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家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牙切齿的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踹在他屁股上,朝着旁边的两个警察摆摆手说:“全都带回派出所去。” 我们这些人就被推出了门口,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眼韩晓园,韩晓园正“吧嗒、吧嗒”的一个劲抽泣,我心里骂了句活该,本来我就打算从她身上讨完便宜,明天就把这个浪货的丑事全说出去,现在好了,警察肯定会通知学校,她都等着身败名裂吧,只是可惜我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我们被推上一辆金杯车改装的警车里,隔着车窗玻璃往外看,我才注意到整条商业街里全都是警察和警车,不少人被抓了,先前让狂揍了一顿的小平头擦了擦鼻孔下的血迹,小声嘟囔:“这么大型的联合检查,我居然提前不知道,真特码丢人。” 我看他语气好像很轻松,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就下意识的往他跟前凑了凑,韩晓园也往我旁边挪动了两下,声音很小的哀求我:“城皓,如果待会警察问你咱俩是什么关系,你就说咱们是搞对象的好不好?早恋总比那种事强,求求你了。” 我想了想觉得韩晓园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为了她这么个贱人,弄得满城风雨确实划不来,不过我又不愿意太轻松的答应她,就歪了歪嘴巴摇头说了句我不怕丢人。 听完我的话,韩晓园眼圈一红呜呜哭了起来,我听她哭的心烦,不耐烦的说:“除非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配合。” 韩晓园立马止住了哭泣,满脸是泪的朝我使劲点脑袋说,一百件事都没问题,我张开嘴刚准备提条件,坐在驾驶座上的警察扭过脸指着我们吼骂:“都闭嘴,老实蹲好,还不嫌丢人啊!” 吓得我赶忙低下头再没敢吱声,我们这一大群人像沙丁鱼罐头似的挤在车顶部,警察递过来一个本和一支笔,让我们分别写下名字,写名字的时候我没敢写自己真名,改成了李三,我看到韩晓园写的是韩梦梦,心里还骂了句心机婊。 不多会儿警车就开了起来,我心里越发的没底,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经意间看了眼旁边的那个小平头,这家伙差点没把我逗笑,他居然倚靠在车壁上睡着了,而且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到了派出所,警察没让我们都下去,而是站在车外念一个名字,下去一个人,我回头看了眼那家伙居然还在睡,甚至还惬意的拱了拱鼻子,我故意推了推他身子,他可能喝了酒,推了两下我没推醒。 车里不一会只剩下我、韩晓园和熟睡的小平头仨人,韩晓园不住朝我哀求:“城皓,待会一定要说咱俩是搞对象的,就说我在理发店打工,你去找我玩。”猛不丁看到我旁边的小平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我说:“行,但你以后每个礼拜必须给我二百块钱,而且保证不犯贱,还得帮着我给陈婷婷说好话,如果我想那啥的时候...” 韩晓园连连答应,正好外面喊她名字,她就了下车,紧接着又听警察在底下喊:“木棍,谁特么叫木棍,外号么?”听到这个名字,我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旁边这哥们也太能扯了,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我使劲推了推旁边的小平头,笑着说:“喂,喊你呢。” 小平头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顺手抹了把嘴边的哈喇子,皱着眉头看向我:“咋了?” 我说,你不是叫木棍吗?警察叔叔喊你呢。 “谢了哥们。”他朝我点点头,瞪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怒气冲冲的就走下了车,在车上我就听见他嗓门很大的咆哮,哪个傻B喊我,老子叫林丛!那是连笔字。 我直接长大了嘴巴,这货也太牛叉了吧,竟然敢在派出所里闹事... 我直接长大了嘴巴,暗想这货也太牛叉了吧,竟然敢在派出所里骂警察。 正竖着耳朵偷听下面战况的时候,警察喊了声“李三!” 我着急忙慌的跑了下去,看到先前下来的那些人全都规规矩矩的抱头蹲在地上,不少男的都跟谭健一样光着膀子,显然是正在“办事”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派出所的院子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停了五六辆警车,密密麻麻蹲了三四十人有男有女,此刻这些人全都仰着脸看向大院中间,那个叫“林丛”的小平头正急赤白脸的跟两个警察骂架,我估计他肯定免不了一顿胖揍,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小平头说话特别的横,一点都不似刚才在理发店里挨揍似的窝囊样子,甚至还指着其中一个警察鼻子骂,说的话也很难听,那警察看架势是要揍他,旁边的一个警察从旁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两个警察臭着脸把小平头拽进了旁边的办公楼里。 我叹了口气,听说派出所里有手铐还有电棍,这下那小子肯定免不了一顿皮肉苦,一个名字而已,也不知道那家伙置什么气,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看什么看,滚到那边蹲下!”一个警察揪着我衣服就推倒了墙角。 几个警察从办公楼里抬出来两张办公桌,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部固定电话。 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像是个领导的男人拿着个小喇叭一样的扩音器朝我们喊:“你们都犯了什么事儿,不需要我多说吧?我知道很多人是初犯,也愿意给你们个改错的机会,一个人两千块钱罚款,待会我念到名字的自己过来打电话通知,拒不悔改的,咱们派出所会通报你们的单位或者学校来领人。” 接着他就拿起扩音器开始念名字,院里的秩序稍稍有些混乱,几个警察也都没管,自顾自的站在旁边抽烟,看到这种场景,我不知道为啥脑子里突然出现抗日电影里小鬼子欺负老百姓的画面。 听到两千块钱罚款的时候,我脑子就有点懵,我鞋里倒是藏着不到两千块钱,可问题是我总不能一个人走吧,想到这儿我仰头来回晃了两眼,找到不远处的谭健,就慢慢的凑了过去。 谭健耷拉着脑袋,正很没骨气的一抽一抽哭鼻子,我靠了靠他胳膊小声骂了句:“哭个蛋,能不能爷们点,玩的时候硬邦邦的,这会儿成软蛋了?” 谭健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两眼是我,大嘴一咧委屈的差点又要哭出来,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闭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谭健抽泣的从口袋摸出来五六张“大团结”,吸溜着鼻涕望向我说,就剩下这点了,我爸要是知道我干这种事情能打死我,而且他和我妈在外地,就算打电话也回不来,怎么办啊? 我咬着嘴唇沉思了好半天,我俩的钱合起来可以够一个人走,胖子的父母都在外地,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伤心的不行,如果警察在通知学校,他指定得被开除,我反正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在乎丢人,警察爱通报哪就通报哪吧。 想到这儿我深呼吸了两口,朝着他挤出个笑脸说,那就够了。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偷摸脱下鞋子把藏在鞋垫底下的钱一股脑塞给了他。 谭健惊愕的长大嘴巴问我:“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撒谎说,我有个亲戚是派出所的,待会你走了我找他帮忙,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