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咿呀一声打开,门边的女子双目含泪,望着娄锦嘴边的鲜血,她没有看娄阳一眼,只跑了出来,扶住娄锦,喝道:“快找大夫。199txt.com” “是。” 萧郎走了出来,那高大的身姿昂首而立,冷睨了娄阳一眼,他才道:“今日你打伤我女儿一事,往后再与你好好一算。来人,送客!” “是。” 好,好一幅合家欢乐的样子。 娄阳的拳头紧紧一握,嘴角勾起了笑,“你们会后悔的。方芸儿,我会让你知道,你这辈子所托非人。” “已经是了。”方芸儿淡淡说道。她没有回头,忙和几个婆子扶着娄锦送入屋子。 娄阳只觉得心瑟缩地难受,在几人的推送下,被送出了萧府。 他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本想着打探一下萧县公的情况,了解清楚后,好知道皇上心中所想。 可,那对母女…… “老爷?” “回府!”他只觉得头疼脑胀,上了马车后,他紧闭眸子,不发一言。 可他的耳边总是闹哄哄的。 “我不会再唤他人爹爹了……。” “出去,往后你只有娄蜜一个孩子,休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们会后悔的。方芸儿,我会让你知道,你这辈子所托非人。” “已经是了。” 呵呵,方芸儿以往不是期盼着他吗?娄锦不是一向好拿捏的吗? 可为何? 他们脸上的决绝,娄锦冰冷的眸子,方芸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记得十几年前,芸儿笑道:“过门后,你要待我好。不可以骗我,不可以不理我。” “好。”他知道,当时这句回答他答地认真,无一丝敷衍。 可从什么时候起,他忘了,忘了那时候的一心一意,忘了为了一个人而倾心不已。 他噗地一笑,那朱砂痣的地方疼痛异常,若灼烧一样。 他紧紧闭上双眼,唇亦抿地死紧。 这胸上的朱砂若是为她而留,是不是去了,她亦走了? 可这里,怎么还会疼,一阵一阵的,抽疼的厉害。 他脸色一白,眼中红丝毕现。 他苍白一笑,连车夫的叫唤都没有听到。只知道有个地方,疼地厉害。 “老爷?老爷?” 多的,他再也听不到了。转而迷幻中,他看到一个黑深的洞,女子惊叫的哭泣,男人疯狂的叫嚣声。当她被他肆意凌辱的时候,她绝望地喊着“娄阳救我。” 男人的身子一顿,他有一瞬间不忍心。 放了她,就娶她一人。从此一步一步慢慢地升官加爵。可是他等不及了。只那么一顿后,他毁了她。 在一个红绸环绕的世界里,男人牵着红绸子带着女子一路走着。 突然,画面一转。 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把凤冠砸地,苍白的脸看得不甚真切。只听着她嘲讽道:“利用完了,就露出真面目了吗?” 而他怒意极盛,踹了那女子一脚。 那女子满面鲜血地唤着他,“爹爹……” 他猛地惊醒,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胸口剧烈跳动,闷地他极疼。 “老爷,你醒了?” 他转头看去,见是洪娘子和流翠。他愕然地擦着额角的冷汗,这是一个什么梦。为何最后那声爹爹那般熟悉? 他何时踹过他自己的女儿? 洪娘子道:“大夫看过说你这两日急怒攻心,莫要思虑过多。” 娄阳愣了愣,沉默了起来。 那个梦,太真实了。 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子是谁?这个梦只是一场虚幻还是……预兆? “老爷,藏空相士来了。”木管家道。 娄阳顿了下,立刻掀开被子,命流翠和洪娘子退下。 “快请。” 藏空相士走了进来,见娄阳脸色发青,叹口气道:“若非你我有缘,我也不想管你诸多事。今日你听我一言。” “相士请说。” “昨日我观你府中命相,说明府中一切皆发生了变化。若是想要事情好转,必须要抓好靠山,不可左摇右摆啊。”藏空说完,也不等娄阳发问,径直走了出去。 娄阳眉头一皱,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萧府。 “大夫,我女儿如何了?”萧县公问道。 “无碍,只要多休息两日就好。只是小姐好似有诸多心事,有一脉络略是淤塞。我开几副药给她好好调理一下就好。” 