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的哭声里,渐渐的就觉得整颗心都象块面团被人揉来揉去般,都揪起来了。sangbook.com陈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了床沿边,正托着腮,泪眼汪汪的看着晚晴。我轻轻的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哭到后面,苏晚晴就只剩了抽噎声。我从床头柜上的纸盒里扯过几张纸巾,细细的帮她擦干眼泪。“夏…夏夏,夏…”她抽得厉害。 我赶紧让陈青青去倒点水,水喝下,帮她拍了半天后背顺气,她哇一声又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夏夏,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他结婚了,他结婚了呀,我只要一想,我霸着的是别人老公,我就觉得自己下贱。可是,可是,他说,只要我不计较,不计较名份,他就永远属于我。夏夏,我不要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我也不要去破坏一个家庭。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着她泪眼婆娑的面容,她问我怎么办?姑娘啊,这个问题真难住我了。我抽出两张面纸递给旁边帮忙掉泪的陈青青。叹了一口气,说,“晚晴啊,我跟你说就此忘了他,抽身而退,你做得到吗?”她继续抽噎着,望着我,艰难的点头。我握住她的双手,试图传达一点力量给她。“晚晴,你想过你要什么样的人生吗?你想过你将来会恋爱结婚,在父母的祝福下走进婚姻的殿堂吗?”她用力的朝我点头。我又问她,“你爱他什么?” 她怔了一下,慢慢的,双眼就有了光彩,她说,“夏夏,平日里,我们都鄙视过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但他真的很特别,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甚至他还跟我说,要离我远一点,我应该过这个年龄该有的正常生活,找个年轻的男孩恋爱结婚。他很有魅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一种男人,他站在那里,可以不用说话,就能吸引住你,你就会忍不住的往他身上靠。夏夏,你明白了吗?” 我转头望着陈青青,我说,“青青,你明白了吗?”陈青青迷茫的摇头,“夏夏姐,我不喜欢老男人。”晚晴的脸青了青,我拍拍苏晚晴说,“姑娘呀,这都是一个已经成精了的老男人,你这点心思,在他眼里,连算计都不用,凭本能就能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遇上这样的男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离他远点再远点!” 苏晚晴的双眸渐渐的就暗了下来,我想了想,又说,“晚晴,你觉得你是个能玩得起的女孩子吗?将来人家不玩了,你能抽刀断情丝吗?如果你真指着他的爱情能供养你的一辈子,那我只能说,苏晚晴你二十几年真是白活了,十三岁就该懂的道理你二十三了还这么糊涂。去洗把脸吧,然后睡觉,你嘴里这个陈先生就是毒品,你知不知道,赶紧趁现在只是尝了一口,离他远点。”苏晚晴机械般的起了身,去了洗手间,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只是一眼,我就看见,屏幕上闪着一个陈字。苏晚晴风一般的奔了回来,看着我和陈青青,又颓了下来,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振动声闹醒,以为是苏晚晴的手机,坐起来晕了半天才发现是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闪着,我摸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估计是哪个神经病打错了,便直接按了它。刚躺下,手机又振起来了,还是那个号码,我按下接听键,“温如夏!”电话里传来一个清咧咧的声音,我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我是叶疏影,你下来下,我在你楼下。”我抚着额头,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声音,“怎么了?”美女却只是连声催促,“快点快点,不然我上来了。” 21 美人叶疏影 我爬起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昏黄的路灯下,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车。你在楼下车里?我不得不确认一下。对啦!为了配合我的确认,安静的夜色里响起嘹亮的喇叭声,我吓了一跳,收了手机。打开台灯,从衣厨里扯了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匆匆套上。 叶疏影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的望着楼梯口的方向,我跑到她车前,她帮我打开车门,刚坐下还没来得急问她找我做什么,她就踩下了油门。“哎,你带我去哪呀?”