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见到爸妈了吗?”盛蓝蓝不露声色地盯着二叔的表情,关于爸妈的事一直困扰着她,却不能正面问二叔二婶,问也是白搭,只会惹出更多烦事。dingdiankanshu.com 盛亚农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也许吧!”背手进屋,背影显得落寞。 盛蓝蓝心里抽动一下,没有追问。既然能回城,一切都会有答案的。她总觉得那张照片里的房子,一定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早间操时,盛蓝蓝看到了田老师。 只是一天没见,田老师好像憔悴了许多。两根粗粗的长辫子在背后用皮筯扎在一起,显得有些毛燥,脸庞几缕碎发挡着低垂的眉眼,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学生散操了,她还呆呆地站在原处。 田老师的破腰带就在盛蓝蓝的书包里装着,盛蓝蓝决定还是把腰带给她。 田老师接过盛蓝蓝递过的腰带,先是怔了一下,复又慌乱地把腰带卷成一小团握在手里,“谢谢!” 田老师声音干涩,抬起眸光显得呆滞。 盛蓝蓝不由得一阵心疼,大龄姑娘对爱情的渴望又怯懦,盛蓝蓝是感同身受的,特别是田老师这种情况…… “田老师,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你该放学回家了。”田老师扭身就走,生怕再被人问。 这一天功夫,已经被人问过好几遍了。她也几乎怀疑自己生病了,可她知道她的病在心上,心痛、慌乱、彷徨揪着她的心。而身上失去的,保护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她觉得要讨个说法,可是反复回忆,又觉得有些激动和甜蜜…… “田老师,我刚学了一首歌,唱给你听啊! 爱就要在一起,不离不弃 今生注定就是你 爱就要在一起生死相依 这辈子我属于你 爱就要在一起永不分离 喜欢就去追呀!” 反正周围也没人,盛蓝蓝唱得荡气回肠,婉转如莺。 不知怎地,急中生智,脑中会蹦出这首歌。 田老师的脚步明显慢下来,脊背有些颤抖,听完盛蓝蓝的歌声,立即跑回宿舍。 盛蓝蓝踢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双手插兜吹起口哨。一直远远等着的张艳秋见状,目瞪口呆。 “蓝蓝,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没唱什么,走吧,天快黑了。”盛蓝蓝心里莫名的酸楚,喜欢就去追呀,可她活了二十九年,从没有想去追的冲动。 这回,她要为田老师去追追那个冲动的男人…… 盛蓝蓝以田老师的名义,连夜泡制了一封给刘达明的信,信里盛蓝蓝既表达了对刘达明的好感,又让他严肃认真的考虑两人的关系…… 放下钢笔,盛蓝蓝颇有成就感。三千字长信,快把一管蓝黑墨水用完了。 连着两天,盛蓝蓝都密切着学校收发室的动静。终于摸出规律,每天上午邮局都会收派一次信,中午和晚上放学,是收发室派信时间。 “田老师,你的信!” 盛蓝蓝躲在学校收发室门外,看见田老师拿着一个信封印着绿叶花边的信满脸好奇。 田老师是唐山大地震中的孤儿,很少收到书信。她盯着信封下的落款,脸上顿时涌起红晕,小跑着从收发室里出来。 盛蓝蓝偷偷跟着田老师,见她跑到到教室后的大树底下,迫不及待地抽出信。 田老师读着读着,竟激动得掉下眼泪。 盛蓝蓝如释重负。 1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缓兵之计 自从接到刘达明的信以后,田老师像换了一个人,每天都哼着轻快的小曲,走路带风,脸上俺不住的欢喜。上课也比从前有趣,学生们都猜,田老师是不是谈对象了…… “那个田老师早该谈对象了!那么大一个姑娘,在家长们跟前两条大长腿晃来晃去,早晚得出事。”赵继红听盛玲玲说到田老师,开始八卦。 “好好吃你的饭,这又扯到哪去了!”