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来,那程阁老的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啊。”庆国公感叹了一声,“她还能想到那盗匪是你找来的。” “她这心思也不单纯。” 庆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她单纯什么单纯?” “他们程家又不是没有伪君子?” “不过,她心里那点儿弯弯绕,让人一眼就看穿,没意思。” 庆国公夫人可是死看不上程阁老夫人假惺惺的做派。 “她都没看出来,我找那些盗匪过来,不是为了揍她,就是为了恶心她的。就这,还以为她自己高人一等。哼,什么玩意儿?” 庆国公立马竖起大拇指:“夫人最厉害。” “厉害不厉害两说着,反正,对付那种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庆国公夫人摆摆手,得意的说道。 薛昕昕可是笑得不行,这就是她奶奶,比她爷爷还会对付人。 一知道昨天她在程阁老那边受了气,立马就安排了盗匪半路劫道这么一出。 程阁老夫人习惯了初一十五的去寺庙祈福,要堵人还是很容易的。 程阁老一家不是很喜欢跟人讲道理,说规矩吗? 那就让程阁老的夫人跟盗匪去说说道理,讲讲规矩吧。 按着那些盗匪的规矩,程阁老夫人带着的财物估计是都被弄走了,不然的话,她可是没法全身而退的。 就知道嘴上叭叭,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程阁老一家现在是越来越走下坡路了。 “赶快去睡一觉。”庆国公夫人心疼的摸了摸薛昕昕的小脑袋,“折腾一天了。” “嗯。”薛昕昕笑眯眯的点头,用力的抱了自己奶奶一下,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庆国公夫人的笑脸在自己乖孙女离开之后,直接被浓烈的恨意所取代。 庆国公在一旁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夫人生气了,他得小心着点儿。 “混蛋玩意儿!”庆国公夫人骂道。 “对!太对了!”庆国公跟着一起骂,“程家都是什么混蛋玩意儿?除了咱们的孙女婿之外,都是混蛋!” 庆国公不是不会说话,得分对象。 对外面那些无足轻重的人,他才懒得费心思。 对自己夫人嘛……那是相当的会说、能说! “我骂的是梁帝!”庆国公夫人白了自己夫君一眼。 庆国公眼睛一瞪:“对,他就是罪魁祸首!” “给太子铺路,非要踩着咱们孙女婿,这就是看咱们孙女孙女婿脾气好,他就可劲儿的欺负!” 他是绝对坚定的站在自己夫人的立场上,夫人骂谁,谁就是他敌人! 庆国公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 骂归骂,她也知道他们的处境不好。 他们薛家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就是站在悬崖边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阵风过来,他们就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了。 庆国公夫人感觉到肩膀一沉,抬头,看到自己夫君正认真的凝视着她:“夫人,咱家不会有事的。” 他们不是没准备,已经在部署了。 庆国公夫人笑了,伸手,将自己肩膀上她夫君因为常年握兵器磨出来,满是老茧的手给拿开,嫌弃的开口:“怪沉的。” 庆国公夫人嘴里说着沉,但是,脸上的笑容可不是这么说的。 “晚上,让厨房给昕昕多做点儿她爱吃的。”庆国公夫人心疼的叮嘱着,“今天可是把咱家丫头给累惨了。” 她娇滴滴的孙女什么时候这么费力的做那些事情? “好嘞,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庆国公高高兴兴的去找人了。 他孙女累到了,可得吃点儿好的多补补。 庆国公府中是其乐融融,但是程阁老的家中那气氛可就有些凝重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话?”程阁老夫人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有哪个毛贼敢在京城附近拦路抢劫?” “我看分明是那庆国公夫人见不得你昨日跟薛昕昕讲道理说规矩,她今天就故意的安排人来劫我。” 程阁老拧眉呵斥道:“住口。” “没有证据的话,怎可乱说?” 程阁老夫人咬牙道:“我初一十五去上香祈福,京城勋贵世家的人都知道。你敢说庆国公夫人不知道?” “还有,薛昕昕平日里懒得要死,什么时候见过她起这么早?” “他们薛家宠薛昕昕都宠得没边了,什么事情是他们薛家干不出来的?” 程阁老并不是完全觉得自家夫人说的没道理,只是,他还是坚持他自己的原则:“没证据的话,不可胡说。” 程阁老的顽固,气得他夫人是直喘粗气:“我都被人这么欺负了,你就什么都不做吗?” 程阁老觉得冤枉:“我不是与你一起去庆国公府讨个说法了吗?” “说法呢?”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程阁老夫人觉得自己愈发的憋屈,“没有说法不说,还被怼了一顿。” “端王接管黑骑营的事情,你不许插手!”程阁老夫人板着脸坚决的说道。 程阁老不赞同的皱眉:“我不去,怎么跟那些黑骑营的将士好好的说一说大局为重?他们又怎么会更好的接受端王?” 曾经也有人接管黑骑营,只是,最后的结果……都是那些人直接请辞。 黑骑营的将士可不是好管的,那些人都被逼走了。 端王去接管黑骑营,也会相当棘手的。 “你做这些,人家领情吗?”程阁老夫人冷笑一声,“他们不是挺能耐吗?人家自然有办法,不需要你出头。” “看看你昨天出头,今天我就被劫了,你要是再继续出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程阁老眉头越拧越紧,显然是不同意自己夫人的说法。 程阁老夫人自然是最了解自己夫君的,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除了是咽不下那口气,更重要是心疼你。你明明好心,却被他们这样误会。” “我替你不值。” “还有就是……端王要是真的没法接手黑骑营,剩下的几年,他不是可以安心自在的过活?” 程阁老目光闪烁了一下,显然,他是心动了。 “太子那边固然重要,端王也是可怜……都是咱们的外孙,你可不能太偏心。” 程阁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话,让程阁老艰难的点了点头。 当他想到陛下是在利用端王给太子铺路的时候,他心里是挣扎过的,但是,为了大局,他只能是忍痛看着。 如今,要是可以让端王活得更自在一些,倒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