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瑾年看着那只小手拉着自己的大手,一路往山下跑,他那只一直没有知觉的手此时似乎传来了一股子麻意。 他任由她拉着他往前跑。 温暖拉着纳兰瑾年一口气便跑到了山脚下。 她松开了他的手,气喘吁吁的弯着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气。 最后累得不行,干脆靠着树坐在地上。 反观纳兰瑾年一派气定神闲,气息都没有乱。 纳兰瑾年看着一脸通红,气喘如牛的温暖,觉得她的身体真的太弱了:“没事吧?” 清冽磁性的男声仿佛夏日一股清泉流过心田,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温暖这才反应过来,她将他也拉下山了!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温暖也顾不上气喘了,她坐直了身体,为了掩饰自己犯下的糊涂,一本正经的道:“没事,咳咳,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帮你号一下脉,看看那药有没有效?” 她以后每日都要上山帮他治手,现在带他回家,家人看见他,自己也有借口了。 “也好。”或者她的药真的有效,他想到刚才右手那一阵麻麻的感觉。 温暖回到家,家人还没有回来,她打开院门:“这就是我家,公子请进。” 纳兰瑾年抬脚走了进去。 他忍不住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种竹制的农家院子。 房子,院墙都是竹制的,地面是新鲜的黄泥。 “新搬进来的?”他记得这山脚下以前是一个草棚。 “嗯,搬进来没几天。”温暖拉开院子里木桌旁的一张竹制椅子:“公子请坐。” 温暖说完转身去给他倒水。 纳兰瑾年随意的坐下,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桌子上。 大灰狼很自觉跳上了旁边的椅子,坐好。 温暖端着两碗水出来,看着这一人一狼,总觉得他们将这农家小院坐出了金銮殿的架势。 她默了默,走过去,将两碗水放在他们面前:“公子请喝水,失礼了,我家没有茶。” 客人来了总得上茶的,她家没茶,只能给他一碗水。 纳兰瑾年看着一只粗瓷瓦碗,装着清澈见底的水,碗的做工很粗糙,但可以看见洗得很干净。 他习惯喝茶,不曾试过喝清开水,而且从来没有试过用碗喝水,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用那只好看的手端起碗,不急不缓的将碗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然后放下了碗。 “……”温暖惊得忘记了反应,他有这么渴吗?这么大一碗水,居然喝得一滴不剩! 大灰狼也将碗里的水喝光了。 “我帮你号一下脉吧!”号完脉,赶紧送他走,温暖总觉得有他在,太尴尬了。 “好。”纳兰瑾年将左手,放在破旧,却擦得很干净的木桌上。 温暖在他旁边坐下,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认真号脉。 纳兰瑾年看着那只苍白,瘦得露骨的手,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上,指腹冰凉。 这丫头身体太虚弱了,浑身皮包骨。 他想到林星查到的消息,她就是一个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被十里八乡称为瘟神,短命种,土生土长的温家村人。 而且因为前几天落水,她病情加重,快死了,温老爷子的平妻担心影响长孙的运道,一家子被平妻赶出了屋,住在这新搭建的竹房子里。 一个常年卧病在床,连自己的身体都治不好的人,怎么会解了自己的毒? 而且连翡翠原石都认识? 纳兰瑾年若有所思。 这时温暖收回手打断了他的思绪:“药对症了,余毒清了不少,继续喝三天这副药,明天我再开始给你针灸。” “好。”纳兰瑾年收回思绪,他又打量了一眼竹房子,这竹房子冬天四面入风,怎么住人? 温暖见这一狼一人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便道:“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吧!大灰狼和小黑带了很多猎物来。” 纳兰瑾年正想拒绝,大灰狼却已经点头如蒜,然后又对着自己猛点头。 纳兰瑾年:“……” 大灰似乎很想留在这里吃饭?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大灰估计是吃怕了袁管家做的饭菜了。 说实话,他也怕了。 温暖:“……” “那公子请稍等片刻。”温暖也不纠结了,她本来就答应了给大灰狼给它和小黑做好吃的。 她转身去忙活了。 温暖先去烧水,准备用来处理老鹰抓来的几只野鸡。 然后又去摘了些菜,将菜和早上摘的香料一起清洗干净。 这时水也烧开了,温暖正想将大铁锅里的水倒到木盆里开始烫鸡毛。 纳兰瑾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拉开了温暖:“我来吧!” 他实在担心她这个小身板将锅里滚烫的水都倒到自己身上了。 温暖刚想说不用。 他一只手不方便,便见他一只手拿着抹布抓着铁锅的一个耳,将整锅水都提了起来,然后倒进了木盆里。 好吧,有人就算一只手,也比她两只手好用。 “谢谢。公子去坐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 纳兰瑾年没有拒绝,其它的他也不会。 温暖家的灶台都是临时在院子一个角落搭建的,不要说墙,连个屋顶都没有,所以她干活,纳兰瑾年可以看清一切。 他就这么坐着,静静的看着她忙活。 这时院门打开了,温厚大声道:“暖姐儿,我们摸了好多螺蛳回来!饭做……”好了吗? 温厚的后半句在看见院子里站的一人一狼消失了!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温厚一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