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去碰铁块,鸡蛋去撞石头……伤到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王苍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句。 随后,他望向冯有信。 “这里是华国,不准杀人。” 场中,原本杀气四溢的冯有信瞬间一窒,整个人如同泄气皮球般,一下就没了精气神。 而现场这些人也因为这句话,全都将目光汇聚到了王苍身上。 华国,不准杀人……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两个人是国外回来的?还亲手杀过人?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如果他们是在其他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多半会以为对方是在装腔作势,说大话唬人。 但现在,他们内心竟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眼前这两个男人,似乎真的是杀过人的狠角色! 冯有信不敢忤逆王苍。 心头憋屈不已。 “滚开!” 他说着,抬脚将旁边练拳用的桩子直接踹飞,这气势,瞬间就把这些没见过血的学员和教练震住了。 看着断成两截的木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 这可是实木做的木人桩啊! 一脚就给踢断了? 这还是人吗? 王苍和冯有信起身离开,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路。 周滨他们围绕在那个折断了手腕的学员身边,脸上的神色极其难看。 但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让王苍他们停下脚步。 看着冯有信的背影,回想起刚才他那爆掉木人桩的一腿,不少年轻的女学员们精神恍惚,心里某处都有些痒痒的。 而那些刚报名的年轻小子,更是满眼的崇拜。 慕强,这是大多数人的天性。 主动来学格斗的女生,大多都会对强大的男人心生爱慕,这很正常。 然而就在下一刻。 这些女学员的表情就僵住了。 因为她们看到,当冯有信走到王苍身旁时,原本还气场强大的他,转眼间就变得无比温和,甚至还带着些许谄媚。 那模样,就像是那些跟在大哥身边的狗腿子一样。 这让她们心头涌过了异样的感觉。 “集美,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年轻男人好像很帅……” “他的体格也很壮,应该也很能打吧?” …… 离开魔晶自由搏击馆后,王苍又跟冯有信走访了其他几个武馆。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地方全都被他们排除了。 他们在这些武馆中遇到过最强的一个人,也不过是刚摸到一阶气血境边缘的中年男子,根本不可能有真武技在身。 网上吹得很响的名头。 全都只是噱头罢了。 冯有信看着手机,道:“这边的市区还有两个武馆,一个是东瀛人创办的剑道社,学费很高,名头很响,在网上的风评还算不错……” “算了,下一个。” 不等冯有信说完。 王苍直接摆手拒绝。 倒不是他对东瀛国有什么偏见……算了,他确实对东瀛国有些偏见,而且还不小。 “等等,你待会儿经过那个剑道社的时候,去把他们武馆的牌子摘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去踢馆?” “对,他们当初不是宣扬武士道如何如何厉害么?还说我们华国人是东亚……” 王苍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最后,他们夹着尾巴投降了,但现在,这些东瀛人又跑到华国来搞武馆,赚华国人的钱,你去和他们友好交流一下。” 王苍在友好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冯有信瞬间了然。 当他开车停在剑道社门口时,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款奔驰越野车,确实很惹眼,但更重要的是,东瀛国的产业在华国,确实很特殊。 “唉,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一个个都想去东瀛人那里学东西……他们难道忘记这些畜生曾经做过什么吗?” “爷爷,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想当初我参军的时候……算了,不说了。” 人行道上,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摇头叹息。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王苍耳朵里。 王苍下了车,迈步来到轮椅前。 老爷子耳朵不背,但反应有点迟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王苍。 “诶,你这娃娃,好高的个子,好壮的身板啊!” “老爷子,今年高寿?” 王苍连忙蹲下身子。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老人,远比自己高大得多。 “我今年九十有六了,老骨头了,该入土了。”老爷子看着王苍,感慨了一句,“你们这些后生一个个都又高又壮,好啊,好啊,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老爷子参过军?” “参过!” 说起这个,老爷子明显来了精神头。 “我是42年参的军,当时,我爹娘送我去学堂认字,炮弹嘭的一下就落下来了,我爹抱住我们娘俩,当场就被炸死了……” 说起那段历史。 老爷子有些哽咽。 很显然,这段话他不是第一次跟人说,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无法忘怀。 人老话就多,逢人就能说上几句。 但王苍没有丝毫不耐烦,静静地听着老人讲述。 “那时我还小,天天嚷嚷着要给我爹报仇,我娘不让,非逼我去学堂认了几年字……我娘积劳成疾,没几年也走了,我就被地主拉去做苦工……” “直到菩萨兵打过来,解放了我们村,我就谎报了年龄,跟着菩萨兵打鬼子去了……” 王苍简单推算了一下。 老爷子参军的时候,年纪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在那个大多数人都营养不良的年代,十四五岁的少年,恐怕还没对方的枪高。 瘦弱的稚嫩肩膀,就这样扛起了大枪,走进了尸山血海。 “这一眨眼啊,都八十多年了……” 老爷子说着,解开了中山装最上面的那个扣子,露出了几个老旧的勋章。 “小伙子,我不是跟你炫耀,我只是想告诉你,老头子没有吹牛……” 说着,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着那块巨大的东瀛剑道社牌匾。 “小伙子,你不会也是想去学这玩意儿的吧?都说时代变了,可咱们华国的东西,不比他们差啊!” “老爷子,您没错。” 王苍缓缓站起身。 “我听您一个故事,请您看一场好戏,如何?” “什么好戏?” “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