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节般的软臂,勾着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带,他几乎快要匍匐在她胸前,隔着距离,他望入她妩媚的眼,低哑的嗓音随同风声没入她耳郭, “你别后悔.....” 她大抵是不愿的,只是眼下没有别的法子.....以后对她好些,多疼她一些,封号上也不委屈了她.....他这样想。 傅娆手足软绵绵的,见他被动地承受,似有不快,便gān脆将一头青丝揽至他身后,遮了他的眼,甜甜的媚笑伴随着软糯的低喃,在他耳帘萦绕。 身份上的顾忌,叫他心坚如壁。 她目色眩迷,人虽是不清醒,感觉却是灵敏的,她如同红了眼的小shòu,固执地想要去凿开他的心。 皇帝被她那些动作给惹笑,也不知这样的她,是她本来的模样,还是中药的缘故? 她脸颊嫣红如霞,嗓音滑腻柔软,如甜雾笼罩他心房,试图驱逐他的顾虑。 迷离的眼,如同溺水的浮萍。 皇帝垂眼望她, 她杏眼如丝,额前碎发湿漉漉的,红颊粉透欲滴,出水芙蓉般清媚动人。 既是做了决定,便不再迟疑。 伴随着电闪雷鸣,抱厦内如疾风骤雨,翩鸿掠影。 .......... 雨过天晴,一片昳丽的天光自云堑洒下,斜晖照入窗棂,恰恰从西窗落在chuáng榻,皇帐遮住一片朦胧。 傅娆恍若陷在一片泥沼里,眼皮沉重,怎么都醒不来。 沉甸甸的青丝遮住她半张脸,浑身如同被碾压过似的,四肢五骸缓缓聚起一股痛楚,她眉心一颤,倏忽睁开了眼。 陌生的,茫然的,疲惫感,空无缥缈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差点将她淹没。 垂眸,一件中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腰间黏糊糊的,系带已不见踪影。 傅娆倏忽一下坐直了身子,混沌不堪的脑海,渐渐闪现一些模糊,激烈的画面。 整个人如遭雷击。 血色一点点从唇瓣褪尽,不,一定是做梦,她狠狠闭了闭眼,晃了晃头,再次睁眼, 满目的láng藉,深浅不一的红印,皆烙在她身上,更有甚者,那种软绵的,飘忽的感觉,依然在血脉里流窜,她深谙医道,再如何,也晓得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 明huáng的衣角,四爷.....皇帝.... 所有的一切排山倒海冲入她意识,那种窒息的,仿若溺在水里的感觉再次袭来。 怎么办.... 她还怎么见人..... 失去清白的绝望与牵连家人的后怕在她脑海里jiāo织,她意识乱糟糟的。 她羞愤欲死,只是她死了,缠绵病榻的娘亲怎么办,幼弟又当如何? 不,她不能死,凭什么因为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她凭什么让平康公主得逞。 与生俱来的坚韧,令傅娆压下心头的混乱,渐渐平复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分析眼下的形势。 四爷.....四爷就是陛下。 凭着数次的jiāo往,她猜测他应当不是那等滥杀无辜的人。 她将事情禀明,他一定不会怪责她。 既然不会怪责,定会让她入宫.... 入宫两个字在傅娆脑海闪现后,心口当即生出浓浓的反感。 不成。 眼下她只是得罪了平康公主,淑贵妃便对她下死手,倘若她入宫为妃,怕是活不过三日,淑贵妃有一百种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她。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宫廷深深,皆是白骨垒成。她无家世倚仗,籍籍无名,只是枯坐等死。 入了宫,她的娘亲和弟弟照样无人料理。 既然这条路不能走,那么只能想办法让皇帝放过她,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至于清白......傅娆目色眩晕,心口传来一阵绞痛,她不想去面对,至少眼下她不想。 傅娆做出一番权衡后,神情绷得极紧,她深深的闭上眼,重重吐了一口浊气。 外头传来轻微的说话声,令傅娆心神一紧,她茫然地望了望帐顶,僵了片刻,连忙擦拭眼泪,qiáng忍着身上的不适,挪着僵硬的身子下榻。 身下那撕裂般的痛楚时刻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她费劲的将那些念头拂去,穿戴好衣裳,缓缓趿着鞋子,扶着chuáng榻起身,纤指颤颤巍巍地掀开了帘帐。 抬眼,一道明huáng的身影笔挺地立在窗下。 他眉眼十分俊逸,却不同年轻人的盛气,而是被岁月浸润过沉淀下来的豁达,如静水流深,岳峙渊渟般,令人不自觉臣服。 他似刚沐浴过,额前还微有水渍,正抬手在系衣扣。 听到动静,他抬目朝傅娆望来。 傅娆飞快地避开视线,咬紧牙关,将心一横,顾不上身下的痛楚,三步当两步,疾步朝他奔去,扑跪在地, “谢陛下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