我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冲她大喊。“去海边!”她很简单的甩给我三个字。我狠狠的晕了晕,今天真该去买彩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被我遇上了。我本想问她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她却打开了音乐,霎那间,劲爆的音乐像午夜的烟花一样在车厢内爆开,我只好闭上嘴,悻悻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发愣。 叶疏影一路估计将油门踩到了底,要不是绑着安全带,我肯定得跌到座位底下去。一路飙到大梅沙,平常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她仅仅开了半个小时,这么一对比,我觉得,罚单应该也不会少,不过,人家不在乎就轮不到我来操心。 车停下来半天,我的心脏都不能及时回归到原位,我只能任由她帮我解开安全带,然后被她拖下了车。“你怎么这么脆弱?”她皱着眉打量我,深夜的月光下,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议,就连这样的责问在我听来,也更象是软糯的嗔怪,这让我无论如何也怒不起来,想来,生为美人真是一件很占便利的事情。 下了车,我才注意到她穿得很奇怪,我套了个简单的牛仔t恤,她却穿着收身的黑色小礼服,脖子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前两次见到的直发,这次这盘了起来,这让她的脖子显得格外修长,象一只引颈望月的白天鹅般。待她踩着高跟鞋在月光下的木栈道上走了几步,我从后面望着,真是摇曳生姿,风情无限。 美人走了几步就扯下了高跟鞋,踩进了沙滩,然后她就整个人躺倒了沙滩上,真是可惜了那身小礼服。我慢吞吞的踱到她身边蹲下,“嘿,你是不是从订婚宴上逃出来的呀。”我盯着她微闭的双眼,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在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情绪。“没有,只是受了点刺激。”她转过头,望着远处的海。“哦,就这样?”我挑挑眉,提高声音,甚是不满,她只是受点的刺激,我受的刺激可大了去了。“温如夏,问你个问题!”她轻声说。好啊!我在她身边坐下。虽然深圳的十月份白日里还是热得炙人,但海边的深夜风却是凉的,风一吹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起立。“你爱过一个人吗?”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倾刻间就要散在海风中,我抚着手臂的手却生生停住了。 我努力回想,就这么几天到底有多少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十月份是否是一个发情的月份,否则,怎会有这么多人同时面对这个困惑。而我很显然成为了一个她们病急乱投医的解惑者。当下,我觉得自己责任很是重大,幸许我的解答很刚好的成全了她们对爱情的信仰,这多少也算功德一件吧。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抱住双膝,很无奈的问她,“你就为了这个问题把我从南山拖到这里来?”她慢慢的坐起来,也不拍拍身上的沙子,只是回答我,“你以为这个问题还不重要吗?”这下换我直接倒在了沙滩上。 我真是无语问苍天,对她来说当然很重要的,所谓饱暖思淫欲,像我这般要上班要赚钱要生存上班要挤公交的人是没有空去理会这些事情,就算是苏晚晴觉得天都塌,睡一觉醒过来,还不是照样要上班。这个世界上无数人都得这么活着呀。能够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就来海边应情应景的,自然是眼前这样的美人有钱人了。自然,她说得对,她的问题很重要。 “你失恋了?”我问她。她摇摇头,“没有,只是迷茫,我告诉你,他叫欧阳悠夏。”“哦,然后呢?”我顺着她的话问她。“没有然后啊,是他把我弄进俱乐部的,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刚回国,他是徒手攀岩爱好者,我也喜欢这项运动,很刺激。”她的叙述有点颠三倒四,但我起码明白了上次她为什么能凭空出现在我的客厅! 22 凤凰山之行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我对你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吗?”我打断她。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才说,“可是,在我的朋友当中,只有你不认识苏悠夏啊!我不想跟那些人讨论他”我觉得她的逻辑果真异于常人,一般人不都象苏晚晴一样抱着熟知的朋友痛哭的么? “温如夏,我有没有跟你说,慕容悠夏有多迷人!”她象个孩子一样跪在沙滩上,冷清的月光下,她的目光炙人的热切。我摇头,“我不过见你三次,前两次擦肩而过,你如何有机会告诉我?”她叹口气,很惋惜的样子,“温如夏,今天晚上我应该带你去瞧瞧他的,你就会知道,他有多迷人。