盛亚农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女人八卦,偏偏女儿盛玲玲和她妈妈一样,就喜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以后这种事不许乱说,捕风捉影,没事找事。”盛亚农敲了敲盛玲玲面前的桌子。 “田老师要是谈上对象那可是天大的好事,玲玲也没说她坏话!你对孩子凶什么凶?”赵继红最近总喜欢和盛亚农抬杠,回城的事一直悬在心上,却迟迟难定归期,她很怕这是好梦一场。 “我姐就是喜欢八卦,我们老师的事用得着她操心!”盛丽丽冷着脸说一句,又闷头吃饭。盛玲玲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以前总觉着田老师太内向,不爱和人交际,所以才会迟迟找不到对像。还想给他物色合适的介绍。可她来家访,看着也是会说会笑的一个人。 我瞧她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不肯和普通男人过日子。可她也不想想她的条件,无父无母,孤儿一个,以后连个嫁妆都没人替她置办,能有农场这份工作已经老天见她可怜了。” “你有完没完?”盛亚农真生气了。 赵继红却不肯闭嘴,在单位她倒不是一个爱多嘴的人,回到家突然有个话题发挥,意犹未尽。 “你妹妹当年不也是心高气傲的,可结果咋样,还不是嫁一个农村的残废!” 赵继红话音刚落,盛亚农就把蓝边瓷碗砸在地上,“啪”地一声,碎成几瓣。 “给我记好了,以后不许再提我妹妹亚欢的事!谁要是再提,我的巴掌可不认人。” 盛亚农撞开桌子又去屋檐下抽烟。 赵继红噤若寒蝉,再不吱声了。 盛蓝蓝边吃边想笑,她为能帮田老师找到幸福而感到高兴。既然那个刘秘书把田老师都睡了,田老师又是一副相思的模样,帮他们捅破这层尴尬的窗户纸,这份满足实在让她激动。 当然,此时盛蓝蓝还不知道刘达明是有老婆的人,田老师也一厢情愿地以为刘达明对她是情难自禁。 不对,应该说刘达明的信上是这样写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田老师的美如圣洁的莲花人不忍亵渎,又情难自禁……” 刘达明突然接到盛蓝蓝以田老师名义发来的信,当时就懵了。 他很后悔那晚一时冲动,裤裆里的东西是快活了,惹上的大麻烦却甩不掉了。那天他虽然喝多了,可他头脑很清醒。 中午在酒桌上,刘达明对田老师的性格已窥出一二,田老师胆小羞怯,骨子里又清高骄傲,喝酒不懂拒绝,举杯痛饮,又小心地防着农场主任伸来的咸猪手,那矛盾的模样已撩拨得刘达明激情荡漾了。 直到刘达明抓住机会到田老师房间扶她喝水,当时他的手故意放在田老师敏感的胸下,轻轻握着胸下那道柔软的弧,他看见田老师脸涨得通红,身子却没有推拒他。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有好感,他再一次为自己的魅力骄傲。 当年他老婆就是主动追求他的,在不知道追求者背景的情况下,他几次拒绝了,可当他老婆邀请他到家里做客时,他才知道人家住市委大院,是市委领导的闺女…… 女人不起眼的容貌,不温驯的性格,从此在刘达明眼里都不是问题了。他开始疯狂地倒追起来…… 在男厕所里看完信,刘达明将信撕得粉碎,扔进便坑,使劲拉水箱的绳子,“哗啦”,碎纸打着旋冲进下水道…… “达明啊,年前就要对干部进行任命了,你岳父跟我打过招呼了,我已把你列入干部考察对象递上去了,就看你的表现了。” 局长拍了拍刘达明的肩膀,刘达明赶紧拧开水笼头请局长洗手,又贴心地递上自己折得整齐的手帕。 “达明呀,你到县里有两年了吧?” “回局长,马上就三年了。” “瞧我这记性!你这么年轻能在咱们这个穷县锻炼,一干就是三年,真是难为你了。”局长宿醉未醒的样子,说话打着哈哈。 刘达明很怕他站不稳,伸手扶他。 “你岳父虽然离休了,对你的工作还是非常关心地。对了,你爱人不肯跟你来这受苦,一直住在你岳父家也不是个事!这次你要是能到市教育局的班子里去,就可以和爱人团聚,你岳父也不会总和我要人啦!” “谢谢领导栽培!” 