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得如斯坚强? “爱你?”严砺森寒的目光刺向她,那眼神带着冷酷的轻蔑,“睡了两次。kanshuboy.com便是爱?我说过,我只要了你的灵魂,你的*依然是处子之身。如今你的*已然掌控住灵魂,那么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至于婚礼,我本是想找一名优秀的鬼执。完成红鬼簿的双线统治,而你当时恰好把任务完成得不错。但很遗憾,你在‘炙’劫期间的作为,配不上‘鬼执’二字。” “那刘灵雪呢?你也不爱她吗?我分明是她的转世!”许青鸟脱口而出的瞬间,便后悔了。自己分明说过的,前世已然是过去,若以刘灵雪来拴住他的心,这分明是在给自己的伤口撒盐。 “你,不是灵雪。”严砺道,“哪怕是转世,依然不是灵雪。”灵雪是那个在雪地里奔跑,像小狐一样灵巧的女孩,是那个拥有着慧黠的眼眸,伏在他膝上撒娇的女孩。可那一切,早已化成风沙,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 呵......他的意思是说,她连做刘灵雪的转世也不配么?他的心里,就只有几千年前的那个人,换了谁都不行。他看得透彻,冷静克制,把一切是是非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怕深陷其中不能明白的,其实是原以为很明白的她。 “所以你对我的关心照顾,不是因为刘灵雪?那......又是为了什么?”其实她知道,他会说,因为我原本是要你的灵魂,可她还是隐隐地期待着,期待着他能够说一句“其实只因为我爱你”。 “你应该高兴,”严砺冷道,“以后,不用再做我的奴仆。” 奴仆?所以说,他对她的好,只是要她做他永生的奴仆?! 许青鸟怔怔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忽而想起七年后的那天晚上,她懦弱地选择逃避,连争取幸福的话都没有尝试去说,便已然败北,像一只老鼠灰溜溜地逃走。既然已经重生,她必须要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哪怕最后依旧遍体鳞伤! 严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周遭的雾气越聚越多,他的身体渐渐透明。他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 “不!”许青鸟冲上前去,奋力冲进黑雾中,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大声宣誓,“我愿意做你的奴仆!因为我爱你!我会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鬼执,努力地完成所有的任务,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努力让自己不再依赖你......” 爱,真的会让人低到尘埃,可哪怕化为尘埃,她也愿意为爱掩埋自己,只为换取那片刻的温暖。 “你的爱,本身就是依赖。”严砺的手掌紧紧地扣住她的脖颈,骨节咔嚓作响,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出残酷的话语,“但我说过,不要依赖我,否则,你的下场,会比落入炼狱更可怕!” 许青鸟狠狠一窒,脖颈被紧紧扣住,不知是不能呼吸而感到窒息,而是因为心痛而窒息。突然,脖颈的力量消失了,严砺矫健的身姿。消失在黑雾之中。耳边隐隐传来他最后的话:“要做鬼王的奴仆,你,不配。” 他消失的方式,和往日一样。但她知道,他再也不会突然出现,让她惊骇不已又欢欣不已;他再也不会让她窝在他冰冷的怀里,在她睡着的时候,轻吻她的眉心;他再也不会在她遇到困境的时候、濒临死亡的时候伸出手,把她从阴暗的地下缝隙中解救出来;他再也不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这么多重要的回忆,这么深刻的情感?许青鸟被自己爱和痛折磨得心痛不已,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 天亮了。可她的心,沉没。 窗外的世界,没有比窗内的幸福多少。 虽然才早上八点钟,东边的太阳已然毒辣异样,像是牟足劲要把整座城市烤干一样。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片云,没有一滴雨。车辆笼罩在灼热的空气中,远远望去,好似海市蜃楼。 许是天热的关系,人们的心情不免焦躁起来,碰到一点儿事儿。都像爆炸了的火药筒,吵得火花四溅。这样极度炎热的天气,在索尔市百年难得一遇。人们发疯似的往空调房里钻,巴望着空调的冷风把这一城热力吹它个烟消云散。还纷纷咒骂着这可怖的天气,抱怨着温室效应把天气弄成这般德性。可咒骂也无济于事,“炙”劫本就力量霸道。