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瑾虽然大呼饶命,但仍旧诧异地看着那本论语。 看着上面潦草的封面。 她不相信,祭酒大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难道你还有怀疑?” 谢行之看着虽然跪在地上,却毫无悔过之意的郑柔瑾,即便跪着,也让人生厌。 “这么破烂的一本书,这,怎么可能是祭酒大人的?这肯定是假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郑琛跪在地上使劲地拉着妹妹。 就算他们是皇商,就算他姑姑是皇宫的贵妃,那也不如眼前的这谢行之位高权大。 “你别拉我!我一定要搞明白那是什么鬼东西!” 郑柔瑾站起身,想要去抢夺那本《论语》,可就在她冲上来的时候,被一记无情飞脚将她整个人踹飞。 “妹妹!” 郑琛赶紧跑过去,看着已经倒地不起,昏厥过去的妹妹,他赶紧将人扶起,跪在地上,努力的磕头求谢行之饶命。 而站在谢行之身前的,是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轻舟。 “放肆!大人面前岂敢胡来?” 所有人都不允许靠近大人的身边。 郑琛跪着祈求: “大人,妹妹只是爱慕您心切,您千万不要怪罪她!她不是有意的!” “爱慕?” 谢行之习惯性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后又仔细地放了回去。 “因为爱慕就能无法无天了吗?因为她的爱慕就该让人无条件原谅吗?” “这……” 郑琛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好。 “哼,我允许她爱慕我了吗?她好大的胆子!” 祭酒大人生气了! 郑琛没有办法,如今他想哭的心都有了,没有办法,他只能使劲地磕头认错。 “求大人原谅!就当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求大人原谅……” 之前爷爷放话了,要讨好这位新贵,毕竟,谢行之的身份不仅仅是国子监祭酒而已。 原本高高在上的郑家大公子,就算见了陛下也能体面应对,今日见了祭酒大人却只有磕头认错的份。 他现在只是后悔,当初妹妹执意要听祭酒大人的讲座,他应该拦着才对,毕竟,祭酒大人不是任何人能够肖想的。 而今日…… 他却还要对着那个李平安磕头认错。 奇耻大辱! 谢行之看着这场闹剧:“从今日起,革除那女人身上一切头衔,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抄一千遍《论语》!” “大人!” 跪在地上的郑琛一阵惨叫:“妹妹还年幼,求大人开恩呀!” 革除头衔?妹妹好不容易争来的文安县主的身份,那可是皇上法外开恩,也是姑姑千辛万苦求来的。 如此来之不易的头衔,怎能轻易地摒去? 这让妹妹回到京城如何面对那些京城贵女? 她岂不成了笑柄? “大人,妹妹只是一时糊涂!求大人饶了她吧!” 对于这件事,谢行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摆了摆手。 很快就有人把郑琛和郑柔瑾带了出去。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谢行之把那个装裱简陋的《论语》放到衣袖中,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本新的《论语》。 “把这本《论语》给他们看,也堵住学子们的悠悠众口!” 谢行之把书交给了轻舟。 轻舟捧过书来,将那本大人连夜凭记忆默写出的《论语》传给那群读书人。 “看看,这就是那孔圣人写的《论语》,日后莫要轻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是是是!” 那群读书人双手捧着论语,看着上面的至理名言,看来他们还真是误会了李小姐。 要不是有祭酒大人来为李小姐作证,恐怕还真是听信了那郑柔瑾的一面之词了! “日后,孔圣人的《论语》一书,由李姑娘亲自执笔,而我代为刊印,希望众位学子以书为戒,好好参阅,这将会是下一年科考的考题!” “嗡——” 周围围着的学子们瞬间议论纷纷。 下一年的考题? 要知道,科考的题目一向严格保密,从不会外泄,没想到今年祭酒大人竟然会向他们透露明年的考题。 众位学子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目光灼灼地看着又回到祭酒大人手中的那本《论语》,暗自决定,等刊印完毕,一定要第一时间买一本,要从头到尾背下来。 …… “谢大人解围!” 铺子恢复了正常营业,李平安将谢行之带到雅间,今日之事若没有谢大人来解围,李平安真不好收场! “你要拿什么谢?” 谢行之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从衣袖中掏出那本皱皱巴巴的《论语》。 “啊?” 李平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本来以为大人会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没想到大人还当真了。 “大人,想要什么?” 谢行之看着李平安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当真了?那你就把这《论语》再认真写一遍,毕竟,要拿去刊印不能有这种封面吧!” 李平安看着扔在桌子上的那本《论语》。 她老脸一红。 昨天晚上她明明记得只是誊写完毕,根本就没有写封面,更没有装订成册。 看这样子,八成是清风听说了今天的事抓来救场的。 “是,我定会好好书写!” 谢行之看着李平安那认真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坐下来写吧!” 李平安惊讶得瞪大双眼,问: “现在?” “对,就是现在!” 谢行之又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小白瓷瓶,熟练地打开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李平安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却还没来得及仔细去闻,那小白瓷瓶子又被谢行之放进了怀里。 “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些学子们的热情,这书,明日就必须刊印出来,所以,你这手稿,我现在就要!” 李平安没想到,谢行之还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她也话不多说,从屋里取出纸笔,摊在桌子上,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拿起毛笔就认真书写起来! 谢行之拿着折扇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平安写了一张一张又一张。 而轻舟时刻站在谢行之的身边,他有些好奇地偷偷看看大人,然后又奇怪地打量李平安。 大人今天很奇怪。 不,应该是大人每次见到李姑娘都很奇怪!