老婆不肯陪刘达明来红旗县他能理解,以仕途的名义躲开老婆无休止的纠缠,倒也让他觉得轻松。 可时间久了,到底还是难忍正常的生理需求。每个月工作再忙,总会抽时间回岳父家一两次和老婆运动一下,可老婆总是在他冲锋陷阵的时候不停审问他: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是不是正常男人,这么久才一次!你肯定有别人了……” 次数多了,刘达明彻底对男女之事提不起兴趣了。没想到,一个农场的小学教师他彻底沉沦了…… 这不行!刘达明清醒地认识到了危险,可他不能不面对这个危险! 如果不搭理田老师,冷处理,万一激怒了她,告他强amp;奸怎么办?看信里的口气,这个田老师不是逆来顺受吃暗亏的小绵羊…… 他记得醒来的时候,田老师已经走了,还拿走了他的内裤……那就是证据! 退一万步讲,就算田老师不告他,他把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给睡了,人家心里记挂上他,跑到县里来痴缠他,那他的一切就全毁了。 招待所床上那片血迹,他抹擦了许久,还是抹不去痕迹,万一被有人心利用,他也是逃不掉的…… 刘达明惊出一身冷汗,反复权衡,他只能使出缓兵之计。 反正县里除了他的局长大人和档案室主任,没人知道他刘达明结婚了,更不知道他岳父是市里老领导。 只要先稳住田老师,等他调到市里走上仕途光明大道,和田老师那点破事还算事吗? !请!: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朗诵比赛 周六下午两点半放学,盛蓝蓝第一个冲出教室。一口气跑到农场车站,藏到一棵大树后偷看。如果猜得不错,今天田老师和那个刘达明秘书一定会见面。 早上盛蓝蓝看见田老师收到县里寄来的信后,神情说不出的激动,中午就急匆匆往宿舍赶,下午再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合体的白底蓝条花连衣裙,在腰间系着白色蕾丝花边,松松地打了一个蝴蝶结,垂下两根飘飘的带子,比系那条镶红边的塑料腰带更显清新浪漫。 是刘达明到农场来,还是田老师到县里去呢? 盛蓝蓝正在猜测,田老师袅袅的身影出现了。 田老师背着一个白色草编包,婷婷地站在车站候车人群里,显得很扎眼。往县里去的最后一班长途客车进站,田老师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腮望着窗外,脸上充满期待的模样,一看就是要去会情郎。 盛蓝蓝一直望着长途汽车没影了,才哼着小曲回家。 能为大龄剩女的田老师做点事她很有成就感。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乱点鸳鸯谱,郎有意,女有情,有情人当然要在一起。不以结婚为目的上床睡觉,都是耍流氓,如果那个刘达明不认帐,她盛蓝蓝第一个便不饶他。 “喂,蓝蓝!”张艳秋跑近,“你今天怎么不等我?害我去你们班瞎等。”张艳秋嘟起圆脸,有些不高兴。 “我临时有点事没来得及和你说,咱们这不是撞见了。” “你能有啥事!说好一起去广播站见识见识的,现在都要晚了。” 盛蓝蓝拍额惊叹,“是呀,我差点给忘了。现在去还来得及,五点才开始广播呢。” 盛蓝蓝拉着张艳秋就往广播站跑。 张艳秋一直对广播站充满好奇,整天缠着她爸爸想去看看,今天正好赶紧上宣传科到广播站检查工作,她头一天就和盛蓝蓝说好一道去开开眼。 两人呼哧带喘地赶到广播站,正好张艳秋爸爸一行人出来。 张艳秋远远喊一声。 “两个鬼丫头来晚了!”张艳秋爸爸抱臂站在广播站门口迎她们。 “爸,就带我们进去看看嘛,就想知道每天广播里的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 盛蓝蓝没想到一个农场的广播站,规模却不小,光装设备的机房就占一大间。 里外三间的隔音录音室里,王春艳的三姐正在拿一张稿子在朗诵: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