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是真不好意思了。见自家爷睁大了眼睛,囧囧的看着她,她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荒诞,于是有点讪讪的,“是不是很奇怪,要是太奇怪,就算了……” 话没说完,就被双手捧着头,然后就是凉凉的软软的质感。 她瞪大了眼睛,近距离的跟自家爷四目相对,两人僵持了好半晌,她才微微动了一下。 两人没分开,说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闷闷的笑,低声问道:“什么味的?” 她用舌尖舔了舔,没什么味道,可还是觉得,“甜的!” 那边又闷闷的笑,然后吃了半晚上糖才睡下。 早起了,感觉嘴唇有点肿。没人敢打量阿哥爷,可紫苑对着镜子里的福晋当然会问了,“是虫子咬的?” 咬不成这样呀? 桐桐面无表情,“哦!昨儿试了几种药材……” 所以,把嘴唇给试肿了? 水仙都急了,“那可怎么得了,这药材得再叫太医给瞧瞧。” “不是常规药材。”桐桐就指了指门口放着的一盆什么花,还没开花呢,放也就那么放着呢,“这个叶子也能入药,得处理才行。我摘了鲜叶子,没炮制……” 所以,才这样了? 那证明这叶子对皮肤不好,这玩意得叫人弄走。 “搬到外面的走廊里就行,谁没事去摘那个叶子往嘴里塞?” 是啊!福晋您还知道谁没事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这是个叫人发愁的主子。 把那个什么花搬出去了,转脸水仙跟人要了别的摆上了。 桐桐一瞧,“辣椒!”都有半红半绿的了。这玩意最开始也是当花,后来当药,再后来才在其他地方吃开了,如今京城里百姓吃这个挺多的。但是宫里的菜式里,只偶尔见到零星,是当作料用的,不算是菜。宫里也没有纯辣的菜式!平时想不起来,现在见了这东西就给想起来了。 在娘家的时候还用辣椒炒蛋吃呢,她马上叫水仙去御膳房,今儿得吃辣菜。吃早膳的时候,爷回来了。 脸色阴沉,远看着吓人一跳,可近前来,她就笑了。因为他眼里是带着笑的,不是真恼。 她偷着问他,“是要吓唬赵其山吗?” 吓唬人家干吗?“爷不拉着脸,他就该问爷的嘴唇怎么肿了。” 桐桐的脸一瞬间爆红,然后朝餐桌指了指,“我点了辣椒炒蛋,分爷一半。” 所以,出门去,爷就说嘴唇肿了是吃辣椒吃的?嗯!也对!爷可不就是摊上个又火又辣的小辣椒吗? 第30章 梦里清欢(30) 天热了,宫里的气氛却又开始变的焦灼。 娘娘打发人来说,叫自己和四福晋不用去请安了,这人走了,又去十四那边把人敲打了一遍,之后听说娘娘有些中暑,困乏的很,不见人了。 水仙说,其他几位福晋也是无事被免了请安了。 宫里的奴才走路都轻手轻脚起来,水仙说,点膳的人都少起来了。反正做了什么,挑几样给主子要什么就得了。 桐桐就知道了,这是皇上又不高兴了。 是的!她现在都能根据娘娘们的反应和宫里奴才的动向,判断出皇上喜怒哀乐了。瞧瞧这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肯定是前朝又有事叫皇上动怒了。 就连伺候大格格的嬷嬷,都小心的伺候着,就怕孩子哭闹起来惊扰了谁一样。 这种事当着谁的面都不敢问,只能晚上躲在帐子里偷偷问自家爷:皇上不高兴了吗?为啥不高兴的? 能为什么? 不外乎党争而已!显示江南江西总督员缺了,皇上就说叫保举吧。保举这个很正常呀,朝中九卿就保举了十二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吏部左侍郎布彦图。可皇上却说这个布彦图在理藩院管事的时候还算是能效力,可自从到了吏部之后,就不大行,名声也不好。这种说法就比较迷,为啥他不行,名声也不好,还给放在了吏部做着侍郎呢? 桐桐这么想的,就这么问的。 这叫人怎么说?他轻笑一声,“紧跟着皇上就又说,江南那地方太要紧了,这官员选择上,得选品行端方的。可你们却保举了布彦图这种人,你们是想干什么?是打算合起伙来欺朕吗?” 桐桐一下子就懂了,“布彦图是索额图一党?还是明珠一党的?” 聪明!“此人是明珠一党的。” 虽明珠不得重用,可这一党却已成气候。 桐桐就问,“那这江南……最后定了谁?” “把云贵总督直接调了过去。”不用回京述职,直接调去就任了。 可这云贵总督不就又缺了。 但云贵到底不如两江要紧,这个不如两江着急。 听起来好麻烦的样子。桐桐就问,“天也热了,要不告病吧。” 可紧跟着就下雨了,想好的要中暑的,结果这招暂时没用上。 那就再上两天,等这场雨过去天湿热了,爷就告病。 才说凉快点好念书呢,结果在上书房呢,被皇上宣去了,一串的阿哥都去。 又怎么了? 结果皇阿哥站了一排排,太子和大阿哥一左一右的躬身站着,头都不敢抬。下面还跪着好几个重臣。 就听皇上在骂吏部尚书库勒讷,“……朕知道,你跟布彦图是出身一个旗一个部的,那你现在告诉朕,布彦图真的值得保举?” 这都掀篇的事了,怎么还念叨呢。 就听吏部这位倒霉的尚书赶紧请罪,表示:“布彦图这个人的品行秽恶,绝对不值得保举。” 认怂了呀! 结果认怂还不行,皇上又问说,“你既然知道这个人人品有瑕疵,但你作为尚书,为什么不阻止?” 把人吓的都不敢说话!反正怎么说都是错的。 然后皇上就继续骂,说结党自来都是汉臣的事,他们聚在一起欺上瞒下。可结果呢?满洲素朴忠诚诚实的八旗旗员,你们也开始结党了。 皇上骂的里里外外的跪了一片,然后说,“朕不求别的,只要你们安安分分的,各自干好各自的差事,不聚而为党!”紧跟着就革了布彦图的侍郎职位,却也扔到理藩院做了个主事。又说了,再不好好当差,不安于本分,那就是严惩不贷。 骂这些话的时候,熊赐履还在边上跪着呢!他是吏部的汉人尚书,举荐布彦图他也是签字的。皇上句句都是骂满尚书,可汉尚书在边上跪着,听见皇上说自来是汉臣结党,那心里是什么心情? 斥责满大臣结党是真,警告汉大臣结党也是真的。 吏部又不等同于其他部门,大清朝官员都得从吏部过一道手的。责骂他们,就是责骂给上上下下的官员听的。 甚至包括了太子和大阿哥,以及他们这些皇阿玛们。 本来都可以高病假的人,这会子也暂时不告假了。才骂了你,你就不上学了,怎么?骂不得你们? 反正皇上被朝中结党的事闹的心里不愉快,特别不愉快,所以,都乖乖的鸟悄着。要不然怒火来的毫无征兆。就像是倒霉的布彦图,小瑕疵愣是给定成大瑕疵了,这家伙一辈子的仕途再想翻身难了。皇上都说了,此人人品太坏,那谁还敢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