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听着让人很不爽，但比企谷还真没法反驳。 他确实遭到了排挤。 主要原因就在于，目前身处的环境与比企谷的相性太不合了。 如果比企谷在a班或者b班，即使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特意去表现过什么，但也足以让不少人注意到他的不寻常之处。 哪怕平时再怎么没有存在感，至少是不会有人会轻视他的。 可c班和d班就不同了，这两个班级的学生绝大部分都只是随波逐流的平庸之辈。 说白了，比起用大脑思考，他们更倾向于用本能去判断一个人的价值。 通常就是外貌、人缘以及会不会打架。 很可惜，以上三点比企谷全不占。 正因如此，龙园能够用暴力控制住c班，换到a班或b班就行不通了。 反过来说，身体行动不便的坂柳能用聪明的头脑拉拢a班一半的人，可她要是去了c班或d班，事情的发展肯定就不会那么顺利。 “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啊。” 比企谷很惊讶龙园能够看得那么透彻，所以决定必须让这家伙吃个大瘪才行。 “确实如你所说，我对于出卖班级没有什么心里负担……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必要和你这种家伙做交易罢了。” “……什么叫‘你这种家伙’？” 龙园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可这并不是生气或失去了耐心，而是他察觉到比企谷似乎是另有所指。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比企谷皱着眉头，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笑，“不过算了，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就稍微透露一点给你听听好了。” “你应该听说过堀北会长吧？” 见龙园点头，比企谷继续说道：“整个三年级和二年级几乎没有人敢当面违抗堀北会长，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或者说你知道学生会长的权力是怎么来的吗？” “因为他们是一群怂蛋。”龙园冷笑道，“我承认那个堀北学是有点本事，不过你要是打算把拿出来他当后台，劝你还是省省吧。” “不不不，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而且会长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帮我。”比企谷立刻摇头否定。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这个学校就和某些大公司一样，为了维持学生的紧张感，每个班级都必须要有几个人要退学，哪怕是a班的也不会例外。” 这话还真不是比企谷瞎说，至少从结果来看是这样没错。 “……胡说八道。” “不信的话，你找二、三年级的前辈问一问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比企谷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堀北会长虽然是a班的，但是根据这所学校的体制，其他班级应该不会有人理他才对，可他偏偏就能掌控整个年级，靠的就是一样东西——恐惧。” “呃……”龙园沉默不语，恐怕是在思考这番话的真伪吧。 不过，比企谷并没有完全撒谎，至少三年级的前辈们的确是很敬畏堀北学。 “尤其是我们这一届新生，好像是历届最差的，不退学几个恐怕今后不好管理。” “切，你这混蛋当我吓大的啊。”龙园嗤之以鼻。 比企谷也不着恼，只是点点头。 “确实，你乍看上去很乱来，可其实做事还挺谨慎的，想要用规则让你退学是不可能的吧，只不过……” 顿了一顿，比企谷露出坏笑：“正因为是喜欢用下三滥手段的你才能够明白，只要不被发现，那问题就不会是问题，学生会为了对付那些刺头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就连只是干杂活的我也帮了点小忙。” 说着，比企谷看向椎名。 “椎名，还记得昨天我建议你去找去年的期中试卷吗？” “嗯。” “其实那是会长的指示哦。” 比企谷不顾一脸莫名其妙的椎名，重新看向龙园。 “每一届的一年级期中考试卷都是一样的，本来这是给学生的一个测试，可惜很少有人看出来，也因此每年都会有c班或d班的学生考不及格而退学，不过今年是不用担心了，因为会长不希望无关紧要的人来浪费退学指标。” 龙园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有个成语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叫做杀鸡儆猴。”比企谷微笑着说道，“你从四月份就开始的优良表现，以及这个月指示手下去骚扰其他班级的行为，让你成功当选了那只鸡呢。” 说完，比企谷站起身。 “好啦，说了这么多也足够了，多谢款待，我就先告辞了。” 比企谷说着离开了座位，但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 “对了椎名，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听从龙园吧，反正c班的各位很快就能享受自由了。” “呃……”椎名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言地看着龙园，后者面露不屑地盯着比企谷。 看上去龙园是一点都不害怕，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不过，比企谷本来就没想过要吓唬龙园，他只想要让龙园主动出击。 那样的话，鱼才能上钩啊。 第048章 陪练 打从第一眼看到龙园的时候，比企谷就知道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不仅擅长打架，个性凶狠狡诈，而且也有一定的头脑。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有着无与伦比的行动力。 五月份公布s系统后，其他班级要么是处于混乱，要么就是在静观其变，唯独龙园已经开始着手试探校方的底线，为今后的计划打好基础。 