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双见此,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便说道。 “坏蛋,我常听人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事怎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还是追上去看看,定要向那女子找回场子来。” 原来她出来晚了些,只看到那乘马三人的背影,却未见得他们正面真容。 不过看那淡绿衫子少女窈窕身段,想必那相貌生的也是不差,对陈玄刚才所说的,自是不信。 不由心中莫名生出了好胜之心,是以非要想看那少女容貌,便如此说道。 陈玄虽不想和郭芙这般刁蛮任性的女子有太多纠葛,不过见陆无双似颇有兴致,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愿,随说道。 “娘子有令,相公我也只能从命喽。” “哼,你这坏蛋。” 陆无双娇笑一声,轻推陈玄一把,便又回了车厢内。 当下陈玄便也不再寻人问路,而是直接把马头拨向郭芙三人行去的那条岔路,缓缓前行。 郭芙之前抛出的那颗银锭自是不顾,任其陷在泥中。 后被路过的一群花子看见,却是引起了另一番纷争。 马车行了数里,虽早已不见那三人的身影,但这大路并无分叉,陈玄也不虑跟丢。 这时,却见路边站着个花子,背着两口破麻袋,左顾右盼,尽朝着路上行人的面上瞧去。 待陈玄马车到了近前,这花子见陈玄虽衣着朴素。但气度却是不凡,顿时双目放光,恭敬招呼道。 “这位爷,您可是来赴英雄宴的?” 陈玄脑中灵光一现,便忽然想到原着中这段情节。 这些丐帮的花子分布于各处要道隘口,是为了排查可疑人物,防止奸细混入并搅乱英雄大宴,同时也负有接应招呼的职责。 若要寻那郭芙,想是必然与这英雄宴有所纠葛,陈玄便应了一声是,同时报上了自己名号。 “那陈爷的英雄帖,定是带在身边了?” 英雄帖这东西,陈玄自是未曾收到过,不过当下还是含糊点了下头。 那花子并未起疑,便又说道。 “如此,陈爷自然是参加得,沿着这大路一直下去,便是大胜关。过了关卡再行七八里,英雄宴便是在那陆家庄大宅中设办。” 陈玄随后丢出几枚大钱,道了谢,便别了这花子。 “坏蛋,你可听得清楚?再行快点好不好?” 见离刚才那花子已远,车厢中的陆无双便急忙出声催促道。 也无怪她此刻焦急,刚才听得‘陆家庄’三字后,她不由联想到了江南故乡老宅,心中生出些期盼,以为会与自己那生死未知的父母有所关联。 陈玄知她心思,笑道。 “娘子莫急,依你便是。” 随后便将手中新折的柳条扬起,不轻不重地抽打在了健马的身上。 再向前行,便见沿途除了许多丐帮帮众外,另有了不少武林人物,想必都是去赴那英雄宴的豪杰。 当下便想寻几个不开眼的倒霉蛋,找个借口,夺了其身上的英雄帖。 只是看了一圈,发现这些人都规矩的很,便愣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正觉无计可施之际,陈玄忽然想到,那日夺了赵志敬师徒的包裹,还放在储物空间中,一直未曾查看过。 那里面,是否有英雄帖之类? 于是避开周围行人视线,取出那两个包裹后,又递进了车厢。 “娘子,帮相公看看这包裹中是否有可用之物,特别是有无英雄宴的帖子?” 车厢中,小龙女已经转醒,正听陆无双说着行走江湖的种种经验趣闻,此时听陈玄嘱咐,忙接过了包裹,与陆无双一同查看起来。 一炷香后,包裹中的物事便被分门别类,盘点了清楚。 其中有全真派的印信令牌,武功、道藏秘籍,价值连城的珍宝古董,以及不少的金银。 原本这是全真派最后一点香火,被全真七子托付给了赵志敬,以期待日后或能作为东山再起,重振山门的本钱。 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阴差阳错之下,这些都便宜给了陈玄。 不过按陈玄最初进入这个世界的三代首席弟子的身份,倒也不算落入外人之手。 看着这些物品,陈玄脑中忽然生出个想法…… 马车向前又行了不多时,便过了大胜关。 那大胜关是豫鄂之间的要隘,地占险势,但因北面常有鞑靼人作乱,所以市肆却不繁盛。 之后路程便变得崎岖颠簸起来,在见得前方不远,从数百棵参天古槐的枝叶间,现出的一片建筑群落后,陈玄所驾的马车下方,也突然发出一声尖涩的异响。 随后两只车轮便如卡死一般,再不转动。 陈玄急忙止住马,向车厢内说了一声,便翻身去车底查看。 不久,就从下方传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到一声咔嚓声响后,那敲打声便沉寂了下去。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陆无双立刻拉开布帘,见陈玄正从车底钻出,便问道。 “马车可是修好了?” “车轴压断了,已经彻底坏了。” “啊?那该怎么办?” 陆无双皱起眉头,撇嘴问道。 “看那庄子已是不远,眼下只能委屈娘子下车了。” 二女本就不是娇弱之人,况且陆无双左脚已恢复如初,此刻便依言,被陈玄一一扶下了马车。 陈玄弃了那马车于路边,又扶二女上了健马,自己则在前方牵着缰绳引路。 只是行了没一会,陆无双便觉不对,周围江湖人士的目光,似乎纷纷集中在了小龙女和自己身上。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她二人本就生的国色天香,寻常如能见到一位,便已是烧了高香,更何况如现在这般,两人还共乘着一骑。 陆无双面上生出不悦,急忙从袖中取出两块纱巾,一块交由了小龙女,一块则自行戴上。 虽不比刚才在车厢中隐秘,但也挡住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窥视。 幸好过了不久,三人便来到了那庄院近处。 从此处看,这庄子占地甚是广阔,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边际,料想便是接待数千宾客,也是绰绰有余。 庄门外十几张方桌一字排开,桌后的椅上则各坐着一位文书打扮的庄客,负责登记来客姓名,以及查验英雄帖。 陈玄观察一番便发现,那未持着英雄帖的人士,虽也被招待,但却是被安排到了庄外临时搭起的茅舍中,想来里面是通铺之类。 而持了帖子的人士,则被恭敬引入庄内,待遇明显应会好上许多。 陈玄心中有了计较,随后便选了处人少的队列。 不多时后,便排到了跟前。 桌后的庄客并未抬头,只是右手拈了一只饱蘸浓墨的羊毫笔,悬于面前的簿上,例行公事般地开口道。 “来者何人?可有英雄帖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