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想洗洗,那几个人不都被你用各种理由打发出去了吗?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无妨。shuyoukan.com” 云书无奈,只得去做准备,华如初出了会神,便径自绕过屏风去往耳房。 这个澡泡了有半个时辰,一边泡一边出汗,痛快够了华如初才在云书的连连催促下出了木桶。 随便套了衣裳,边自己擦着头发边回屋,口里还在责备,“云书,你越来越像个婆子了,人家婆子好歹还成亲了,你呢?” “婢子这年纪本就可以做婆子了,要不您以后就把我当成婆子对待?” “你成了婆子不还是云书?有差吗?” 两主仆说得自在,在都是自己人围着的屋子里也没有多提防,直到一脚踏进屋子里了才觉出了不对劲。 多了道绵长的气息。 两人对望一眼,这是… “怎么还站那里?” 平静的腔调,前行一步看到端坐在圆桌边喝茶的人,面容也依然是僵着的,没有任何表情,可华如初就觉得这人在笑。 “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回来了?有没有去见过祖父祖母?” “自是见过了,祖母说你今天受了惊吓,让我好好安抚。”祁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遍,“吓着哪里了?” 白他一眼,华如初示意云书不用跟了,自己走了过去坐下。 “都知道了?” “听祖母说了,祖父都说你做得很好。” “那你觉得呢?” 祁佑垂下眼帘喝茶,不接话。 成亲将近两月,华如初也算了解了一点他闷骚的性子,就当是他也这么认为了。 不在意的问起他外出的事,“事情都办妥了?” “恩。”祁佑有些遗憾,怎么如初不追问呢?要是追问,他一定会回答,她真的做得很好。 “对了,要和你说说茶叶的事,秋谨照着我说的做出了新茶,我让茶园那边一直瞒着,想等你去给太子报喜,这应该能让你在太子面前得个好吧。” 祁佑眼神更柔,就算如初心中没有他,可她事事皆是在为他着想,为他打算的。 若是她心里有了他,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如此一想,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感情这事,终是逼不来的。 按捺下那些心思,祁佑道:“总归是能让太子多记住祁家一点,这是好事,明日我便去向太子禀报。” 看了下外面的日头,华如初皱眉,“不现在去?” “现在去更好?” 陪伴太子多年,祁佑自是知道怎么做才能更让太子满意,可他就是想听如初说。 “那是自然,出远门刚到家,便又赶着送去这样一个好消息,再加上你出去办的差也办妥了,这不是让太子更高兴吗?” 祁佑也不搭话,突然起身走到华如初身后,就在华如初猜想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时,手里半湿的帕子被人取了去。 头发一缕一缕的绞干,头顶部分用的力度也是刚刚好,华如初忍不住放松的笑了。 第九十五章祁佑归来 太子府 太子满脸带笑的拦住要行礼的祁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回来得很快,事情都办妥了?” “是,幸不辱命。” “哈哈,我今儿还和莫问说起你应该再有得三四日就会回来了,没想到你比我预料的还早,是真挂心着我的差事呢,还是舍不得新夫人寂寞?” 祁佑不搭话,这时候的太子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决定他命运的人,而是小时候一起对着月亮磕个三个响头的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所以这时候,他不用表现得太恭敬。 果然,看他这模样,太子倒是更高兴了,笑得更大声。 “你这性子让我怎么说你好,坐,陪我用膳。” “是。”一点不客气的在太子下首位置坐下,祁佑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雕花黑漆匣子放到桌上。 太子早就看到了,以为这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什么稀罕物,也就兴致勃勃的看着。 把匣子打开,香味扑鼻而来,一粒粒饱满的绿色团子在匣子里滚来滚去。 “这是…茶?”茶香太熟悉,太子一闻就闻出来了,脸色大变之下马上又问,“哪来的?