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海拔较高,层层叠叠的云朵就像是长在山顶上,搭配着特色的丹霞地貌,绿色,橙色,白色,蓝色,浓烈饱满,像调色盘上最起眼的一笔笔颜料。jingwubook.com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干扰,这样的旅途当真让人欣喜。 车子一个转弯,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映入祝南浔的眼帘。 天境祁连。 车大约开了40分钟后,他们到了一个幽静的牧场。 牧场里圈养着绵羊,栅栏外面还有几匹低头吃草的马。 牧场旁边是几栋建筑类似的二层小楼,每一层小楼前都有一个小院子。陆西源将车驶进其中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个妇女在洗菜,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陆大哥,你好久没有来过了!”小伙子凑近车窗,满脸笑容。 陆西源停好车,“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吧,志愿想填北京的学校。” “没问题的。”陆西源拍拍他的肩膀。 祝南浔从车下下来后,陆西源跟小伙子介绍她:“来旅游的,祝南浔。” 祝南浔:“……” 好像……也只能这样介绍。 “你好,我叫麦蒙。”小伙儿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卖萌?”祝南浔觉得十分有趣。 “哦,呵呵,我是回民。” 麦蒙笑起来很好看,白白的牙齿像雪玉一样。他帮着陆西源把行李拿下来,又招呼家里的人招待两个客人。 小院布置的很别致,楼上是一排客房,楼下是餐厅和厨房,整体设计也不落后,都是新式的。 麦蒙把两人带到餐厅里唯一的包间,祝南浔走到窗边,看见大片的牧场,她想起电视里播放的牛奶广告。 世外桃源,心情舒畅。仿佛刚刚被匕首威胁的并不是她一样。 “随便坐,就当是自己家”,麦蒙把煮好的奶茶端进来,又走到门口冲楼上喊,“阿舍儿,陆大哥带漂亮姑娘来啦!” “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 未见其人,姑娘的声音已经先飘了下来,紧接着听到“咚咚咚”的下楼声。 陆西源喝着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祝南浔,看见她眉毛快要打架。 “麦蒙,你要死啊!” 门口出现一个编小辫穿白衫的姑娘,她眼睛像葡萄,小脸像苹果,模样十分可爱,叉着腰目中带火看着麦蒙样子格外动人。 “这是阿舍儿,我姐,母夜叉。” 麦蒙是这样跟祝南浔介绍这个姑娘的。 “这是祝小姐,陆大哥带来的客人,大城市来的。” 这是对祝南浔的介绍。 “陆大哥,你终于想到来看我了。”阿舍儿并不理睬祝南浔,走到陆西源身边坐下,笑得天真无邪。 一旁的祝南浔并不介意情敌的稚嫩,勾了勾手对麦蒙说:“麦蒙,陪我去牧场看看吧。” 起身的时候被陆西源抓住胳膊:“注意安全。” “嗯。”祝南浔故意面露羞涩。 一旁的阿舍儿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麦蒙:回语男子名,意思是值得信赖的人。 阿舍儿:回语女子名,意思是有生命力的人。 ☆、chapter 12. 麦蒙领着祝南浔到了自家的牧场,打开栅栏的门,他故意去追赶羊群,小羊们四处逃窜,发出“咩咩”的叫声。 “等我去北京上大学之后就见不到它们了,以前啊,我爸妈卖羊我都会生气的。他们笑我,说我傻,把牲口当宠物,可那会儿我在电视上看到大城市里的人都把小狗当孩子养,就想,小羊不比狗乖多了?怎么就不能当宠物了。” 麦蒙抓了只小羊羔抱在怀里,绘声绘色地讲给祝南浔听。 祝南浔摸了摸小羊羔的头,觉得可爱极了,摸不够,又把羊羔接过来自己抱着。 她说:“我只养过鸟,每天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很热闹。” 麦蒙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哥哥有恐鸟症,我没养几天就把它放了。” 想起祝南泽,祝南浔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麦蒙,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恐鸟症?就是害怕鸟类吗?” “嗯。” “阿舍儿怕鸡,也算恐鸟症吗?可是我才不会为了她把家里的鸡都放了。” 麦蒙和阿舍儿像一对冤家,其实祝南浔很羡慕这样的姐弟感情。 “那她吃不吃鸡肉?”祝南浔问。 麦蒙冷哼一声:“怎么不吃,每次鸡腿都是她的,鸡翅膀才是我的。” 祝南浔笑了,她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陆西源的?” “陆大哥啊,他总是把客人带到我们这里来,别的师傅都会收回扣,只有陆大哥从来不要,他说他带的大部分都是来旅游的学生,没什么钱,让我们少收些房费,就当抵了回扣。我们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时间长了,关系就熟了。何况啊,阿舍儿对陆大哥情有独钟。”说到后面,麦蒙一脸鄙视的样子。 “她就是个花痴。”他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祝南浔又笑了。 难怪阿舍儿对他一片深情。 他确实跟别人不一样,这姑娘好眼光。 “阿舍儿比你大几岁?她也是大学生?”祝南浔问麦蒙。 麦蒙:“比我大两岁。阿舍儿没读大学,她高三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影响了高考,不然她应该也能考个好学校的。” “确实很遗憾。”祝南浔说。 “是啊,我们这里的大学生太少了,所以每次陆大哥带女大学生来,阿舍儿都不高兴。对了,祝姐姐,你肯定是大学生吧?”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姑娘醋意盎然。祝南浔想了想,说:“我成绩不好,当初没考上。” 太阳终于落了山。 云层失去了光照,变得灰蓝,一朵朵懒懒地飘在山顶上,像丝绒一般。 麦蒙提议回家吃饭,祝南浔说她要打个电话再回去,麦蒙便识趣地先走了。 电话拨通后,祝南浔抠着栅栏上的木屑,定定地站在那里,她看起来很平静,远远看上去,仿佛一棵树。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树心在疯狂滋长。 此时的祝南泽刚刚从外面回到家里,他瘫坐在沙发上,将外套随意丢在一边。 他看起来很憔悴,是宿醉导致的。他并不知道祝南浔已经找到了陆西源,仍旧将自己在困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自从父母意外死亡,家中名画失盗,画室被烧,祝家的学生们四分五裂,各自为阵。他们有一些打着祝家的旗号自立门户,还有一些将赝品流入市场毁坏祝家名声,让祝家一度深陷危机之中。 而那个女人,她消失了整整八年。 负罪感纠缠着他,想念也在折磨他。前尘往事困住了他的脚步,他固步自封,难以释怀。但祝家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他只能自己抗。 手机放在茶几上,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伸手去拿,看到是祝南浔的电话,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