正因为如此，比企谷觉得这家伙绝对会上钩。 虽然龙园不可能完全相信比企谷的说辞，但他一定会有所怀疑，而随着他的调查深入，只会增加话里的可信度。 毕竟比企谷可没有完全在撒谎，高年级的a、b班的确是有人退学，每一届新生也的确有人因为期中考不及格而退学。 至于退学指标嘛…… 最多只能算是夹杂了一些自己的推测罢了！ 以龙园的性格，必定不会坐等对方打上门来，大概率选择主动出击。 不过就算是龙园再狂妄，也不可能贸然找高年级的前辈，尤其是堀北学做对手，这家伙还不至于愚蠢到那种地步。 他有很大概率会找上一年级中唯一加入学生会的，也就是先从比企谷那里着手。 稍微过几天，对方就应该会有行动了。 比企谷还挺期待那家伙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希望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说起堀北学，今天放学后还要去学生会室一趟。 老实说比企谷不太想去，那三道题目他早就自己在网上查到答案，问会长要小考卷子只是一个借口，为了提醒他妹妹而已。 可是，以堀北学的头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点…… 这家伙绝对又有什么麻烦事要推给他了！ 不行！拒绝！ 坚决拒绝！ 比企谷一直以来都秉行着“工作就输了”这一人生信条，不过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妥协，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点变通。 目前来看，不工作好像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暂时将人生信条改成“工作时不摸鱼就输了”。 对，没错！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哪有空管什么学生会啊！ 比企谷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找好了合适的理由，就准备放学后郑重拒绝堀北学。 虽说这次为了对付龙园而搬出会长当借口，让他的良心稍微有一点点不安，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反正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啦！ 放学以后，比企谷第一时间冲到学生会办公室，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可不能把好不容易攒的决心给磨没了。 然而到了门口，这手却是迟迟不敢去开。 说起来学生会室里好像是没监控的…… “比企谷，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哇啊？！” 突然被人叫名字，害得比企谷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发现居然是堀北学。 “会、会长，原来你不在里面啊？”比企谷结结巴巴地道。 “是你来得太早了。”堀北学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卷子，“这是你要的，拿去吧……顺便我把去年期中考试的也附上了。” “不，我又没说要那个。” “呃……”堀北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对不起，我收下了！谢谢会长！”比企谷瞬间就怂了。 ——好可怕！能不能不要无言地瞪着别人！ 比企谷不禁在心中哀叹，做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啊。 他昨天还敢对着堀北学当面跳脸，今天就因为心中有亏，立刻没这个底气了。 说来说去，都怪龙园啊！ “那么，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比企谷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想要趁早开溜，可却是被堀北学一把抓住了肩膀。 “你现在有空吧，稍微陪我一下。” 不不不，我超忙的！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堀北学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氛，再加上比企谷没有那个拒绝的勇气，所以只能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讨厌……想回家。 至少也希望不要是特别麻烦的工作。 就在比企谷胡思乱想的时候，堀北学突然问道：“比企谷，你也像绫小路一样有学过什么吗？” 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到绫小路？ 比企谷不太明白，但还是回答道：“不，我没有学过书法和钢琴。” “……没和你开玩笑。” “啊，不好意思，不过我的确没学过武术之类的。” 绫小路是个实实在在的闷骚，但比企谷可是老老实实的，从小就和打架这种事无缘。 非要说的话，挨打倒是有过几次…… 堀北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镜片后面的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比企谷。 “真的吗？我在空手道和合气道方面都是有段位的，可那时我却没有注意到你的接近，你消除气息的方法很完美。” “不是被绫小路注意到了？” “他不能算普通人。” 确实，比企谷同意堀北学的看法，绫小路那家伙是规格外的。 不过他也没有把这番话当回事。 “你想多了，只不过是我从小没有存在感，点名的时候也经常被忽略。”比企谷随口自虐了一句。 “……我不这样认为。” 堀北学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只是沉默着带路，把比企谷搞得莫名其妙。 总感觉会长话里有话……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过，现在问的话估计也问不出来，还是到时候再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