方芸儿听完,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诸多心事? 她脸色一暗,锦儿终究需要一个父亲,她欠锦儿一个亲生父亲。 萧县公望着床上那张纤瘦的脸庞。乌发把她晶莹的脸衬托地越发小巧了。自那日她唤了自己爹爹,他倒是对这女孩上了心了。 这便是他的女儿了。 “芸儿,我会做好父亲。锦儿在萧府会过得比娄府开心。我保证。”他转过头来,本就没挨过多少板子的他神清气爽,一双桃花运凝视过来,万分认真的模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可此刻,他…… “芸儿,你嫁给我好吗?我想娶你想了十几年了。我答应你,婚后绝不骗你,不会不理你。” 方芸儿猛地抬头,诧异地看向他。 “当年你与娄阳说话时,我也在。你们都没发现我。”他笑了笑,嘴角抿着一抹苦涩。 他就这样记住了?记住了十几年? 她几乎都要忘了对娄阳的要求,可他怎么记得? 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过,今日所见所闻均让她难以忘怀。她几乎不知道到底是她欠他的多,还是他欠她的多。注视了他半晌,她低低道:“好。”就算她暂时无法原谅他,可锦儿需要一个爹爹。 六十七章 探望娄蜜 六十七章探望娄蜜 夜色把京城染黑,繁华的街道两侧是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子午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少了。幽静的巷子里,传来几声犬吠。 蓦地,一声极为低的闷哼声传来。 几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只见一身红衣的男子在前方飞快奔跑着,黑衣人追得紧了,男子受了一刀后,发狠地朝那几人砍出致命一刀。 飞得窜到一个高墙后。 两个黑衣人毙命,还有一人正欲追,听着里头侍卫们大喝后,立刻逃离。 跪在地上的男人站了起来,脸色阴郁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带血的唇角紧紧一抿,朝那些侍卫道:“是我。” “少爷?”几个侍卫立刻拱手,见萧匕安受了伤,忙扶了一把,一人跑去通知萧县公。 萧匕安突出一口血,冷声道:“夜里加强防备。” “是。” 经过几个回廊,灯笼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旋,萧匕安阴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还未到房前,就见萧郎站在那,面色严肃地望了过来。 而萧县公身侧,站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碧青色长裙,那双静默的眸子里有着深思,但只一眼,就笑着道:“别我还没挂上萧姓,你就没了。” 萧匕安扯出一抹笑,“那你还不赶快认祖归宗,好让方将军派兵过来。” 娄锦勾唇,“快了。” 萧县公皱着眉头看向他,火光一下一下跳跃着,照耀出他此刻眼中的光火。“把少爷扶进去休息。” “是。” 望着那些侍卫们的身影,娄锦的眉也拧了起来。谁要刺杀萧匕安? 只怪前世萧匕安早在郡公寿辰那日就亡故,一切事情都掩埋了起来。只是,这些人处心积虑要杀了萧匕安所谓何故? 日子相安无事过了几天。 而越是平静无波的海面就越是惊涛骇浪。 就在三天后,传闻皇上要为太后娘娘造一个慈悲庵,萧县公被派去监察动工。而这事由工部侍郎武元包揽下。 将军府的一落碧水潭前倒映着一抹碧青色身影,女子坐在秋千上,幽幽地把手中的花瓣往水中洒去,漾开一层极为清浅的波纹。 “乌嬷嬷,你看水潭里的鱼怎么跑了?”娄锦拈花一笑,一双水眸望着那水里的鲤鱼们,嘴角扯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这波纹惊了鱼儿,自然就落跑了。” 她说完,推了下秋千,娄锦眯起眼,“鱼儿倒是精明。” “萧府刚上报了近日成亲,皇上就召了他去看那劳什子的慈悲庵。”她愤愤说道,眸子深深眯了起来。那武元这一次竣工必然要捞一大笔银子。 乌嬷嬷拧起眉,脸色也尤为难看。这事必定有人背后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