否则,也难以将冤魂逼入死角。 经过昨日的烘烤,和夜间的追捕,索尔市的大街小巷,已再难看见游荡的冤魂。连阴暗的地铁站、下水道、地下停车场,这些冤魂时常躲避的地方,也不见一个鬼影。 但是,在烈日的烘烤中,鬼王出现了。 严砺跌跌撞撞地一路前行,他已无法再使用灵力为自己制造结界,亦没有力气开动车辆,连瞬间转移的力气也在刚刚离开青鸟的房间时,全数用尽。 他只能用千年来沉积的鬼体,和“炙”硬拼。若走到红鬼簿时,他还未魂飞魄散,那便是他赢了,若没有...... 鬼体散发着黑色的气体,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随之消散。 可他不愿屈服! 跟苍天斗了两千年,拼着一口怨气,从战场上,踏着敌人和自己的鲜血归来。 他还没有将那罪魁祸首踩在脚底,他不能屈服,他不能输! “殿下!鬼王殿下!” 窦月和司徒高颖赶来,立刻催动灵力,将严砺护入结界。 “回去!”严砺怒道。 在“炙”劫之下,他们的灵力本就虚弱,最多只能护住自己不被烈日焚尽,怎可再分身护他?! “殿下,红鬼簿可以没有司徒,也可以没有窦月,但不能没有鬼王!” “都给我滚!”严砺冲破结界,一阵光照射在他的眉心,那一道血魂砂破裂后残留的伤口突然显现,鬼体的黑气自伤口涌出,像是瞬间将他的生命抽干。 严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渐渐变得透明。窦月和司徒高颖立刻重新制造结界,可已然于事无补。 严砺直直地望向那一轮炙热的太阳,阴冷地笑着:天帝,冥王,不要以为你们已经打败了我!我只是,又一次,输给了我的灵雪...... “鬼王殿下!不!”窦月痛哭出声。 鬼王的魂魄消散,那沉淀了千年的冤魂,消失在这阴暗腐朽的人世间...... ps: 第一卷结束,第二卷明日启程。谢谢大家长期以来对莲雨的支持,一鞠躬,二鞠躬,噗,还是别入洞房啦~~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莲雨,支持青鸟,支持这本《重生之仇鸟》。莲雨保证,第二卷会更加精彩哦,敬请期待! ☆、第112章、怨气(6000字大章) 房间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此时看来格外清冷。严砺走了,青岩伤了,只剩青鸟一人,在这寒冰般的世界里。时间好像已然静止,她让自己沉没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中,不敢动弹一下,一动,便是一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门外传来开门声。 “哎......嗝......门怎么自己开......芝麻开个门......”张启江醉得满脸通红,两只金鱼腮一样的肿眼睛一个劲儿地绕着眼眶打转悠,说话的调儿也得转上七八个弯儿。 许青鸟缓缓挪动身体,打开了卧室房门。只见张启江臃肿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孙雪莉的搀扶,才没有完全倒下去。孙雪莉身材纤瘦,扶着门框,快要撑不下去了。张启江定是有因为酒局成夜逍遥去了,每次都要打电话叫孙雪莉去接他。 “青鸟?”孙雪莉发现女儿在家,先是一惊,接着赶紧说,“青鸟,快帮忙把你张叔叔扶进去!” 许青鸟皱紧眉头,对面男人的酒臭味儿和烟臭味儿交织成恶心至极的酸臭,像发酵了半年的臭水沟。她努力压抑呕吐的*,伸手去扶。刚碰到他的胳膊,突然张启江“嗝”了一声,一股臭气直喷到许青鸟脸上。许青鸟再也受不住,捂着嘴巴奔到卫生间里,半跪在马桶旁边呕吐不已,把午间吃的食物全部吐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水中漂浮的黄绿物体,她觉得头很昏,不禁轻轻捂住自己的小腹,心中生出一股悲凉:重生回来这么久了,当初的孕吐反应依然没有减轻。孩子,你是在用这种方法,提醒妈妈不要忘记你吗?你放心,你的仇,我的仇。妈妈都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许青鸟攥紧了拳头,是了,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弟弟还在病床上。妈妈还需要她保护,苏艺瑾那个杀人凶手还逍遥快活着,陆功成背后的势力还没有揪出来,她还没能完全改变一家人的命运,怎能这么容易消沉下去?! “青鸟,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呀!”孙雪莉刚把丈夫挪到客厅沙发上,就连忙过来看女儿,见女儿脸色苍白地半跪在那儿,心里一阵抽痛。青岩如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尚未脱离生命危险。若是女儿再出什么差错,让她还如何活得下去? 许青鸟缓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平静地站起身,把秽物冲刷干净,走到洗手台前。