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夜墨琛总算是幽幽转醒了。 望着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夜墨琛微怔了一下,便也反应过来了。 忆及来到天香楼见到邪医后的种种,夜墨琛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蹿。 邪、医…… 夜墨琛那个咬牙切齿。 然而,一开口,他便被自己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给吓住了。 而与此同时,腰上的疼痛蔓延,直疼得他头晕眼花,就连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夜墨琛下意识地翻身而起,却在起身的刹那一个腿软直接扑到了地上。 该死的,那个臭小子又给本王下药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夜墨琛脸色黑得可怕,心里的火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一触即发。 垂首见着子彦还如死猪一般躺在那里,夜墨琛心里的火更甚,抬脚便踢向子彦。 他猛地跳起来,双手捏成虎口,直向夜墨琛攻去。 其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完全就是受伤攻击后的本能反击。 夜墨琛眉目顿沉,脚下一旋,在与子彦擦身而过之际,伸手握住子彦的手腕,一拖一 拽一扔,子彦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撞到榻边,被反弹到地上。 “谁?敢对本大爷……王爷?”话到一半,子彦陡然看清夜墨琛,顿时诧异起来,那未完的话自也不会再出口。 夜墨琛怒道:“邪医呢?” “邪医不是跟王爷在一起吗?”子彦越发疑惑了,他说:“属下刚到这里不久,便被邪医下药迷晕了,直到王爷方才那一踹才醒来。” “你一直不曾醒过?”该死的,他也睡了好久了。 子彦摇头:“未曾。”顿了一下,他又问:“王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话音方落,他便猛地看到夜墨琛腰间的血,顿时惊呼:“王爷,您受伤了?是来刺客了吗?属下这就去找邪医来为王爷查看。” 说着,子彦便转身往外跑。 很快,子彦就回来了,可…… “王爷,天香楼上下空无一人,邪医怕也是跑了。” “跑了?”夜墨琛声线降到冰点,浑身都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整完他就跑?很好! “子彦,立刻派人去找,天上地下,就算把地球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本王找 出来。”夜墨琛沉声吩咐。 “属下领命。”子彦应声离开。 然而,刚跑了没两步,夜墨琛便将其唤住:“回来。” “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子彦转身看着夜墨琛。 “邪医的行踪,怕是没有人比月如霜更清楚了。”夜墨琛转身往外走,双眸沉得可怕。 直到此时,子彦才发现夜墨琛的声音不对:“王爷,您的声音……” “回府!”夜墨琛半点都不想提及,此乃他的耻辱。 驰骋沙场多年,他无一败绩,却栽在邪医手上了。 双手紧握成拳,心里的火又盛了几分。 擦身而过之时,子彦又蓦地发现夜墨琛的眼神不对,大骇:“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能有何事?”夜墨琛没好气地反问。 可,还未踏入天香楼的门,夜墨琛的眸色尽变,疼痛如跗骨之蛆。 感受来得太过强烈,夜墨琛脚下明显一顿。 “王爷……你……”子彦颇为担忧地上前,然而,询问刚出口,便被夜墨琛一把拉了过去,猛地推向墙,紧接着,被压了个结实。 子彦大骇:王爷这是被药效 驱使,连他是谁都分不清了吧? “王爷,您清醒一点,属下是子彦。” 伴随着子彦话音落下,夜墨琛陡然清醒了,他猛地甩了甩头,在看清身下之人真的是子彦时,一把将人推了出去:“滚……” “王爷,属下去给您找解药。”子彦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尼玛,现在的王爷真是太恐怖了。 子彦一离开,夜墨琛也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天香楼。 奔走在繁华的街头,夜墨琛的视线越渐模糊,好像一眼看去,都是男的,又好像都是女的,他们好像都在冲着他笑,向他发出邀请。 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但是,在要碰到路人时,他又猛地收回手。 不! 不行! 现在是大街上,谁都不能碰! 夜墨琛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脚下的步伐却是不断加快,但也虚浮。 跌跌撞撞的,很快就奔出了城。 而与此同时,厉王府西院,清竹早就回来了,月如霜在清竹的帮忙下设好机关,起身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吩咐清竹:“估摸着夜墨琛不会那么快找上门来,我要出去寻些药草,你 便好好休息一下。” “清竹陪你一起去。”清竹想也没想便道。 “不必了。”月如霜道:“你又不认识药草,去了也是添乱,好好守着便是。” 清竹无言以对,只能听从安排。 月如霜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个斗笠,轻松地自后门翻了出去,然后,直奔城外。 距城两里开外,有一座山,山中长着不少药草,全是纯天然的,月如霜平日里除了自己养的那一方药田外,最爱去的便是这里。 月如霜对路况熟悉,走得自也是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 沿途上山,月如霜很快就采够了所需之药,稍作休息后便下了山。 几乎是刚到山脚下,便被一股大力推倒,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压得死死的。 湿热的气息全喷洒在脖颈间,月如霜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喂,起开!”月如霜伸手去推身上之人。 身上之人未动,月如霜又狠狠地推了一把。 此番,人抬头了,借着皎洁的月光,月如霜看清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她下过醉生梦死的夜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