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豹没觉得有何不对,一般追求人不都是动智商。 他爹叹口气。 他妈妈还说: “豹儿,你师哥几岁?” “二十五。” 他妈妈继续问:“一个二十五岁的人,他每天的上下班过程是怎么样的。” 白英不说话了。 他没上过一天班。 未来的朝七晚八也未必属于他,他体会不了什么是普通人。 可他明白父母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说了一个成年人道理: “今天是周三,常规情况下,他是老板不会主动休假,他大概率是加班很晚,还可能没搞定客户。” “他的员工很少,很多事是自己做,还要照顾到前台阿姨几点走,也许下班后,他都没吃顿好点的晚餐。可六点,他会坐在办公室,周而复始去继续。” “这在你看来是体会不到感觉的,但就是他一个人坚持的人生。也是人到了二十五岁必须面对的人生。” 他妈妈说: “当人去表达爱,先问接受的人,对不对?” 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这感觉了。 两口子认定儿子的段位很烂了。 随后,白英出门。 等他赶着早高峰来了,他十八岁的世界第一次愈发地撇见什么叫现实。 曹师哥和蒋总也在。 这边的白英还在想门口的惨状是怎么回事,这明显超出刑事案件范畴,地上还有血。 一转头,三人狭路相逢。 白英当然知道他们和陈空青是朋友。 他根本没看出二人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 可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自称朋友的能放着自己师哥公司遇上这种麻烦,只摆出看热闹的样子,丢下话走了。 他们好像不关心陈空青本人是否怎么样了。 陈空青的安危,麻烦,与二人无关。 这种歪曲怪诞之离奇,比墙上的那只鲜红哥斯拉还透露出吃人的真相。 它让白英决定留下,他还问林姐: “需要报个警么?” 阿姨摇摇头。 白英更不懂了。 大家在打哑谜,把一件不合理去合理化。 比如,砸别人的公司是该坐牢的,可没人敢做; 再比如,曹蒋的表现,不像是造福社会的所谓职场jīng英,像帮人来验视的地痞。 白英不认为陈空青和他们是朋友了。 他师哥根本从来不是这种个性。 上次他刚见过对方,那个人无法容忍任何这种事。 想到这里,白英放下早餐和想见陈空青一面的事,暂时蹲下来问前台阿姨: “有多余的抹布和笤帚么,林姨。” 林姐正在擦油漆,手上被水泡的发红。 她第一次被人注意工牌,蒋总来两次了,从没看她一眼。 她于是聊了两句: “不去上课么,你不是Q大的学生。” 白英很平常地回: “我爸说,别人需要我留下帮忙,我就不能从他们的面前直接走掉,这不是男人。” 这只豹还很会损人: “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今年没课的大学生也知道。” 林姐继续擦,嘴角化开了。 她也是半辈子第一次听说上班的不如小学生。 但她觉得海豹是种有趣的动物。 和某个会给自己的公司起名叫蜜雪冰鹅的人很像。 她说:“你进去吧,会议室有饮料,喜欢什么自己倒,别把衣服弄脏,红油漆根本洗不掉。” 这次,白海豹很有应变力。 大家似乎都觉得他段位比较低。 实际,他压根没急着被好心的前台阿姨放水。或者去擦被毁的墙和门,他去物业找了点东西回来。 等邱工倒完垃圾。 看到大变样的公司,他第一反应是一愣。 没别的原因,满世界的红被涂回南极该有的洁净。 豹师弟和林姐在把一只帅气的企鹅画门上。 他们搞出了底稿。 林姐两年来第一次对人这么热心。 这位业务过关的打鱼太太用刷子给大家设计出动物形象,以此驱赶哥斯拉,把蜜雪冰鹅的gān净还给这里。 拿包垫着,白英坐在地上,盘着腿,高马尾和耳钉都超帅气。 “这只在看书的帝企鹅怎么样?” 林姐表扬了他: “很有知识和文化,一定从来只考第一名,不考第二名。” 打鱼太太赞同。 他师兄当年用每天一顿肯德基和他换,然后,教他做作业,让他想了七年。 可不就是他永远的第一名。 邱工边看边笑: “这下咱们真变蜜雪冰鹅了,你真有才,这两个小浣熊真像我和宁工。” “这只猫,和林姐也像。” “还有这个鹅,哈哈,简直一——” 门被敲响。 三个人抬头,宁工在扛着贵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