淡然地将毛巾递给妈妈:“我没事,只是被酒气熏着了。你去照顾张叔叔就好,不用管我。” “真的没事?” “嗯。” 孙雪莉想再关心女儿几句,可外面沙发上的张启江开始哼哼唧唧地喊她。 “老婆,老婆,你跑哪儿去了,快给老子回来!你丫的不来伺候老子。想干什么去!” 许青鸟心里一沉,双手骤然攥紧。伺候他?难道妈妈就是他的仆人,必须被他呼来喝去吗!每次他喝醉了酒,便都是这样一副可恨的德性,许青鸟必须狠狠地压抑自己,才能让自己不用异能了结了他! 只见张启江上半身舒服地皮沙发里。两条腿翘在茶几上,不停地扭动身体,像只癞皮狗。孙雪莉跪坐在他身前,用毛巾给他擦拭布满汗珠的额头。 “啪!”张德江扬手就是一拳,嘴里骂骂咧咧。“你死哪儿去了!敢把我一人晾在这儿!你说,你你你是不是去找许正康了?嘿,那货已经死了知不知道!嘿嘿嘿,你只能......嗝......只能跟我!你欠我,你......嗝......你跟你那俩小屁孩都欠我!.” “咔......呲......咔......呲......” 孙雪莉捂着火辣辣的右脸,泪盈于睫,柔弱可怜地瞅着自己的第二任丈夫,满心苦涩却难以言语,只能将那苦和着眼泪吞入腹中。炙热的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洒在她颤抖的身上,像一团烈烈燃烧的心火。 “咔......呲......咔......呲......” 什么声音?孙雪莉循着怪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天呐,是天花板在碎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扯下,摇摇欲坠,吊灯正下方就是茶几,如果吊灯掉下来,张启江的双腿就废了! 突然,吊灯倾斜起来,“咔嚓”一声往张启江头顶砸去! “启江!”孙雪莉奋力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他的头颅。 吊灯摔碎在地板上,玻璃水晶碎裂满地,铺成一地闪烁。 水晶碎片里,倒映着一张愤怒的面庞,和诡异的紫色双眸。 方才,许青鸟看到妈妈被打的一幕,怒气直冲脑际,伸出右手,将红光缠住吊灯,直接拽了下去!张启江这个混/蛋,凭什么这么对待妈妈!难道平日里妈妈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有多少次,妈妈晚上都无法安睡,生怕睡着以后他喝醉了回来找不到她会大发脾气;有多少次,妈妈早上被人喊去某个饭店、某个夜场,甚至是某个派出所去把他弄回来;有多少次,妈妈像保姆一样地伺候他吃穿,却还要被他这样那样的嫌弃...... 岂料妈妈不只任他予取予求,今日竟然以身护他,分明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他!许青鸟猛地惊醒,连忙把水晶吊灯拽到另一边。只差一秒,如果再晚一秒,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妈妈......天呐,她是怎么了,过去,她不只一次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现在还不是对付张启江的最好时机。可今天,她居然如此冲动。 许青鸟连连往后退,心脏猛烈跳动,被愤怒、自责、不甘交织的复杂情绪压得喘不过起来。她打开凉水阀,冲洗苍白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不能因为情绪的激荡,连妈妈也失去。镜中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紫色的眼眸。还有眉心的一道血痕。那血痕竖在眉心,长约两厘米,就像是有一把刀插进眉心之后遗留的伤口。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道伤口应当就是她自行冲破血魂砂后遗留的伤痕。真没有想到。原来她之所以每次都会忽而想起某些片段,却又怎么也拼凑不齐,是因为她也有血魂砂锁住了怨恨的记忆。自从昨夜血魂砂冲破,她体内的怨气仿佛就没有了门锁,一旦遇到愤恨之事,便会怨气蒸腾,难以克制自己的行为。就像当初的水鬼和薛晓怡,被怨气控制住,变得那般可怕。失去了做人的心智,一心只有仇恨。 昨夜。青鸟已经杀了四个人,不知道警方会不会查到什么。若非有严砺护她,只怕她早已被逮捕归案,甚至被扣上“杀人魔王”的可怕头衔。 严砺......许青鸟心里一痛,又猛地甩甩头。以后,忘记他吧,他已经不会再护着她了。她能依靠的,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镜子后面有备用的创可贴,许青鸟把眉心的血痕贴上,防止被人看穿,也希望能够依靠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