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林天恭敬说道：“能遇上剑痴前辈，是晚辈的荣幸，不如今日就借着剑，我与前辈好好聊一聊。”

    他看出了对方的心结。

    若是解开，或许在晚年也可以拿起剑，了却一大心愿。

    “哈哈哈哈，好好好。”胡远峰连连点头，“那就好好聊一聊！”

    二人之间的关系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胡前辈不妨说一些，曾经的事。”

    “说一些.....”

    胡远峰想了一会，目光透过小窗看向坐在沙发上，还在内疚的高远，“你了解过你的队长么？”

    “远哥？”

    “是啊，就是这个小胖子。”胡远峰眼神流转，好似回到了当年他还是剑痴的时候，“也是他，让我从一个剑比命重要的疯子，第一次感受到牵挂.....”

    “那年s级异种‘达索伊’从裂缝中走出，整座城市陷入恐慌，无数家庭被摧毁。”

    “我一人持剑将对方砍成重伤。”

    胡远峰语气悠长，“谁曾想对方居然和我搏起命来，他掳走了一大波平民，借此想要借着裂缝重新回到深渊位面。”

    “路上，我救下了所有人，唯独剩下一个。”

    “那个人就是队长？”林天把话接了过来。

    “没错，就是你队长，只不过当时的他还是个没我腿高的小胖子。”胡远峰回忆着，“当时就剩他一个人，身子和异种相比，就跟个米粒似的。”

    林天站在原地，安静的当着一位倾听者。

    “最终‘达索伊’还是退入了深渊位面。”他说到这里，情绪出现了浮动，“当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大喊着不要让我进去，因为一个小孩不值。”

    “那些被救下的人都在恳求着，让我不要离开，但唯独那个被抓进去的小胖子，却是哭着要我放弃他。”

    “是的，我当时已经是七阶觉醒者，怎么可能听错，就连那小胖子自己都在求着自己不要进去，他说我是英雄，需要去拯救更多的人！”

    胡远峰说着说着，忽然笑出声来，刚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皱纹，“那一刻，我冲进了深渊位面，为的不仅身为巡夜人的职责，更是因为那小胖子进去前说出的话。”

    “深渊位面里，‘达索伊’的伤势恢复的很快，而我却因为深渊细胞的影响，实力受到了限制。”

    “你应该知道的，普通人进入深渊位面，即便是第一层精神和肉体也会迅速被深渊细胞侵蚀，但那小胖子却硬生生挺到了第二层的临界处。”

    “在那里，我以右手为代价将这小胖子救了回来。”

    胡远峰看着空荡荡的右手，脸上却毫无颓色，“我以为这小胖子要不行了，还在不断鼓励着他，用自己的剑意尽可能的包裹住他，不让其再继续吸收那些污染的细胞。”

    “谁曾想，被救下的他不但没有道谢，反而哭着向我道歉，求着让我把剑意收回，不要管他。”

    听到这里，林天心情也变的复杂起来。

    他之前听的只是骨架，而现在的才是真正有血有肉的。

    “胡前辈，你后悔么？”林天神情无比严肃。

    “后悔？从来没有过。”胡远峰摇摇头，继续道：

    “出来之后，所有人在看到我失去的右手时，没有欢呼，而是开始向着我和小胖不断指责。”

    “有些在说我舍大保小，不顾大局是个自私的人，说我为了一个小孩断了自己的前路。”

    胡远峰对此并不在意。

    他像是早就忘却了关于右臂的伤痛。

    “但大部分都将责任的矛头指向了小胖，说他毁掉了大夏的剑痴.....没人注意到当时的小胖体内已经蕴含了超量的深渊细胞，连精神都出现了丝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