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由天。 看着地上死透了的小老千，我猜他肯定没有想过，今晚的赌局，居然是他的谢幕演出。 甚至他都没有机会说一句求饶的话，就直接去了阎王殿报道。 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那么真实。 人命如同蝼蚁，玩弄在手中，想捏死就直接捏死，一点迟疑都没有。 又或者说要他命的，是我最后说出的话？让那个毒贩子下不来台？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决定，自己的一句话，影响了他的生死。是我杀了他？ 我点着一根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所有人都离开，忠哥的人在收拾残局。 这倒霉老千的命运，最终是去大海里喂鲨鱼。他终将是得不到一个体面的死法。连尸骨都无法完整，这就是江湖世界！ 人命在这个世界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还在发呆了的筱岚。 “没事的，别愣着了，一点当大哥的范都没有。这怎么行。赶紧带人回去。都很累了。” 她这时才回了一下神，点了点头。 别说她紧张害怕，我自己心里也好不得哪里去。 回想刚刚的那帮毒虫子，还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似乎拿枪对峙是司空见惯的场面。 此刻我才知道，今晚的肌肉秀，我们并没有完全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露出了些许破绽。就是我们的人不如他们！ 但我相信，这一点荆老头也猜到，他仍然如此决定，相信一定是利大于弊。 吓不住水云社的人不重要，吓得住底下的人更重要。 而且水云社的人哪怕再能打，再凶狠再能一个顶10个。人海战术一样能跟他们玩个同归于尽。这一点，双方都很清楚。 俗话说，打不赢的对手就是朋友。 在利弊权衡之下，双方最终估计也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什么深度合作荆老头不愿意，可成为对手那是双方都不愿意！ 我猜荆老头不愿意合作更多是为了她那宝贝孙女着想。 毕竟那是实力强劲的队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与强者交朋友那是所有人梦寐以求。 他一个老头，本身就半只脚踏进棺材板。他死了不要紧，这荆大小姐的下场可不会好。 没想太久，看着人逐步离开，我也跟着筱岚下了楼。 忠哥开着车，我们一路回去。一路上她什么都没说。我拖着腮帮子看着车窗外，没搭理他们。 透过车窗，看着这一轮静止在夜空中的月色，仿佛一切又是那么的稀松平常。一切又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一切有那么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今晚在这一轮明月之下，江湖世界绝不止一人独自踏上黄泉路。那倒霉老千路上一定会有伴，不知道此刻那些亡魂在路上会不会感到后悔？ 很快回到海边别墅。我在边上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里下了车。 可让我惊讶的是筱岚也下了车，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想说。 接着听她交代了几句给忠哥，是让芳姨冲两杯咖啡送过来，然后忠哥就开车离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小屋子门口多了一把大号太阳伞，还有几张凳子和桌子，有点咖啡店的模样，这个我倒是挺喜欢。我笑了笑指着说。 “你帮我准备的？那谢谢哦。” 她没有接话。反而脸色变得很冷漠，一时间，我搞不清楚状况，到底怎么了。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周显得很安静，望了一眼海边，今晚船只不是很多。 看着头顶上的月亮，应该中秋快到了吧？ 静静的坐下，没多久，芳姨就送来两杯咖啡，看她是踩着小自行车过来，车头上有个小篮子，篮子里有一些纸盒夹住咖啡不让洒出来，设备还挺齐全的。 我们喝着咖啡，看她一言不发。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但这个表情和反应，让我心里没底。难不成是今晚我做错了什么？一时间，我也感觉有点不知所措。 磨蹭了不知道多久，咖啡都喝了一半，她才缓缓开口说着。 “没想到莫家大少爷，20岁就是个顶级的老千。真是让人意外。” 她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让我一下子脑回路转不过来。只好顺着她话说着。 “我就是碰巧姓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笑嘻嘻的回她。 “行了吧。爷爷本来说，既然你不认，那就假装不知道，但你跟莫星辰长的一模一样。骗的了谁呢。” 一下子，我被说的哑口无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忽略了，长相是糊弄不过去的。荆老头肯定见过我父亲。 一时间我只能是呵呵呵呵，一直呵的笑着。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我那个尴尬啊。 见她撩拨了一下头发，把一边的头发拨到耳后。 标致的瓜子脸上配搭修长的眼睛，眼神静静的看着远方，此刻的她是那么的迷人。 “刚刚你为什么要挡在我身前。” “难道这么做，做错了吗？” “我只是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这么做。” “你喜欢我吗？爷爷说他看出来，你不为钱不为权，你是为了我而做事。”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转了头，不再看她。自顾自的自己抽起烟来。因为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说话？” 我还是没有理会她，可随后她翻了一下包包，然后就递了什么到我面前。 我搞不懂她到底想怎样。没好气的看了看。 居然是一张小雨的照片！ 一下子，我更加莫名其妙，难不成她们早就认识？好像可能性很大，年龄相近，但细想又不对，小雨的傻缺大哥说过，她的身份也是保密的。 “这是做什么？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查了一下你的记录，发现你其中一个同学很特别，连我们都调动不了她的档案，所有资料都查不到，就是这个女人。叫凌雨彤是吧。挺好的，挺漂亮。你喜欢这类型？” “就是普通同学。” “哦，普通同学。凌家的千金大小姐。不符合你胃口吗？” 一时间感觉她有点烦，我不想理会她那么多。可她继续开口。 “我们在广西抓了一批人，他们亲口承认去学校抓你和这个凌家大小姐的人都联系不上了。你总不会跟我说，人是她干的吧？” “那又如何？” “你不是说普通朋友吗？普通朋友需要拼命救人吗？还不惜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好再次沉默。。。。 “你喜欢的是这个女人对吧。那你又为什么要替我挡枪口！你当我是什么？替代品吗？” 看着筱岚有点激动的样子，说完她居然眼睛红了。 我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我觉得我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可就是无言以对。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了出来。内心有一种重重的无力感。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荆筱岚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屑一顾吗？” 我有点不耐烦，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我也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想做什么，得不到这个女人就来找我当替代品是不是！开房记录都有了，你跟我说普通同学！” 说完她紧握着的手机，突然直接拿起狠狠一摔。 “啪”的一声！ 手机直接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一下子，我气不打一处来，我不知道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我站起身来，转身就离开。 “你去哪里？” 她开口大吼。 “你们这些大小姐是不是都有病的？一个我用命去救她，得到的是像对待瘟神一样躲着我。一个我用身体去帮你挡枪口，你特么现在给我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哪怕是一条狗帮了你们，都不至于如此对待。难道就你们身娇肉贵，千金之躯？我的命不值钱，救你们是理所当然的是不是？” “特么的都是神经病，老子走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我头也不回，直接朝着汽车方向走去。上了车就点火。 在车上好像隐约听到筱岚还在那里说着什么。但隔着车窗，而且有点远，听不到她说什么。 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灯泡光线不是很明亮，昏暗的灯光伴随着明亮的月色，能隐约看出，她哭的满脸都是泪。 我正当气头上，没看多眼，理都不想理。直接开车走人。让他们荆家爱怎样就怎样。关老子屁事。当初也是她死缠烂打让我留着做事。现在又在这里发疯，真是神经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