯生羽口中的“战胜自己”! 只是自己,真的能够对“父亲大人”挥刀吗? 做不到的吧? 伊之助怒吼着,冲向了对面的“绯生羽”,那野猪的头套晃动着,带着猛兽般的气息。 他的目标,一向干脆利落。 战胜无法战胜之人,仅此而已! 香奈乎剑尖扬起,看着缓缓地出现的自己,歪了歪头,有些困惑。 下一步…… 该怎么做? 没人能给她命令。 香奈乎的“自我”,正是无法自主,无法自动的进行抉择。 我妻善逸仍然在逃窜。 不敢面对,无法面对,不敢正视自身,更无法认清自己的实力,正是他存在的缺点—— 看似怯弱,但是我妻善逸的实力,实际上,并不弱小。 在前任的【鸣柱】的教导之下,也自然不可能弱小。 每个人面对着的,都是自己所无法战胜的—— “那个……” 祢豆子看了看旁边,已经飞奔离开的几人,有些困惑的抬起手,道:“我呢?” 她看得出来,那几人显然已经得到了某种“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