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嫤走到远处,回头瞧了瞧,面上哪还有方才的凄惨? 她淡淡勾着唇角,看着甚是愉悦。 缓步回昭阳院,尚未进门,后头便有人高喊:“大少夫人!” 赵嫤转过身,认出来人,是守在大门处的小厮之一,她叫不出名字。 “何事?” 赵嫤微露笑意,出言询问。 那小厮不敢看她,低着头上前道:“您府上的妹妹来了。” “哪个妹妹?”赵嫤微微挑眉。 “年纪小的那个。”小厮忙回。 赵嫤点点头:“她人在何处?” “往大夫人院子去了。”小厮伸手指了指方向,又讨好的笑道:“小的也不知这消息对大少夫人来说有没有用处。 就想着,这是大少夫人身上的人,跑着来说一声。 若是不起作用,大少夫人可别嫌小的烦。” “有用。”赵嫤看了一眼惜雨。 惜雨回过意来,上前给了那小厮一小撮金瓜子:“做得很好,赏你的。” “多谢大少夫人,多谢大少夫人……”小厮喜出望外,将金瓜子握在手心,连连作揖。 “下回知道该如何做吧?”惜雨又提点他。 “知道,知道。”小厮连连点头。 “你也算是大少夫人的人了。”惜雨往前一步,接着道:“此事,最好还是不要宣扬出去。 否则,拿赏钱的人可不见得就是你了。” “大少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那小厮连忙保证。 “叫什么名字?”赵嫤偏头打量了他一眼。 “小的名唤全富。”小厮点头哈腰。 赵嫤微微颔首:“下去吧。” “姑娘。”聆风见那小厮走远了,才上前道:“赵如秀来辅国公府,不找您,却直接去找蒋王氏,可是要对您不利?” “前几日不是说,赵月华病下了么?”赵嫤把玩着团扇上的血玉吊坠,缓声道:“看样子,她确实迈不过两个瘦马那道坎儿。” “那日,蒋晴柔便想将姑娘绑回淮安侯府去,还好小王爷来了,她未能得逞。”聆风猜测道:“赵如秀今日登门,会不会是想利用蒋王氏,逼迫姑娘回淮安侯府去?” “应当是有旁的什么事吧?”惜时想法很简单:“这都几日了?若是想绑姑娘回去,不早就来了?” 赵嫤摇头:“那是因为这些日子蒋怀赋病着了。” 因为这个缘故,蒋晴柔前几日来探望蒋怀赋,也不曾好对她说什么。 “这么说,淮安侯府是想秋后算账?”惜雨明白过来。 “嗯。”赵嫤轻轻笑了笑:“聆风,你去传个信给周彧,约他晚上淮安侯府一见。” 这些日子蒋怀赋在昭阳院,她见周彧很不方便。 既然淮安侯府这些人都想她回去一趟,那正巧换个地方与周彧见面吧。 “是。” 聆风应了。 赵嫤回了朝阳院。 蒋怀赋正靠在软榻上,两个婢女蹲在地上,给他敲腿。 赵嫤缓步进了屋子。 “人送走了?”蒋怀赋掀眼看她。 “是。”赵嫤含笑回。 “下去。”蒋怀赋踢开两个婢女。 婢女们低着头,退了出去。 “你来给我捶腿。”蒋怀赋朝赵嫤伸手吩咐。 赵嫤往前走了两步,在软榻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抬眸看着他,眉目间带着柔顺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柔顺:“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忍气吞声之人。 我虽怕雍王,但也不想在你跟前为奴为婢。” “赵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怀赋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我是你夫君,你给我捶捶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怎么?这才装了几天柔顺,就装不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我听大姑母的话,好生与你过日子。”赵嫤依旧是方才的语调:“我会做好我的份内事,你对我也不要太过分。” “赵嫤,你……”蒋怀赋一拍茶几,便要站起身来。 “否则,将我惹急了,你知道我的性子。”赵嫤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这身子骨,我闹到京兆尹去要和离,不过分吧?” “你敢!”蒋怀赋猝不及防,不由大吼,心中惶恐又愤怒。 他不知赵嫤还有这般本事,说变脸就变脸,还要挟上他了? 他知道赵嫤自来说到做到。 这事儿怎么能上衙门? 真闹起来他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我没有后顾之忧,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因为不想回淮安侯府。”赵嫤起身,理了理裙摆,抬手提起茶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京兆尹,也不想惊动雍王。 往后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你也该像一个丈夫的样子,好生护着我。 你我相安无事,如何?” 她说着,倒了一盏茶,递到蒋怀赋跟前,收了笑意,杏眸清冽地望着他。 蒋怀赋是还有些用处,但他总在她跟前吆五喝六的,她不太想看。 “你能守妇德?”蒋怀赋稍稍冷静下来,抬眼看她。 赵嫤将茶盏搁下,不客气地道:“你在昭阳院住了这么久,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没?” 蒋怀赋看了她两眼,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好,只要你能一心跟我过日子,我可以答应你。” 父亲前几日交代他了,一定要尽力留住赵嫤,最好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拿出钱财来贴补给辅国公府。 先前他觉得不可能,现在看,赵嫤也有赵嫤的难处,且也有通情达理的一面。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言为定。”赵嫤朝着外头吩咐:“摆午饭。” 两人桌上才摆开,赵嫤为蒋怀赋布了一碟菜。 外头便有婢女来报信:“大少爷,大少夫人,大夫人带着大少夫人的娘家妹妹了。” “请娘进来。”蒋怀赋吩咐。 “婆母。”赵嫤朝着蒋王氏福了福。 “娘,表妹。”蒋怀赋不曾起身,笑着招呼:“你们用饭了吗?” “才用过了。”蒋王氏看了赵嫤一眼:“如秀来接赵嫤回淮安侯府一趟。” 赵如秀紧跟着开口:“长姐,父亲他老人家想她了。 上次三姐姐与小王爷纳吉时,父亲便想叫长姐回去一趟。 谁知道表哥身子不适这么久,好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