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灵鹿就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沈绾笛,圆润讨喜的脸上写满了我想说话这几个字。 沈绾笛失笑:“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想说话就说啊。” “这一路上可憋死我了小姐。” 得到允许,灵鹿长舒了一口气:“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看着许画扇在祭祀台上污蔑您那模样,恨不得上去就把她做的那些龌龊勾当都给抖落出来。” “还好小姐足智多谋,才没有被那贱人给害了。不过...”灵鹿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小姐,这世上真的存在恶鬼吗?那突然出现在祭祀台上的鬼火也太吓人了吧。” “你这小妮子,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世上当然没有恶鬼啊。” 如果真要算有恶鬼的话,那重生归来的她,才是真正的恶鬼吧。 “可是祭祀台上那鬼火,奴婢两只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鬼火,不过是民间常见的一种东西罢了。”沈绾笛解释道。 那日知道许画扇同凌王府小厮去乱葬岗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许画扇这人,向来自恃清高,认为自己精贵得不得了,连平日看到下人都要掩鼻走过,怎么可能会主动去乱葬岗。 之后春分将许画扇从乱葬岗带回来的香囊拿过来后,沈绾笛打开香囊,发现里面竟是一些腐烂的人体组织。难怪用香囊装着,毕竟天气炎热,尸体腐烂得很快,气味很刺鼻。 虽然沈绾笛不明白许画扇费尽心思带着这些腐烂的东西做什么,但是还是留了个心眼。 果然,之后便是祭神日当天,沈绾笛发现许画扇在自己要穿进宫的衣服上动了手脚。她将之前香囊里装着的腐烂的人体组织细细涂抹在了衣服的背面和裙摆等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若不是当时灵鹿提了一嘴衣服熏香的事情,沈绾笛可能还注意不到。 因为想看看许画扇到底想耍什么手段,所以沈绾笛并没有第一时间揭穿她,而是用自己特制的药粉覆盖被涂抹的地方,将其溶解掉,而后照常穿着被动过手脚的衣服去参见宫中的祭神仪式。 直到祭祀途中,大祭司许画扇等人一口咬定她就是恶鬼,并说如果是恶鬼,跨火盆时就会显形,沈绾笛这才明白他们的恶毒心思。 如果沈绾笛没有发现衣服被动过手脚的话,那么现在被景明帝拖走,关在大牢里的人就是她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鬼火,那是因为人的尸体在腐烂后,会产生一种奇特的物质,在温度高的地方易燃,外人看到的就是突然出现的蓝色火焰。 这些知识,不过是沈绾笛上辈子在死后成为鬼魂之时,听到其他鬼魂提及的。 到头来,许画扇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不过,沈绾笛明白,虽然被关押起来的是许画扇,但她不过是个可以随时被舍弃的棋子,真正想要自己命的,是当时同样站在祭祀台上的凌王殿下,褚宵辰! 褚,宵,辰。 沈绾笛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念道,快了,等收拾完许画扇,就轮到你了! 灵鹿不知自家小姐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不过她仍宽慰道:“小姐,不要再为了那种贱人费尽心神了,反正她现在被抓进大牢里,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呢。” “我家小姐,天下第一厉害!”沈绾笛原本沉郁的心情被灵鹿这么一通乱拍马屁给直接搅散,她笑了笑,回应。 “那是自然,你家小姐,本来就很厉害!” 灵鹿退下后,沈绾笛坐在书桌前,琢磨着皇后药方的改进,总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书桌前的窗棂被人从外面轻敲两声,沈绾笛皱眉,指尖偷偷夹着三根银针,打开窗户。 窗外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沈绾笛认得这张脸,是褚昀降身边的隐卫,南风。 只不过,原本来去如风的南风身上现在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衬得他身形臃肿,颇有几分滑稽。他一边艰难把包袱放在书桌上,一边说道。 “沈小姐,这是我家主子让我给您带来的。今日因为祭祀之事,陛下震怒,主子在宫中脱不了身,所以只能派小的过来。” “主子还说,怕沈小姐今日因为祭祀之事过于劳累,所以将之前的约定改为明日午时,城中茶楼见。” 南风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沈绾笛将书桌上的包袱一一打开,熟悉的木盒映入眼帘,同她之前在沈府养伤时所吃的那些补品一模一样。 沈绾笛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果然,她就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那个男人送的! 午时,茶楼中,沈绾笛随着小二的指引来到二楼的一处包厢。 一打开门,就是美人持杯品茗的场景,配上空气中清新的茶香,让人不禁心生赞叹。美人抬眸,沈绾笛看到熟悉的黑色瞳孔,是褚昀降。 看到沈绾笛来了,褚昀降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将眼中的关心暗藏下去,换成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来了,坐吧。” 待沈绾笛坐好后,褚昀降也没有绕圈子,直接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这个瓷瓶里的粉末是我用宫中蛇蓝信的花瓣提炼出来的,我在宫中问了很多太医,其中一位太医说,当时他曾去西域学习过一段时间,因此对蛇蓝信有一些了解。正如你所说,蛇蓝信确实具有致幻效果,不过只是单纯闻到或者误食它的话并不会有什么特殊反应,需还要有特殊的笛音进行激发,才能让人产生幻觉。” “所以我想,我们那天在宫中所看到的巨蟒,应当就是我们两个中了蛇蓝信的毒之后,所产生的幻觉。” 跟她之前心中所想的八九不离十。 沈绾笛心中沉思,拿起桌上的瓷瓶。 既然说,蛇蓝信的致幻效果需要配特殊的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