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这个不好说，你不是想吃东西吗，给你吃......” 他所说的不好，似乎是不想谈“报应”。 从怀中颤颤巍巍拿出块干巴巴的硬饼子递到我手里，然后拎起铁锹放到板车上。 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手里除了手电还有这玩意儿！ 要是刚才趁我不备袭击会如何？ 不敢想，还是有些掉以轻心，不，应该说是被他所说的报应分散了注意力。 “我带你出去，村子里不欢迎外人。” 老头还有点口齿不清，饶是清心咒强化五感也没能听特别清楚。 “为什么啊，这山上找了半天才发现你们这么一个村子，我花钱帮我挪个地方住呗，天亮就走！” 我试探性问着，脚步跟了上去。 他头也不回，自顾自说道。 “村子里不欢迎外人......” 外人...... 老头似乎非常着重于这两个字。 “不是，我就住一晚上啊，要不就先当我加入村子？” 假装自己是驴友，我就要用一个迷失在山林中饥寒交迫的驴友思维来考虑问题。 最迫切想要的得到的应该是食物和温暖的居所。 听到我想加入村子，老头儿依旧是那副表情，向我确认。 “你想加入村子？” 似乎忽视了我所说的前提。 不过没关系，这正是我想要的。 “对，只要能吃口饭，睡一晚就行，天亮就走。” 为了装得像一点，也不在乎手里饼子脏不脏，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口。 随即我就后悔了，因为这玩意儿真不像人吃的，又干又涩，而且还有酸味儿。 里面掺杂了不知名野菜，苦得很。 “想加入也行，你上村东头祠堂里上炷香，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出悲喜，甚至有点不情愿。 我应下来，他就带着我往祠堂走。 这边到祠堂差不多有个七八分钟路程，村子七拐八拐的面积不大，走起来却很长。 交谈中，我得知他的名字，谢不才。 发挥传统艺能，直接攀关系。 “才叔，为啥村子里的人都不给我开门啊，我敲门那么大声，愣是一个人都不理我，还好碰见你，不然就得露宿街头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谢不才和我对话时总是回复很慢，脚步也是不怎么协调，走路磨磨蹭蹭。 不过这正好拉长了路上的时间，方便问一些东西。 经过多番检查测试，我确定他就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半点“气”的存在，身手更不用多说。 “他们不是不给你开门，而是开不了，人都睡着了醒不过来。” 答案和我获取到的线索一样。 陷入梦境了么...... 拿出手机看了眼历史弹幕，没什么有用信息，就连电棍今天都没说几句话。 真特么服了，这辈子就烦解谜，脑细胞死亡都要以亿为单位了！ 强忍掀桌子的冲动，分析得到的信息后继续问道： “为啥加入村子要上香呢？是给祖宗上的还是有什么信仰？” 触及到核心问题“信仰”谢不才眼睛本能眯起，随后又恢复原状，原本黑暗中这点小动作难以察觉，可阴阳眼和清心咒却让我有了更优秀的洞察能力。 “你的问题太多了，想做驴就要知道它的下场是什么。” 这里的驴，结合他之前说的。 我瞬间意识到不对，那并不是疯言疯语，而是把人比成了驴！ 那驴都死了......是字面意思么？ 那么......报应又指什么呢？ 谢不才看起来并不傻，看了眼弹幕，有人猜测他是那种天生缺一魂一魄的守村人，所以才不会被三神纳为信徒。 我却觉得事情真相并不这么简单，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才叔，能详细说说么，我是真感兴趣，实不相瞒，我是个写书的，这次出来就是寻找素材和灵感。” 继续追问引得谢不才有些烦躁，他挥挥手。 “自己找死没问题，拉上我是几个意思？” “倔驴都被杀了，现在村子里只剩下听话的狗和待宰的猪！” 将我送到祠堂，谢不才头也不回地拉着车走了，那个方向是村口。 “听话的狗，和待宰的猪么......”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凄凉。 转身看向祠堂，这里修得倒是不错，原本打算最后再来这里，既然谢不才引我到这儿，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祠堂倒是没锁门，不过这儿养了条狗，警觉得很，开门的时候弄出了动静，引来它的注意，到处巡视一番没发现披着破毯子的我，又趴回自己用石头和破木板搭成的狗窝。 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只狗品相不凡，看着像土狗，但体型明显比土狗大很多，咬上一口不知道用不用打狂犬疫苗...... “嘎吱......” 关上门打量起四周。 这里布局像是四合院，中间有块空地，狗就趴在左手边，右边房子用铁链锁了起来，应该闲置了很久。 来到里屋门前，轻手轻脚进入其中，一股难闻的烧香味道充斥在空中。 空间很大，摆放着三尊塑像。 观察片刻，我皱起眉头。 三尊塑像丑的各有特点，不过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看起来邪性。 何为邪性？ 并不指词典中对其释义，而是一种民间面对能够蛊惑人心性的妖魔鬼怪时的心理感受。 