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象姑咬着牙,幸好穿得单薄,在冰窖中早就冻木了,所以不是很疼,就是有些害怕。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猪胴体,正在被屠夫的利刃切割。 李梦桃将手抽出,舔了舔指尖的冰凉的血液,看着何肆,神色愈发妩媚,眼神带着几分迷醉。 何肆抬脚,慢步向着斩铁楼走去。 李梦桃推开小象姑,站在原地,要去斩铁楼,得经过自己身边呢。 虽然碍于规矩,除了姜桂楼中不能动手,但是,自己又什么时候守过规矩。 自己手中银针藏毒,无形无相,中针时如蝇叮咬,毫无痕迹,况且能做到一日索命,无药可解,只要摸上一把这小哥就行,然后就是跟着收尸。 那一句臭?子骂得自己心花怒放,真是个特别的小哥呢。 要不是现在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了,她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要杀了他的,至少要尝遍他每一寸身体的滋味。 不过毒发之前尚有一个对时,貌似也不是来不及。 到时候以那并不存在的解药作要挟,让其在自己身上倾尽全力讨好一番。 等到自己足够欢愉了,最后再告诉他此毒无可解,看他肝胆欲裂,最好死前再肆言詈辱自己一番。 李梦桃想到此处,情难自禁,连骨头都酥了。 她不过堪堪达到六品门槛,不一定能抢过这些人,只有在这禁武的姜桂楼中,先发制人,没办法,虽然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哥,但她更喜欢黄金。 何肆内心忐忑却脸色如常。 李嗣冲刚传音道,小心这个女人,她可能要坏规矩在这里动手。 其实不用李嗣冲提醒,他仗着伏矢魄的敏锐已经感受到了杀意,而且不止一道。 八十两黄金啊,财帛动人心。 直面几处杀意的何肆如堕冰窖,事实上他本身也正身处冰窖。 忽然何肆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冥冥中跨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是他跻身落魄法的第一重境界了。 屠狗,意为将尸犬魄炼化于肉身之中。 耳目一新,开见世界。 何肆呆立原地,李梦桃只以为他是被自己流露出的气机骇然,不敢动弹。 “草福……”呆若木鸡的何肆忽然轻声呼唤道。 草福快步上前,恭敬道:“在的四爷。” 何肆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一点男儿样貌都没有的柔美少年,伸出右手,做抚脸状。 草福立在原地,眼神闪烁,却是没有闪躲。 何肆的手从草福右脸耳垂下方,纤细的脖子边穿过,握住了她盘发髻用的镀银簪子。 草福青丝如瀑倾泻,微微窘红的鹅蛋脸,长发及腰,袅袅婷婷。 何肆收回手,手里多了一枚簪子。 巧了,这一枚簪子何肆认得,昨天在西市银铺买何花买了同样式的——金厢倒垂莲花簪。 是何花精挑细选,好看,但主要原因是价格不贵,铜镀银的。 何肆看着手中的簪子,目光柔和起来,他抬头朝草福笑笑:“抱歉,我这人少见多怪,只是没见识过你这样的人,决计没有嫌弃的意思,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草福呆呆看了何肆片刻,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候客的地方走去。 李嗣冲传音问道:“小子,你拿簪子作甚?” 何肆没有回答,只是原本有些虚浮的步子忽然扎实了些。 此时此刻,他离李梦桃不过十步距离。 何肆出声问道:“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