可是,我在想,我要不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我妈会伤心。” 我觉得在这个我完全不知情的故事里,我根本就没有发表意见或建议的立场,所以,我只有微笑着沉默。她开始细细的把玩的沙滩上的沙子,我看着她玩,直到我在周公的招唤下准备欣然赴约时,她才低声说了句,“温如夏,你知道拉拉么?”我半闭着眼睛,她这句话仿佛出现在我的梦境,我在梦境里禁不住一个激灵,然后我就醒过来了,我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因为我看见她仍旧那么认真的堆着沙子,我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我们回去吧。 “温如夏,苏悠夏是个很迷人的……”她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想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我伸过手帮她一起堆沙子。“我爱的人是个女人!”她放下手里的沙子,定定的看着我。我愣了愣,才算反应过来,原来她非他,然后我笑了笑说,“哦!”她盯着我,仿佛不能置信我如此轻描淡写的反应。可她怎么会知道我平静的面容下内心早下翻江倒海,我很是替温如衍这类的男人惋惜,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此的选择,得伤多少男人的心啊。只是,又关我何事呢?她并非我亲邻好友,我自然就谈不上伤心失望。这样一想我又觉得如此美丽的女子不为世俗男人拥有其实也是件美事。 “你只是爱上一个人不是吗?”我平静的对她说。她慢慢的坐到沙滩上,抱着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不远处的海平面发呆。我看着东方开始泛起的鱼肚白,撑着酸涩的双眼,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这都算什么事呀,看来真是太久没去宏法寺拜拜菩萨了。 叶疏影送我回去时,已经是早上的六点半了。临别时,她说,“温如夏,谢谢你!”我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她的车子很快便消失在了车海里。 开门进去时,碰上闭着双眼摸厕所的陈青青,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一声尖叫,把我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回楼道里。“夏夏姐,你,你去干嘛了?”她走到我面前眯着眼上下仔细瞧我。我帮她打开厕所门,一把把她推进去。 回房时,台灯亮着,苏晚晴披头散发的靠在床头发愣,看见我进见,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夏夏,去哪了?”她声音哑得仿佛得了一场重感冒。我转身回了客厅倒了杯水给她,她喝了几口水。“今天你还是请假吧,这样站店里只怕把顾客吓坏了!”我脱下身上的衣服,抖了一地的沙子。她好奇的看着满地的沙子。 “哦,半夜梦游,被个神经病拖到大梅沙去看月亮了!”我讪讪的解释道然后象堆烂泥一样瘫到床上想着时间还早还是可以睡个回笼觉。“夏夏,你今天也休假好不好?陪我去凤凰山走走。”苏晚晴哀哀的对我说。我闭了闭眼应她一声好,但这觉却再也睡不了了,得起床先冲个澡,然后去公司把今天的事情安排一下,唉,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天,情字误人啊。 23 两个女孩之间的谈话 去凤凰山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时分了。我们沿着林间小路缓缓的向山顶爬去,一路上,她很是沉默,这跟平常的她差得实在太远,我总记得她露着两颗小虎牙跟陈青青张牙舞爪的样子,这才多少天的事情。快到寺院时,她突然说,“夏夏,我想进去烧烧香。” 凤凰山的寺院香火很旺,都已经下午三点半光景,人依旧熙熙攘攘,手执香烛的信徒虔诚的跪在佛前许愿。我和苏晚晴买了香烛,随着信徒们按着步骤跪拜。跪在观音佛前时,我忍不住悄悄转头去望了一眼苏晚晴,肃静的佛常里,她面容肃静,从未有过的庄严。 从寺院出来时,苏晚晴看着心情好了一些。她提议回去,我没有反对。下山比上山还辛苦些,走到一半时,我接到温如衍打来的电话,“夏夏,跟你说个事!”他顿住,“什么事,说吧!”我打了个手势招呼苏晚晴到旁边的石登上坐会。“没什么大事,就我一个同学今天晚回深圳总部开会吗?老妈非逼着我给你带点好吃的过去!”温如衍嘿嘿的笑了笑。 “不要不要,什么好吃的从家里带过来,都臭了,我自己打电话跟妈说,别带东西来,也别来看我!”我气呼呼的朝他嚷嚷。“这可是你说的哦,是你最喜欢吃的油炸糥米酥,老妈还真包装好了呢?那我现在打电话跟妈说就好了!”温如衍作势欲挂电话。老妈做的糯米酥?我感觉有口水要流下来了。“呃,等等,你哪个同学?我认识不?”在美食面前,向陈青青看齐,无条件低头。“初中同学,你应该不认识,我们毕业你才升初中呢,我把你电话给他,到深圳好好请人吃顿饭,别丢我的脸,好了,我忙着呢,挂了!”他象被点了火的鞭炮一样匆匆就收了线,徒留了我喂喂喂了几声,听着忙音一片,也只好收了线。 “你哥对你真好!”苏晚晴在旁边感叹了一句,我把手机放进包,笑了笑说,“晚晴,你妹妹应该也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