举个例子，面对会直立说话的黄鼠狼时，普通人会觉得奇怪，又害怕，不知道这玩意儿会有什么手段。 重点在恐惧，未知，奇特。 强忍不适，我勉强分辨出其中大概蕴含的元素。 也许能分辨出其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第一个塑像奇形怪状，浑身人脸，个个表情狰狞扭曲看得人背后发毛。 第二个是人形，表皮干枯，青面獠牙，和我当初在地下墓穴见到的僵尸模样相差无几。 第三个很抽象，与前两个摆在一起对比似乎有点不搭。 “这似乎是......机关傀儡？” 外形不规则，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壳子有很多故意做出来的精密零件。 这算什么？ 血肉苦痛，机械飞升？ 绕着房间里走了一圈，除了塑像就是供桌和香炉，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 桌子旁边放着香，没想到的是，点火工具竟然是打火机，医院边上免费送的那种...... “还挺节俭......” 上香这个环节很重要，电话和直播提示中已经说明白了，信仰三神和上香之间有紧密联系。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寺庙中和在祠堂中上香的效果是否一样。 拿出手机看看水友们怎么说，没想到这一看竟然还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主播是瞎子吗，辣么大一张棺材摆在供桌下面我都看见了！” “建议趁早住院治疗眼睛，团购有优惠，打七折，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是主刀医师......” “我想喝果汁儿......” “桌子上贡品看起来好香，发个定位，我打车去偷吃！” “憋在哪儿摆弄你那破√8香了，赶紧跑吧，这个宗门不是你能招惹的！” 两个值得注意的弹幕。 其一是棺材，供桌上盖了一层黄布，往下垂落差不多将下面完全覆盖，离远了俯身往下看，果然除了桌子腿意外，还有个黑乎乎的轮廓。 材质特殊，暗红色打底，其上暗中有道纹流转。 没着急接触，赶紧回复第二个弹幕。 “粪坑里游泳，你对这个宗门有什么了解吗？” 不一会儿他回复道： “现在江城上流人士不少都去过古觉寺，那三神塑像我在他们的记忆中窥视过，背后之人的能量远超寻常门派，在江城这个地界，怕是茅山上宗也无法奈何得了他们！” “你个普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能跑就赶紧跑吧，千万别被他们惦记上！” 心中骇然，若真如粪泳所说，这次直播不就纯纯给别人送菜么？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 “能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么？” “行，这没啥好隐瞒的，你这直播公司也挺厉害，就算我今天把这点事儿全秃噜出去也没人查得到我。” 粪泳似乎平时很少能有这种机会，借着直播，给我说了很多事情，后面电棍也表示粪泳说得没错。 我这才明白三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三神”分别指鬼道、尸道、左道三种邪道修炼方向。 其背后之人尚且不明，粪泳在那些富人记忆中发现三神之后也打听过，没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古觉寺原本是佛门的地盘，五年前还算正常，最近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粪泳去看过，佛像仍旧是哪个佛像，但那些和尚似乎有些不对劲，刚一踏入寺庙门口，便有很多道目光注视着他。 粪泳没敢多做停留，灰溜溜地逃了。 他猜测那些和尚应该已经被同化或是已经死了。 如今的和尚们估计都是“替代品”，用来迷惑香客们的。 “佛门难道不管管么？若是一个寺庙的和尚全都出了问题，肯定会有人察觉的吧！” 我说出心中疑问，粪泳表示气愤。 “说起这事儿我还来气呢，知道那些和尚有问题之后我立马就去了隔壁江沪市的寺庙一趟，跟那些和尚说了这事儿，结果你猜人家说啥？” “联系过了，一切安好，不劳烦我多操心！” “真是一群死秃子，那个方丈一看就是酒囊饭袋之徒，要我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见我年轻瞧不起我，根本没信我的话！” 就在粪泳说的起劲时，弹幕中有一个ID叫做灵宝的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真有此事？那慧明竟敢诓骗我！看我不把他炼成舍利！” 我见了调侃一句。 “哥们儿真的假的，舍利不是得道高僧坐化之后才有的吗？” “若是古觉寺众人无事还好说，真出了事，我第一个拿他开炉炼舍利！” 这人有点意思，灵宝二字像是和尚给自己起的法号，于是我赶紧说道： “灵宝大师，欢迎你来江城一探究竟，位置是......” “在订票，明天就到！” 心道：不愧是大师，做事都这么雷厉风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