别的地方也做出了茶叶?” “非也,这是茶园新做出来的。” 太子愣了一愣,旋即大笑,“茶园做出了新茶?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新夫人说做出来也没几天,中间又改进了两次,一直到她觉得不错才送到您面前来。” 太子抓起一把放到鼻端闻了闻,扬眉看着他乐,“要是你今天没回来呢?便一直瞒着我?恩?胆子不小啊!” “便是我今日未归,明日祁军便会呈上来,夫人早就做了安排。” 祁佑把匣子合上,推到太子面前,刚才一个回答不好,他们做的所有好可能都抵不过太子的一个猜疑。 但是如初是真正在为他着想,他不想提醒她这次做的有些鲁莽了。 最多以后再从别的事上提醒一下即可。 听到祁佑的回答,太子心里觉得再妥贴不过,笑意又深了两分。 “周良,用这个茶叶去沏两杯来。” “等等,殿下,这个茶叶的泡法和以前那种有些不一样,不妨把热水茶杯放至这里来,由属下为你沏茶。” “怎么,还有个什么路数?” “您看着就知道。” 周良早知太子和祁大公子的情分不同,听到祁大公子的建议后便去做准备了。 很快就把滚开的热水和茶杯呈递了上来。 祁佑去净了手,把杯盖搁到一边,放了一杯底的茶叶后才又想起如初的交待,便又道:“周管家,再拿两个杯子来。” 周良自去拿,太子好奇的问,“只是两个人喝,却得四个杯子?” 祁佑不语,打定主意只做不说。 太子恨不得给他一下,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个闷葫芦的性子。 就是面对他,不想说的他也照样不说,也不怕他治罪。 不过,他也确实舍不得治他罪就是了。 名臣易得,一将难求。 可祁佑却是难得的文来得武来得,胸中自有沟壑,就是领兵做战都使得。 他早就想好了,祁佑,他一定不会亏待了。 他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有对谁的信任能超过祁佑,是实实在在的把后背交付了的。 把滚开的水倒进茶杯里,一冲之后便把水虑掉,重又注水,用盖子稍微捂了捂后便把茶汤虑进另一个空杯子里。 橙黄明亮的茶汤漾着水波,祁佑缓缓推到太子面前,“喝喝看哪个更好。” 光是看着茶汤颜色,太子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偏了,皇家钟爱黄色,以黄为尊,绿色的茶汤固然看着就觉得舒服,可这个橙黄色的显然更得他心。 应该,也更得上头那人的心。 茶香扑鼻,深深的闻了一下,太子才浅浅抿了一口,回味半晌,眼睛越来越亮,“滋味醇厚,醇而带爽,厚而不涩,这个好,原及,这个好。” “属下还没喝,您稍等。” 太子失笑,“你这是在报怨吗?” “不敢,只是实话实说。” “快去沏你的茶去,本宫现在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您平日里也没和属下计较过。” 斜斜看他一眼,太子眼里的笑意都要满溢出来。 祁佑确实是还没喝过,一回家就去拜见长辈,回屋后又等了如初一阵,再说了一会话,就被如初赶出来了,哪有喝茶的时间。 如法泡制了一杯,只是看那颜色,祁佑就知道,只要味道不差太多,这味茶一定会更得圣心。 喝了一口,味道也不比那种茶差,那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夫人说这茶叶请殿下命名。” 闻昱丹眼光流转,一杯茶喝尽后才道:“你说,让父皇命名如何?” “上佳。” “替我多谢你夫人,我记着了。” 祁佑起身抱拳行礼,“属下和殿下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要是所有人都有你们这般的忠心,我还用愁甚?好了,坐着吧,把这泡茶的法子好好教我,明儿个我进宫也得不出岔子才行。” “是,并不难学,这茶不能久泡,也不能喝隔夜茶,殿下记得提醒就是。” 用过膳后,祁佑方才轻描淡写的说起今日他还未归家时陶侧妃到妨,问询茶叶的事。 太子脸色一沉,怒从心起,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她一个妇人,就算是有些小聪明也该在府里安生呆着,去祁府如此这般,是挑衅本宫吗?” 祁佑不语,刚回家就听到这样的事时,他又何尝不怒? 趁着他不在,欺辱他的妻,从身份上来说他报不了这个仇,可是,不代表别人不行。 被现任皇后算计,被二皇子打压,这么多年来下,闻昱丹是咬着牙过来的。 越忍,便越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