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府在人群中见了尤为心疼,但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今他无能为力,只能咬牙看着,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见huáng大娘出了气,李昊琛才命人将她拉开,问道:“台下何人,有何冤屈?” 彼时,前去搜查林府的公孙拓也拿了一gān罪证赶回高台之上,墨夜也带着罗大小姐匆匆赶来。 huáng大娘稍稍平复心情,这才将怀中揣着的血书双手呈给了李昊琛。 女儿被凌nüè受rǔ的证据她揣在怀里两年多,压在心头两年多,如今终于沉冤得雪,她心中包袱和对女儿的愧疚终于放了下来。 huáng大娘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与这些人相处了近十日,虽说时间尚短,可她知道,这些官是些好官,与林知府这些狗官有着天壤之别。 此时,方家大哥也跪在地上,将早已写好的状子呈上去,里面详细记载了林百富种种恶行。当着众人面,他更是将林百富如何扣押他两个兄弟,滥用私刑,害他们容颜尽毁的前后经过也讲了出来。 但其中略去了林百富侮rǔ方家二妹之事,二妹毕竟年幼,还未成年。若是因为此事宣扬出去,以后幸福难保。 这也是许辞建议他们的,不必为了惩戒恶人而搭上了自己,他以前犯的罪过,足够让他死上千百回了。 罗大小姐心生怨恨,罗员外虽让她贵为小姐,但私底下却让她过得猪狗不如。 罗大小姐见两人都呈了状子,赶紧将怀中的状子也掏了出来,让jīng兵呈了上去。 状子其中不仅写了罗员外私关幼女,qiáng迫她与林百富和jian之罪,更是将罗员外贿赂林知府之事写了出来。 随后,她更是呈上了这些年来罗员外贿赂官员的账本。 见众人都说完,公孙拓才将几件小件罪证呈上来:“禀报太子殿下,下官子在林府发现了私建的牢狱,其中更有各种刑具,”公孙拓指着jīng兵抬上来的包袱,“这些刑具之猛,连常年审问犯人的下官都汗颜。” 包袱一经展开,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铁鞭,铁棍,银针,锥子,钩锁,夹具,钢刀,烙具……各种刑具散发着凛凛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有些上面甚至因为常年使用,沾染了污黑血液,格外森然。 公孙御又道:“微臣还在他们的后山之中发现几具尸体,看样子刚死没有几天。” 林百富自是大势已去,他早已声名láng藉,如今落难,众人见了无比心中大赞快哉。 如今自己保不住了,可他还有一个平日对他爱护有加的父亲。 若是当初非是他胡作非为,林知府也不会为他收拾这么多烂摊子,他如何也不能让父亲背上罪名,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如是想着,林百富顶着一张狰狞残破的脸,视死如归道:“不错,人是我jian污的,那几人也是我杀的。我不禁女gān污了她的女儿,我还女gān污了全扬州几乎所有闺阁之女。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男人,都带了老子的绿帽子,知道吗?!!” “但那罗员外的贿赂,都是被我拿去了,我父亲并不知情。我父亲一生清廉,不会做这等事情。你们莫要冤枉我父亲,我林百富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便。” 反正他必死无疑,倒不如担下所有罪名,还能救出父亲。 坐在一旁临时充当师爷的jīng兵统领奋笔疾书,将林百富的话一字不落记了下来。 众人听林百富的一番厥词,早已气的要上去剐了他才解气! 他们当然知道自家亲人被林百富rǔ了去,甚至有几家也跟huáng大娘的女儿一般,受不了自杀而亡,但他们羞于颜面,都秘而不宣。 如今林百富当面点破,一来他们愤懑不已,二来颜面尽损。 许辞见了那些不寒而栗的刑具打了个寒颤,李昊琛见状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许辞会意一笑,站起身走到林知府那一群人身前。 “林知府,大曜律法中,关于qiáng女gān一罪是如何定论的?” 林知府着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儿子方才扛下了所有罪名,他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由此林知府虽是心中对面前这人愤恨不已,却还是哽咽道,“回大人,我大曜国将qiáng女gān定位“十恶”之罪,十恶不赦是为大罪。大曜律法之中,诸qiáng女gān者,流二千里,折伤者,绞。” 许辞挑挑眉,转头看向这位见过半百的扬州都督,继续问,“那私建牢狱,妄用私刑呢?” “杀无赦。” “那杀人呢?” “杀人偿命,更是杀无赦。” “若这三项加起来呢?” “该是凌迟处死或受五马分尸之刑。” “好!”许辞拍手鼓掌,“林知府记得果然清楚,亲自为独子定了罪,当真是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